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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03 18:23:19瀏覽1383|回應0|推薦2 | |
現代舞 一九七五年秋天,我剛回學校教書,並開了一門選修課叫做「建築實例分析」;前半學期講課、後面由學生做模型並討論。到後半學期,有一組同學選了柯比意的名作 過了半年,定怡又為一位設計銀行的同學的評圖現場,以ABBA的Money, Money為配樂跳了一段節奏很快的舞。評圖老師看得開心,評圖的氣氛自然比較融洽。我因此注意到他確實有這方面的才華。當時的感覺,是舞蹈對他而言,比較像是隨興的創意,而非重複的演練。但是定怡很快就畢業了,我一直沒有機會看到他更多的表演。據我所知,他後來也沒有再跳過。 後來得知,那幾年學校的現代舞蹈社居然有近半團員是建築系學生。或許是定怡帶來的影響吧。到了1976年秋天,也就是我在山上專任教書的第二年,與我很熟的安國等就來邀我加入他們的現代舞蹈社。因為那幾年因為我在各方面與他們打成一片,就有人猜測或許我也可能與他們一起跳舞。 我說現代舞我是滿喜歡,但是欣賞舞蹈與自己下去跳是兩回事。首先我不知能不能跳,其次穿緊身衣身材畢露,實在太可怕也。「來試一試嘛」他們笑著,「說不定你行的」。 第一次穿黑色的緊身衣褲,簡直就與光著身子沒什麼兩樣。從男白宮到藝術中心的路上,就算有外衣遮掩,還是彆扭到寸步難行。到了練舞的場地,人人脫下外套和牛仔褲,都是一色的黑緊身衣褲,感覺就沒有原先尷尬。但是緊接著要「打赤腳」,我這一輩子沒光腳走過路的人又難受得要命。就這樣,還沒學到一招半式,就已感覺到自己一層層被剝了皮。 那幾年雲門舞集正嶄露頭角,「許仙」已紅了兩年。每週末都來學校教舞的,先有林麗珍、後有吳秀蓮,好像都是雲門跳許仙的舞者。在她們的指導下,我們從最基本的動作開始。我還記得,練盤腿時頭要如懸、臀部要向前提高;還有旋轉身體時,每轉一圈眼睛要回到原先朝向的位置等等。我們練舞的場地,通常都在藝術中心北側的大教室。 隔了約半年,林懷民親自來教了一堂指導課。許多話我都忘了,只記得他曾要我們做的一些動作。他要大家把身體拉直或扭曲,以形成長、方或圓形;我那時動作笨拙,勉強做出的一些姿勢,自覺好笑,卻居然博得他的稱讚。又要我們面向前試著直直撲倒(後來知道這個動作是來自平劇,有一次看雲門恰好看到林懷明的經典動作),把一個永洪嚇得驚叫連連,再也不敢來學了。 總之,由於這一層關係,那幾年的現代舞蹈社幾乎可以說是雲門的私傳社團。我們肢體的旋轉、跳躍,我們的姿態甚至於手勢,多少都相似於雲門;或者說透過了雲門,而與一些國外的舞蹈宗師也遙遙地拉上了點關係。看過康寧漢和瑪莎葛蘭姆的黑白影片,我們多少感受到現代舞的掙脫束縛的自由;從此以後,我就很少再看芭蕾舞了。 一年很快要過去了,依照傳統,到時候還有一場演出。老師斟酌大家的程度,幫我們整理出四、五支團體舞和少數的兩三人舞蹈,大家都賣力演練。 我那時卻還專注於另一件事:設計一首舞蹈,好像比自己下去跳還要過癮。那支舞大致分為兩段,前段算是佈局,我選了一首好像是Rampal的長笛曲,調子很慢又有點懸疑味,由我和安國下場,帶動一點氣氛。後段節奏改為快而激昂,由肢體動作較好的安國、弘旻和一名蓉的女孩在戶外劇場或高或低的地面做比較大幅度的跳躍和舞步,有二男爭奪一女的意思。 記得在舞碼的最後一首,是全體舞者都參加的團體舞,其高潮是在結尾時由兩位高壯男生舉起一位個子最小的女生。這一個動作在排練時不知練過多少次,總是不夠利落;必是女生緊張起跳太快,兩位男生剛好舉到她下墜的體重。正式演出時,在音樂達到高潮時,此一舉高的動作總算完成了。 演出過後,有許多學生稱讚我編的那首舞,也有女生寫信表示喜歡;那時我正要結束兩年專任的教職,我短短的舞蹈生涯也就告一段落。
最近上網查看母校今天的現代舞蹈社活動,發現大部份舞蹈都像「街舞」;以快速的舞步、流行音樂、過濃的化妝和裸露的衣裝取勝。真是嚇我一大跳!回想從前,在黑色的緊身衣和大部份是古典音樂的單純背景之下,以有限的經費,我們的創意和嘗試未曾鬆懈;曾經,我們如此接近了所謂的「現代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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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校園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