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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1 12:22:48瀏覽559|回應4|推薦16 | |
臺北市立第一女子高級中學的國文科老師區桂芝批評108課綱中將顧炎武的【廉恥】刪掉,會妨礙學生的品德教育,目前引來【國際橋牌社】導演汪怡昕抨擊,說這位國文老師是論語和儒學的推崇者,質問人家敢不敢去對岸抨擊簡體字傷儒本,其他像是作家朱宥勳、學生團體EdYouth認為,國文教學與品德無關。 可是就我所知,顧炎武在學術上,嚴格講並不算是儒家。 經我查詢相關資料,顧炎武是反對宋明理學空談「心、理、性、命」,提倡「經世致用」的實際學問和對器物的研究,強調「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非器則道無所寓」,因而提出以「樸學」代替「理學」的主張。 顧炎武反對心性之說,認為信奉程朱理學「百餘年以來之為學者,往往言心言性,而茫乎不得其解也。」他提倡「多學而識」,「博學於文」,「行己有恥」,「自一身以至於天下國家,皆學之事也」。 顧炎武開一代之新風,提出「君子為學,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徒以詩文而已,所謂雕蟲篆刻,亦何益哉?」清代中期許多學者以此發端,崇尚研究歷史典籍,對中國歷史從天文地理到金石銘文無一不反覆考證,被稱為「乾嘉學派」。顧炎武則由於其經史考證的嚴謹學風,被普遍認為是學派思想的主要奠基人,是清代考據學的開山祖。 所以說,我認為汪怡昕對顧炎武可能有一些誤會,而他說論語和儒家思想是統治者的愚民之術,只會教出了一堆以禮食人的腐儒,和僵屍般的愚民,但論語和儒家思想真正成為統治者駕馭人民的工具,是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後才開始的,論語或儒家學說本身,其實還是有一些實用的地方。 例如在【論語.顏淵】之中,子貢向孔子問政,孔子最後提出「民無信不立」,意思就是說,如果老百姓對統治者不信任,那麼國家就不能存在下去,而在看現在的臺灣,也可常見民眾或輿論要求政治人物必須要有誠信、要說話算話,而一些言而無信的政治人物也總受到抨擊,推行的政策、法令等也因此就窒礙難行。 又如【孟子.盡心下】有一段提出「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意指讀書不可拘泥於書上所載,一味盲從,這就在告訴我們不要死讀書,要懂得思辨、活用,箇中的道理跟我小學時讀過的一篇國語課文【堆棧與工廠】類似;【孟子.離婁上】則提出「人之患,在好為人師」,意謂人若喜歡做別人的老師,則容易自我滿足而不會求進步。 再如【孟子·梁惠王上】有這段話:「不違農時,穀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鼈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所要表達的就是說,農作物要按照季節來生產、捕魚不要用密網一次打盡、伐木要依照樹木的生長季節,這理念其實與現在常講的永續發展雷同。 基於上述例子,我認為汪怡昕恐怕對論語和儒家思想的看法,是有如瞎子摸象般地以偏概全,只看漢武帝以降中國大陸各朝各代統治者駕馭人民所引用的部分,卻不看論語或儒家思想所談論的,一些到現在仍適用的基本做人、做學問之道理,這也讓我懷疑,這位導演可能有反中、親綠的意識形態。 另外,高雄市立高雄女子高級中學畢業,考上國立臺灣大學醫學系的馮琪淯,認為【荀子】勸學篇的文章是垃圾,理由是比喻太多、冷僻字太多,她看不懂,我想這不是荀子本人的問題,而是任課老師或她自己的問題。 而且,這位小朋友看來也沒有讀通【莊子.人間世】的這段話:「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 上面這段話要表達的,是人們只重視實用價值的東西往往忽視了其潛在的更大的價值,而那些「無用」的東西卻可能具有超越實用的內在價值,某一人事物究竟是有用還是無用,端看如何運用、擺在什麼位置、使其扮演什麼角色,那名所謂的「臺大醫科女神」,書念得這麼高,卻仍沒有「無用之用」的靈活觀念,實在遺憾。 而關於這「無用之用」,【莊子.外物篇】還有類似的觀點,那就是惠施說莊子講的話都無用時,莊子回他說:「夫地非不廣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然則廁足而墊之致黃泉,人尚有用乎?」意思是說土地範圍很廣大,我們所用的只是腳下這一塊,但若把立足之處以外的部分通通挖掉,則立足的這一塊也就會崩塌而無用。 莊子對惠施所說的這段,讓我還想到臺灣現行【土石採取法】、【土石採取法施行細則】、【土石採取區域採取深度標準】、【土石採取總量管制作業規則】等法令,其相關規範對於土石採取之人員、地點、面積、深度或總量,說穿了也就是為了要防止過度採取土石、將立足之地通通挖掉,以避免你我立足之地坍塌的災害。 綜上所述,我認為讀古文可以汲取古人對一些行為之後果或作用的看法,來跟現行法令、政策或行動方案作對照,也可以從中學到一點做人做事的道理,還可以從中培養閱讀理解的能力,閱讀理解的能力,對職場生存來說也是必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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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