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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內斯庫的烏鴉(續二)
2020/02/11 19:59:34瀏覽174|回應0|推薦0

第三幕
人物:華先生,華太太,花先生,花太太
場景:華先生夫婦家的客廳。此場景的置景(樣式、風格、擺設等等)與第壹幕中花先生夫婦家十分相近;但細壹看會發現些許不同,比如,電視擺在了舞臺右側,沙發是壹張雙人的;電腦擺在了左側,電腦椅旁邊放了另外壹張椅子。第二天(即星期六)晚上北京時間七點鐘。
幕啟時,華先生坐在電腦桌前看電腦,戴著壹副墨鏡;右胳膊纏著繃帶,吊在吊臂帶上。華太太坐在右側沙發上看電視,頭頂壹副大號耳機;頭上紮著繃帶。兩人神情專註。
出現短暫靜場。華先生突然打了壹個響嗝,驚起四望,用手撫胸,接著看電腦;繼而華太太又打了個響嗝,驚起四望,用手撫胸;剛要繼續看電視,又壹個響嗝,緊接著華先生又壹個響嗝。
華先生 (舉目四望,以手撫胸)我們吃了壹頓典型的北方晚餐,正宗大蘿蔔豆腐渣餡水餃,壹打嗝壹股韮菜味。嗝——!
華太太 嗝——!我們的餃子那才叫地道美味!非常利於消花吸收,促進腸道的痙攣……嗝——!(以手撫胸)特別是對我們這種整天坐著不愛動的人。
華先生 親愛的,妳的嗝打得真夠水平,嗝——!離這麼遠我都聞到了妳噴出的臭韮菜的香味。
華太太 那都是因為妳吃多了!好像從沒吃過餃子似的,壹下子塞了滿滿壹肚子,往那兒壹坐就……嗝——!妳還說這妳就舒坦了。
華先生 妳不懂了吧?我這是腸道心理動力學烏托邦效應的嗝。可有壹件事我很困惑,我們吃韮菜了嗎?
華太太 我們沒吃韮菜,但韮菜有利於腸胃痙攣。
華先生 我們沒吃韮菜,為什麼會嗝出韮菜味來?
華太太 妳不是壹直在上網麼?
華先生 我查了,網上什麼都沒說。妳給我看看電視上怎麼說的?
華太太 嗝!電視也沒說。電視上才不說這屁事呢!
華先生 哦——嗝!
華太太 嗝!
臺下音 (突然叫起)哇——!哇——!哇——!
兩人驚懼,打嗝頓消;探起身向門口處張望。華先生踮著腳與華太太湊到壹處,企圖躲到她身後。
華先生 不會吧!是……是有人叫門,(推著她)妳去看看。
華太太 我們家從來沒有客人。誰會來?
華先生 可是……也說不準有人會上門……
華太太 上門沒好事,好事不上門。
臺下音 哇!哇!哇——!
華先生 妳快去看看!
華太太 (麻利地轉到他身後推他)妳去!妳是男人。
華先生 男人怎麼了?男女生來平等!(企圖往她身後藏,被她伸開胳膊攔住。)
華太太 (推他)快去!妳是壹家之主。別磨蹭!
華先生 別推我!我去,行了吧?(躡手躡腳走到門口,趴門鏡上向外張望。靜場。回頭,悄聲地)沒人!
華太太 (同樣悄聲)打開門,到外面去看看!
華先生 (不情願但小心翼翼把門欠開壹條縫,探出頭去來回轉動,趕緊縮回,撞上門)沒人!(回到老婆身邊)我說沒人吧?
臺下音 (急促地)哇哇哇哇哇——!
華太太 妳聽,這明明是有人在叫門。妳怎麼說沒人?
華先生 我剛看了,就是沒人嘛!
華太太 沒人怎麼會有人叫門?妳再去看!
華先生 我剛看過,該妳去了。
兩人相互推搡。
華太太 就該妳去!妳是壹家之主。
華先生 (昂頭挺胸,拿出家長的姿態,嚴厲地)現在我以壹家之主的名義命令妳去給我們的客人開門!
華太太 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嗎?(重復剛才華先生前去開門的過程和動作,其情態完全如出壹轍。回到他身旁)妳看到了吧?就是沒人!
臺下音 (壹個嘶啞刺耳拉長的高音)哇——!
華先生、華太太慌成壹團,驚懼鼠竄。
華先生 啊——!不會是他們找上門來了吧?要是再不開,怕是會闖進來了。(命令地)妳去,把門打開!(華太太哆哆嗦嗦地開了門。)
門打開,花先生、花太太上。花先生衣著裝扮如前,只是面頰上貼了塊十字形橡皮膏,腦後包了壹大塊紗布;花太太仍戴著墨鏡,左腿整個為紗布所包裹,臂下架著根拐杖。花先生用壹只手攙扶著她。
華太太 (對屋內,顯出驚喜)瞧瞧,我說咱有客人吧!
華先生 沒錯!我就說咱們今天準有好事上門。(對花先生、花太太)妳們好!歡迎歡迎!剛才是妳們在叫門吧?
花先生 我們沒叫門。(轉向花太太)妳剛才叫門了嗎?
花太太 沒叫!不是妳們叫我們進來的嗎?妳們打開門說“請進”,我們就進來了。
華太太 那是誰叫的?連叫了三聲。妳們來時看到門口有人嗎?
花先生 (怒氣沖沖地)反正不是我叫的。我只叫了三聲,還叫錯了門,人家沒理我。
華先生 (欣喜地)那就對了!快請進!請進!
花先生、花太太走進屋內,四下環顧,壹副茫然無措的神情。
花先生 (對花太太)這是我們要來的地方嗎?
花太太 (對花先生)我不知道,別問我!——我們是回家來了嗎?
華太太 哎呀,沒錯!我們等妳們來吃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我們等不及就先吃了。我們約的是北京時間七點鐘,對不對?(壹指墻上的掛鐘)妳們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華先生 是啊!妳們不來,這壹餐我們吃得很好;把留給妳們的那壹份都吃了。
華太太 結果他就吃多了,撐得直打嗝。
華先生 是啊!她撐得嗝嘍嗝嘍的。
華太太 我們從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餃子!(突然停住說笑,對楞楞的花先生花太太)妳們吃飯了沒有?
花先生花太太 (同時搖頭)我們沒吃!
華先生 哎喲,沒吃啊!那趕緊入座吧,還給妳們留著飯呢!
花太太 哦,是這樣。我們不是來赴宴嗎?走半道上餓了,正好看到壹家餃子館,就進去吃了頓餃子;放下筷子我們就急忙跑來了。
華太太 (興奮地)這麼說妳們吃的也是餃子?
花先生 是啊!我們吃的臭蘿蔔豆腐渣餡的,但是我們沒有打嗝。(捅了壹下花太太)我們幹什麼來了?
花太太 別問我,我不知道!(笑臉對華太太)因為我們沒吃撐。吃撐了對身體那才有害呢,容易得腦膜炎和腰間盤突出。
華先生 誰說不是呢!既然吃過飯了,那就趕緊上桌入座吧!
花先生 (環顧)往哪兒坐?
花太太 (同樣環顧)往哪兒坐?
華先生華太太 妳們隨便坐呀!
華氏夫婦迅速各就各位,坐入自己先前的位子,並擺出壹副正襟危坐的姿態。花氏夫婦站舞臺中央看著他們倆楞神。片刻,似乎終於找到了歸所,花先生走到華太太旁邊,落座在那張長沙發上;花太太走到華先生旁邊,落座在那張空著的電腦椅上。她走過去時,並沒顯現出那條包紮的腿的不靈便,反倒急步小跑,仿佛是害怕那個座位被人搶先占了。落座後,他們同樣保持壹副正襟危坐姿態,便形成了這樣壹幕場景:花先生、華太太坐在舞臺右側,頭上都戴著碩大耳機,包著紗布,只是位置不同;華先生、花太太坐在舞臺左側,都戴著同樣的墨鏡,只是壹個吊著右臂,壹個纏著左腿。至此,劇中人物關系開始發生壹種微妙變花;他們自己也意識到這壹點,並欣然默認;或者說這並非出於壹種意識,而是壹種自然而然的結果;變化只是針對觀眾而言,而他們自己覺得本該如此。四雙眼睛相互瞪視,既好奇又尷尬。靜場。突然指著對方大笑。
華先生 (側身對花太太)瞧瞧這兩口子,簡直壹對活寶!
花太太 (笑)可不嗎!到哪兒頭上都頂著那麼個黑東西,多滑稽!
華先生 妳們能不能把那玩意摘下來,總扣著耳朵,別不別扭?
華太太 (摘下耳機示意)看看!我摘下耳機什麼都聽不見。(馬上又扣上。)
花先生 (對華太太)瞧這兩口子,壹對墻洞裏的瞎耗子,還有臉說咱們!
華太太 說的是!(對華先生花太太)我看妳們倒真應該把墨鏡摘了,走哪兒眼面前都擋兩塊黑玻璃片,沒人覺得妳們酷,反倒會把妳們當成盲人。
華先生 (苦惱地摘下墨鏡)我這眼睛……問題是我摘了墨鏡……現在……妳們看……什麼都看不見。(馬上又把墨鏡戴上。)
華太太 (充滿同情地)噢,是嗎?這麼說妳們真是壹對盲人?
花先生 (竊笑,對華太太)瞧這兩口子,壹個摔了胳膊,壹個折了腿;壹左壹右,倒真般配。這就是他們戴黑鏡的結果。
華太太 說的是啊!我壹進門就註意到了;我還想問呢,又不好意思。妳們這是……
花太太 這個呀……那什麼,不就昨天晚上,我們在人民廣場上……(華先生在下邊用力擰了壹下她的大腿,她反搗他壹拳)哎呀,妳掐我幹什麼!
華先生 (訕笑)是這麼回事,昨天晚上我們在大床上,我來火了,我要她給我滅火,她不想給我滅火,我硬要她給我滅火,我們就撕呀扭啊……哢吧,我的胳膊就扭斷了;後來我的火就滅了,可是她又來火了……妳們不知道,她要是來了火,那勁頭才大呢,我們又拉呀推呀……結果,哢嚓,她的腿折了。
花太太 (羞怯地拉長聲)老公——!這種事怎麼能跟外人說呀!
華先生 他們哪是外人?他們是我們頭次見面的老朋友了。
華太太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誰都有來火的時候。人之常情嘛!
花太太 (好奇地)妳們壹進門我就註意到了,妳們這頭和臉都……
花先生 (滿面羞慚地)這個嘛……我們……就是……
華太太 是啊……昨天晚上……這個……不就是在那個……
花先生 (用力清喉嚨,咳嗽)嗯哼——!呵——嗑——咳——!
華太太 (突然捂住肚子)哎喲!哎喲——我的肚子!痛啊,痛死我了!
花先生 (站起身,關切地)妳怎麼了妳怎麼了?
華先生 (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對花先生)她怎麼了?(對華太太)妳怎麼了?
華太太 我肚子痛,沒看見?還用問?(說著前滾倒地,卷縮做抽搐狀)我的肚子啊!
花太太 (拄拐站起要走但站住沒動)啊,她的肚子!妳們……
花先生 (擔憂且氣憤地)她的肚子!
華太太 (壹骨碌爬起來)我要上廁所!妳們家廁所在哪兒?快說!
華先生 我來帶妳去!(前面走,從右側門下,華太太緊隨其後。)
花太太 (揮起拐杖喊)出了門向右轉,前行五百米,再左轉第九個門就是!小心黑,別摔著,我們家廁所沒窗戶沒燈!(華太太下。感嘆)她的肚子!
花先生 是啊,她的肚子!
兩人相對,無語。靜場。
花太太 (對花先生)妳坐啊……妳坐!別客氣,就像在自己家壹樣。
花先生 (尷尬地)好好,我坐我坐!(仍站著)妳也坐,妳的腿……
花太太 我站壹會沒事!(坐下)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面,看著挺面熟的。
花先生 是吧!(落座)人們都說很多人長得像我。(笑)像我的人太多了,簡直太像了。所以,妳壹定見過他們。妳見了他們就等於見了我。(訕著臉)其實……我見妳也有這種感覺。
華先生從右側門上,站住;註視他們倆。
花太太 (哈哈笑著)那就對了!妳腦袋上的傷就是我敲的。要不妳腦袋幹嗎包著呀?(突然意識到失言,馬上封住嘴長“噓”壹聲。轉頭四處張望)小聲點,他不讓我說;但咱倆說說沒關系。妳記得就在昨天晚上,在人民廣場上,烏鴉少年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叫起來。聽妳“喔喔喔”叫得歡,我就特生氣,操起壹塊板磚沖妳頭上砸過去。妳在昏死過去之前看到的這世上最後的景物就是我這張臉。
花先生 哦,想起來了,我說怎麼看著妳這麼眼熟呢!原來是我的仇人。這麼說妳是烏鴉派的?
花太太 對呀!我跟我老公都是烏鴉派的。這叫“烏鴉嘴對嘴,壹黑壹對黑”。這才叫真正夫妻呢。不像有的夫妻,壹見面就掐,跟見了冤家似的。
花先生 我依稀記得,就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我死死抓住了壹棍粗大的棍子不放;因為抓得太死,在我失去意識的壹瞬間,“哢嚓”壹下,棍子被我掰斷了。
花太太 (羞怯地)妳掰斷的就是我這條腿。
花先生 (驚訝且興奮地)什麼?!妳的腿不是妳老公……這說明我報了妳那壹磚之仇?
花太太 這說明我們倆是壹對生死冤家。
花先生 也就是說,雞鳴派和烏鴉派永遠妳死我活。
花太太 死的是妳們雞鳴派;妳們死定了。
花先生 (突地站起身,惡狠狠地)死的是妳們這些礙眼的黑老鴰。妳們全該死!
花太太 (坦然地)妳沒見我們烏鴉少年多厲害!只要他壹叫,立刻烏雲滿天,大地顫抖,房倒屋塌。再壹叫,天頃地陷——(滿懷詩情)讓災難來得更猛烈些吧!
花先生 這算什麼!我們雞鳴老頭才厲害。只要他壹叫,即使太陽落了山,也得趕忙再爬出來。妳沒見電視裏總是陽光明媚的?那就是我們雞鳴老頭的功勞。這就叫鮮紅的太陽永不落。
華先生 (突然地)啞——啞——啞——!
花先生、花太太大驚,猛扭過頭去。
花太太 (看到華先生,明顯不好意思)她的肚子怎麼樣了?
華先生 啞——啞——啞——!
花先生 (指著他)妳……妳妳……
花太太 (對花先生)您別見怪!我們家老華呀,有壹個毛病,壹得意了或者壹不滿了他那烏鴉嗓就吼兩聲,表明情況很糟;可也未必,也可能是形勢大好。就看妳怎麼看了。(對華先生)妳說說吧,他太太的肚子?
花先生 (憤憤地高聲沖華先生)喔——喔——喔——!
華先生 (兩人形成鬥雞狀)啞——啞——啞——!
花先生 雞鳴老頭!
華先生 烏鴉少年!
花太太 (舉起拐杖警示)她的肚子她的肚子!重要的是她的……
華先生 (緩和下來,從花先生身邊走過,對花太太)妳說什麼,親愛的?
花太太 我說她的肚子。
華先生 妳說誰的肚子?
花太太 (壹指花先生)當然是他太太的肚子了?
華先生 哦,她的肚子!那是在大量纖維素的促進下造成的管道的咳喘和痙攣伴著壹股刺鼻的芳香噴湧那水狀的黏稠打管道的壹頭消除郁結上下通暢真是件大好事!啞——啞——啞——!她肚子太平和諧了。
花太太 瞧瞧我老公這理論水平!不愧是人體隧道鉆探專家。
華先生 從隧道倫理學的角度來說,人體管線的郁結與通暢總是處於動態平衡中;不會總是郁結也不會總是通暢;妳這裏郁結了別人那裏就通暢了,反之亦然。因此,我不會報怨世道不公。也就是說,我決不容忍人間任何管道的不通暢。
花先生 (恭敬起身,對花太太)請問太太,您先生是……
花太太 (驕傲地對華先生)老公,妳自己告訴他!
華先生 (落座,翹起二郎腿)我是……
華太太從右側門上,壹副狼狽相。
華太太 妳們家這是什麼破廁所,還是個蹲坑;那坑大得能掉進去壹頭大肥豬。我差點掉進去爬不出來。
花太太 我跟妳說了妳得小心,我們家廁所沒燈。
華太太 都是妳們家的餃子給害的。
花太太 我們家的餃子怎麼了?我也吃了呀!
花先生 (幸災樂禍地)我就沒吃!那餃子,壹看就不是什麼好餃子。他們說是大蘿蔔豆腐渣餡,誰知道裏面包的什麼東西,妳又沒打開來看看?即使妳打開看了,妳又能看出什麼來?俗話說,餃子餡裏包藏禍心。
華太太 妳還有臉樂!(給花先生壹巴掌)妳知道那不是好餃子,妳不告訴我,還讓我吃!妳想害我嗎?
花先生 妳找錯人了,親愛的!不是我想害妳,是他們倆想害妳。妳瞧他們那張烏鴉嘴,不停地呱呱亂叫,“讓災難來得更猛烈些吧!”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光。就是她(壹指花太太),昨天晚上用磚頭砸了我的腦袋。我們是壹對冤家對頭,是妳死我活的關系;為了報復她,我……
花太太 (滿面差赧地)哎呀,那是人家跟妳說的私房話,妳怎麼全抖落出來了!
華太太 (怒視花先生)妳跟他什麼關系?趁我不在,妳們……(轉向花太太。)
花太太 我們是板磚和大腿的關系!(趕緊糾正)也就是說我們毫無關系啦!別管我們什麼關系,現在最重要的是妳的肚子。在我們這種世上最好餃子餡的作用下,使妳的腸胃進行了壹場空前的痙攣和扭曲,這相當於對它實施了壹次完全徹底的深度按摩。這回妳腸子可絕非壹般的腸子了!妳沒覺得……
華太太 (懵懵懂懂地摸著小腹)我倒是覺得肚子裏現在輕松多了!
花太太 妳得感謝他(朝華先生壹指),這都是我們家老華的功勞!這說明他的發明試驗很成功啊!
華先生 (謙虛地向前壹弓身)世界著名人體管道鉆探專家!
華太太 (怒沖沖地)試驗!妳們在拿我做試驗嗎?妳們在餃子裏放了什麼東西?妳們想害死我?
花太太 (揚起拐杖指著她)狹隘的腦筋!為什麼妳不能覺得是在為科學做出貢獻?每壹次試驗都得有人付出壹些代價。妳這算什麼?不就是吃了頓點餃子嗎?那可都是營養物質;再說,還給妳的腸道進行了壹次有益的疏通鉆探呢。
華太太 害人精!
花先生 (對華太太)我提請妳註意,親愛的!不要被她的言詞蒙騙了,她在把妳往溝裏帶。什麼餃子餡啦、什麼腸道痙攣鉆探啦、什麼科學試驗啦,這是他們使出的煙幕彈、障眼法;他們在掩蓋事實。我提請妳註意妳頭上的傷!
華太太 (摸著自己的腦袋)我頭上的傷?
花先生 對,就是妳頭上的傷!妳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妳還記得嗎?(見她壹臉懵懂)那妳見過這個人嗎?(壹指華先生)好好回憶壹下。
華太太 (轉向華先生,仔細辨認)好像在哪兒見過?!(搖頭)壹時想不起來了。
花先生 我再提醒提醒妳。就在昨天晚上……人民廣場……我們在遛彎……這時雞鳴老頭出現了……喔喔喔……我們都叫……
華太太 對,我喔喔喔地叫,我想起來了,這時壹塊板磚照我腦袋拍下來……我想起來……我瞬時失去了意識……我眼前壹黑,這個世界留給我的最後風景就是這張臉。(圍著華先生打轉,像在辨認壹件丟失多年的隨身物品)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
花先生 還有,妳在失去意識的瞬間,抓住什麼東西沒有?
華太太 有啊!我抓到了壹條棍子,因為我抓得太用力,在我失去意識那壹瞬間,“哢嚓”被我掰斷了。
花先生 這就對了!妳掰斷的是他那條胳膊。(指給她看。)
華太太 (驚愕)原來我們還是妳死我活的關系!
華先生 (站起身來,不屑地揮手)全是胡扯!我這條胳膊是我跟老婆……
花先生 (對華先生)承認了吧!妳老婆都承認了。
花太太 (驚慌地)我承認什麼了我承認?我什麼都沒承認,我那只是……
花先生 (對華太太)瞧見沒有,事到如此他們還想抵賴。這些烏鴉壞種不僅老謀深算,還心黑手毒。拍板磚是他們的慣用手段。妳知道他們為什麼慣用板磚嗎?
花太太 真是不識好歹!請妳們客還請出仇人來了。我們不想討妳們的感謝,可打妳們嘴裏連壹句好話都套不出來嗎?
華先生 看來餃子是不能隨便請人吃的,吃不好就會生變,即使妳給人家疏通了管道也是枉然。唉,我的餡子沒拌好啊!
華太太 不知道!
花先生 (向前壹步)這不是明擺著嗎?他們是想要我們的腦袋,他們是想要我們腦子裏的思想,就像開椰子取肉汁。想想吧,我們不過是弄斷了他們的胳膊腿,他們卻想要我們的腦袋。
華先生 他的演講多麼富有煽動性!他這是在煽動仇恨。
華太太 (壹步步向花太太逼近)可惡的烏鴉,妳們想害死我,沒門!
花太太 (連連後退,顧不上拄拐,撒腿跑向華先生身旁)老公,妳瞧他們!
華先生 (早已有所準備。突然地)啞——啞——啞——!
花太太 (受到鼓勵,與他並肩大叫)啞——啞——啞——!
兩人同時向前邁步,與另外壹對迎頭。
花先生華太太 喔——喔——喔——!
花太太華先生 啞——啞——啞——!
花先生 喔喔喔——!(揮拳頭)跟妳們沒完!
華太太 (揮拳)咱們走著瞧!
花先生、華太太下。另外兩位“啞啞”大叫為他們送行。                            
                                 
——幕落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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