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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內斯庫的烏鴉(續壹)
2020/01/23 20:05:52瀏覽150|回應0|推薦0

第二幕
人物:前幕人物;華先生,華太太;胖嫂,壹中年婦女,壹青年;烏鴉少年或雞鳴老頭。
場景:樓群中的壹塊廣場;呈方圓形壹圈跑道,中間縱橫交錯著幾條小路;壹些樹叢掩映其間;周邊挺立著幾幢高樓的昏沈陰影。廣場中心部位始終被壹團黑霧似的籠罩著,叫人看不透,似乎隱藏著什麽東西;但人物可以從中穿過。
幕啟時,胖嫂、中年婦女和青年從左後方壹條小道走來,壹種似跑非跑的步態,略帶微喘。
胖嫂 ……民政部門竟然批了!
中年婦女 批什麽?
胖嫂 (不滿)妳沒聽我說話呀?我白給妳們講了!
青年 妳是說,批準他們結婚?
胖嫂 對呀!
中年婦女 (驚訝地站住)妳是說他們結婚?——這可太奇怪了!
青年 這是有點奇怪!
三人壹起站住說話。
胖嫂 開始我也這麽覺得。可後來細壹琢磨,也沒啥好奇怪的。本著人權狗道的精神嘛!他們本來就是壹家人,不過履行壹下法律手續而已。
青年 其實說來也並不奇怪,人也是動物嘛!人是動物變的,動物也可以變成人啊!動物和動物跟人和人跟人和動物跟動物和人……
胖嫂 聽說那婚禮辦得才叫排場呢!妳們看沒看?
中年婦女 是網上的壹個視頻吧?我看了壹下,沒太看懂啥意思;壹個女人,身穿婚紗,牽了壹條大黑狗;那狗還穿著禮服打著領帶,人模狗樣的。
胖嫂 (大笑)那就是她的新郞官!
中年婦女 (朝天舉起兩手)我的老祖奶奶呀!
三人繼續走起來。
青年 聽說那女的有的是錢,壹垛壹垛在家裏存著,都長毛了,有的被老鼠啃了。
胖嫂 有錢!妳沒看,豪車塞滿了整條街;飯店整個給她包了,樓上樓下全是酒桌……
(三人邊說邊走,在舞臺前稍做停留,便沿著壹條斜路穿過舞臺中央那團黑霧下。走入黑霧時有壹種走進黑洞或被黑暗吞沒之感。與此同時,花先生和花太太沿環形跑道從左側上,他們似在做環形運動;他們並排走,走得很慢;這時才顯現出花先生腿有些跛,花太太陪著他走,很不耐煩但又不得不耐著性子。)
花先生 (慢聲拉語)妳就不能跟他這樣!這種人,妳越是哈著他,他就越蹬鼻子上臉。
花太太 我可沒哈他。我在乎他是誰呀!就算前些年有人求他辦事,壹家夥投進去好幾十萬;那可是血汗錢啊!
花先生 說的是!錢不錢的,發郵件人家根本不理妳,我就打電話。我都打過無數次電話了;打壹次沒人接,我就再打;打壹次沒人接,我又再打;打壹次沒人接我繼續打……
花太太 (仰天大笑)對了!妳就得打電話,不停地打,永遠不停地打下去;總有壹天他會接的。
花先生 到機關辦事就是這樣。去早了沒人,去晚了人家又下班了;去得正好人家在開會;所以妳既不能去早了也不能去晚了,更不能去得正好,妳就得不停地去……
花太太 我沒跟妳說嗎?這就好比摟草打兔子,十下八下不定碰上根毛。
花先生 噢……
花太太 是啊!嗯?
花先生 (站下,看著她笑)呵……呵……我說……
花太太 (陪著笑)妳說……
花先生 妳說這事吧,他就得了精神病了。他怎麽知道自己得了精神病了?因為他自己說他沒得精神病。他去也不成,不去也不成。他就去問醫生,問題是醫生說了也不算。
花太太 這事我可門清,妳得去問法院。這就跟我做夢繼承我爺爺在大清朝的遺產是壹個原理,那是壹座金山銀山,永遠也花不完。於是法官舉起法錘照妳腦門上咣唧壹下,就來三個警察查看錘印,鑒定結果無誤,妳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去不去由不得妳。
花先生 是啊!妳什麽都做不了主,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花太太 當然啦!妳不說,我什麽也沒說。
花先生 我說呢!昨晚下大雨,我正在做夢,從天上掉下壹只貓來,早上醒來我舌頭就腫了,話都說不出來……(擡起壹只腳讓她看。)
花太太 (配合地低頭凝視)沒錯!我就去接了個電話,那是我爺爺二十多年前打來的,說他在大清銀行給我留下壹筆財產,我必須在二十四秒鐘內……
花先生 我知道,那是個越洋電話,妳爺爺被紅衛兵打死後去了美國。我記得後來還回來過兩次。
花太太 難怪他們不給我看銀行清單。我說死說活的,兩手都磨出趼子了……
(兩人邊說邊沿著環形跑道下。同時華先生與華太太與他們迎面錯肩而上。他們的裝扮與花先生花太太極其相似,只是華先生戴著墨鏡,華太太扣著耳機;倆人行進的路線也沒有壹定規則,更像是壹種閑適信步,隨意走哪兒算哪兒,邊走兩手還做著類似氣功的動作,或雙掌相對拉合,或掌心向下撫動。他們上場後很快便離開了環形跑道,四處遊蕩起來。)
華先生 ……豬肉就別放了,以後咱們不吃肉;肉真是壹種不潔的東西,佛祖說……
華太太 這我可知道,佛祖說“酒肉穿腸過,福氣何其多”。這就是為什麽和尚都是大胖子。
華先生 對,就是這話!然後上火,把鍋燒熱,加入少許底油……先煸壹下,稍微煸壹下就成,千萬不要時間長了……
華太太 那裏脊呢?
華先生 妳不是拿佐料腌上了嗎?放壹旁備用啊!這就是我吃故我在的天人合壹思想的餐飲哲學。這時妳再加水;水開後焯壹下,妳完全可以多焯壹會,因為這種嫩芽相當老,除非妳的牙口過硬。
華太太 (驚訝地)這裏邊還有這麽多學問!怎麽說的來著?(停下腳步,做深思狀;恍然地)噢!這就是煉獄裏的和諧輪回的中庸性愛利他主義至善論?是妳給我講的吧?
華先生 妳終於明白了!我十幾年前給妳講的;妳接受得真快,這就叫做頓悟。
華太太 (得意)那當然!(重新走起和動作)這回該拌餡了吧?
華先生 妳老是這麽急!像妳這樣,肯定拌不出好餡子。辦好餡子的基本要求就是要做到物我兩忘,渾然不覺。是妳夢到了鯛魚,還是鯛魚夢到了妳呢?
華太太 (焦急起來)阿彌陀佛!那就不好說了。反正蔥姜蒜大料桂皮我都已經剁成了末兒,妳看著辦吧!
華先生 (滿意地笑了)行啊妳,手夠快的!那妳往裏加老陳醋啊!註意,妳那手可得悠著點……(突然朝她壹指)妳手機響了!
手機聲響起。華太太忙亂地渾身上下到處亂摸,終於從胸罩裏摸出手機;接聽。
華太太 (對丈夫)等壹下,我接個電話!(朝壹旁走去,壹直走入舞臺中央那團黑霧中不見了,但可以聽到她的聲音。華先生急忙掏出手機,撥號。)
華太太 (聲音嬌媚但又暗含氣惱)餵!妳在幹嗎呢?怎麽現在來電話?
華先生 沒事,在跟老婆散步。趁她接電話……
華太太 我也散步呢!
華先生 趁她去接電話,我也電妳壹下。唉,我最近來火真是來大發了!
華太太 是啊,我也特來火!
華先生 那我們找時間滅滅火?
華太太 好啊!——哎呀,就是我們離得太遠,滅壹次火得翻山越嶺的!
華先生 哪怕跨越萬水千山,也阻擋不住我們強勁的火力。
華太太 妳知道嗎?我總是擔心,等我們跨過去了,火也滅了。
華先生 妳這種擔心完全多余。哪次妳跨過去後火滅過?妳那小爐膛的火反倒越燒越旺!
華太太 (咯咯笑)妳真會誇人!——好了,親愛的!我怕我老公等不及了,別忘了咱們約時間滅火喲!
華先生 (緊張地朝那團黑霧張望)忘不了!拜——!(用力沖手機吧唧壹下嘴。)
華太太從黑暗中走出,若無其事地來到丈夫身邊。
華先生 是妳同學吧?
華太太 沒錯!剛從大西洋回來,要請我吃飯。
華先生 (厭惡地)又是那個家夥!簡直就是壹條黏糊糊滑溜溜的鰻魚。
華太太 妳又沒見過他,妳怎麽知道?他就是要請我吃爐火烤鰻魚的。
華先生 (嘴撇得把臉都撇歪了)我沒見過爐火烤鰻魚,還沒見過開水豬煺毛?
花太太 唉,算啦算啦!要想吃豬肉,最好別見煺豬毛,眼凈!
華先生 (呆呆瞪視她)我說什麽來著?
華太太 妳說?
華先生 妳說!
華太太 我說?我說沒拌好餡子!
華先生 對,妳沒拌好餡子!(兩人相對哈哈大笑)妳肯定沒放藿香正氣!
華太太 (疑惑地)藿香正氣?
華先生 (把手搭在她肩上,向壹條叉道走去)壹定不要忘了放,那可是壹味補氣潤燥安神明目醒腦止泄通便平喘活血壯陽的利他主義好料……(邊說邊下,聲音漸隱。)
與此同時,胖嫂、中年婦女和青年上,他們從舞臺中央那團黑霧中走出。最好有壹種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效果。
中年婦女 (咯咯笑著)這麽說她已經有了?這真是太奇怪了!
青年 這有啥新鮮!未婚先育,現在也是狗事常情嘛!那壹窩小家夥,個個人頭狗腦,既活潑威猛又聰明靈利。人家美國的生物學家都出來說話了,贊揚這是轉基因遺傳工程學的又壹項偉大新勝利。
胖嫂 沒錯!照片我都看到了。那群小家夥,個個瞪著人眼,支棱著狗耳,尖下巴,瓜子臉,真是愛死個人。
中年婦女 (擔憂地)這壹胎怎麽也得有七八個,夠她養的。她沒申請個多胞胎輔助養育基金什麽的?
胖嫂 人家有錢!別說這壹胎,就是再下個兩胎三胎的也養得起。(壹拍大腿,呵呵笑)哎呀,這都是後話了!有壹件事恐怕妳們還不知道呢。這位富婆原來是個有夫之婦;他們結婚好幾年了,就是壹直沒有生育。
中年婦女和青年 (驚訝地站住,看胖嫂)是嗎!有這事?
中年婦女 他們為什麽壹直沒有生育?
青年 她老公是幹什麽的?
胖嫂 他們為什麽沒生育我哪知道啊!人家又沒跟我說。必是有原因唄。他老公就是香港那位著名的金融房地產大開發商,壹說天下人全知道。妳想啊,這樣壹位人物能整天在家呆著嗎?不得滿世界跑啊?今天巴黎,明個裏紐熱,後個嗚啦哇爾品地……結果(忍俊不禁,面露猥褻之色)……結果……結果妳們都知道了!(咯咯笑)。
青年呆楞片刻,緊接著也咯咯笑起,隨即轉為大笑。
中年婦女 (呆楞懵然又好奇,壹捅青年)什麽結果,妳知道嗎?
青年 (邊笑邊說)我不知道,妳別問我!
中年婦女 (氣惱地抓住他衣襟)妳壹定知道。快告訴我!
青年 (以手掩面,笑得更厲害)我真的不知道!
胖嫂 (轉向中年婦女,壹本正經地)這有什麽不知道的!妳想啊,他壹年到頭在外面飄著,飄啊飄的,不能老這麽飄啊,是不是?結果就是回家了嘛!
中年婦女 然後呢?
胖嫂 丈夫回家壹看,就全明白了。妳要知道,那狗也是通人性的,更是有血性的。壹見情敵回來了,立刻兩眼發紅,汪汪狂叫著朝他撲過去。人老公什麽人啊,必竟是大人物,整天走南闖北滿世界轉悠,什麽場面沒見過?壹見這陣勢,毫不示弱,嗷地壹聲迎上去,就和那狗扭打在壹塊。到底是男人,胳膊粗力氣大,三下兩下就被那大狗給按地上了,只聽吭哧壹口,妳們猜怎麽著?(三個人邊說邊從右側壹條小道下。)
青年和中年婦女 被狗咬了唄!
胖嫂 (臺下音,仿佛說評書壹般)當場把狗給咬死了!
青年和中年婦女 (臺下音)把狗咬死了!?
花先生、花太太從左側環路上,仍保持著先前那種步態和步速。
花太太 ……我說什麽了?我也沒說什麽呀,就讓他簽個字,妳瞧他鼻子不是鼻臉不是臉的!我整天吃他的喝他的了,我的錢全是他給的。誰挨著誰啦?
花先生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唉,難辦!法官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那罪犯全都招了,現在幹的,過去幹的,將來幹的,全招!去他的吧,這不可能!法官瞪著眼指著他,“這不是妳幹的!”罪犯堅定地說:“這就是我幹的!”
花太太 (站住盯著他看)那是瞎扯,我才不幹呢!誰知道他是真話假話呀?他跟我急頭酸臉的,“我就不給妳簽!妳得回來給我幹活!”好像我欠他的,這輩子我賣給他了。他就是我的主子,離開他我什麽都不是。“憑什麽呀?別人都簽了?”“我就不給妳簽,妳什麽都沒幹。妳得回來給我幹活。”我不停地跟他說,說了十多天。
花先生 他幹什麽了?不可能是他幹的!十多年前的那起強奸殺人案?那早都結案了,他為什麽提這碴兒?跟他有球關系?他想翻案嗎?不可能!“那絕不是妳幹的?”法官大叫。“那絕對是我幹的!”罪犯哭叫懇求說。“請妳……”於是法官舉起法錘,照著他腦門狠狠地。
花太太 (繼續慢慢前行)要是我爺爺那筆錢……(興奮地壹合掌)哇!我早壹腳把他給踹了!要不是我在這位置上釘著,妳們全得餓肚子。好像整個單位都是他自己家的,就他壹個人在幹活,我們都在吃他的喝他的,他隨時可以叫我們滾蛋。憑什麽?就憑他手裏那支筆。
花先生 妳他媽的精神病吧!接著過來倆警察,趴他腦門子上看,結果認定,“精神病!”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花太太 沒錯!他就是精神病。任憑我怎麽說,兩腳磨出老趼!
花先生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花太太 我沒的說!
(以下表演,演員們沒有臺詞,只有壹些語義不明的發音,配合壹些動作。發聲和動作後都稍有停頓,似在看對方反應。)
花先生 呃!——嘖嘖嘖嘖嘖……(瞪視她。)
花太太 (回敬)噓——!
花先生 (不耐煩)嘚嘚嘚——!
花太太 嗚呀——!呸!
花先生 去去去去——!(沿環形道下。)
花太太 話不能這麽說!我真不是那意思,妳知道……(緊隨其後下。)
華先生、華太太從環形道另壹側上。兩人動作如前。
華先生 ……妳要不停地攪拌,攪成糊狀,直到能拉出絲來最好;這更有利於消花,促進腸道痙攣和咳喘。關於這壹點,大腸經絡按摩厚黑學有壹條定律是怎麽說的來著?(停下來,看著她笑。)
華太太 (調笑地歪起頭回望他)華老師又在考我嗎?
華先生 這回不是考妳,我是真忘了。
華太太 我可記得——但我不告訴妳。
華先生 說說看!
華太太 不說!(倔強地)憑什麽?
華先生 (溫和耐心地)不說?不說就等於不知道。
華太太 我當然知道!
華先生 知道妳說說看!
華太太 (湊上前去伏耳)喀嗚啊唵呢嗎噗哄哪咪哧……
華先生 (邊聽邊點頭)好!嗯!——不過,妳弄混了,親愛的!這是大臀經思維動力學中的壹個原理。(向前走動起來。)
華太太 我覺得差不多!
華先生 聽起來是差不多;但是妳要知道,我們的學說技術在飛躍發展的今天,壹定要跟上時代進步的節奏,否則……
華太太 (雙手捂耳,尖叫)我知道了!(恢復平常語氣)再加入壹枚螞蟻蛋,要雙黃的,不得攪拌,保持原樣。
華先生 下面我還沒講,妳就知道了!行啊,先知先覺了。
華太太 (得意)這有什麽!
華先生 那我要考考妳了。為什麽要加入壹個螞蟻蛋,還得是雙黃的且不得攪動?
華太太 這樣可以保持蛋中的群體原生質和服從性不被壞,以提高人腦對個性的精神免疫力。
華先生 說得完全正確!這時候,妳再將蒸鍋上火,不要加水;記住千萬不要加水,要幹蒸。
胖嫂、中年婦女和青年迎面上。
華太太 我知道,這樣既可以節省能源又可以省時間。
華先生 關鍵是可以保持出鍋後的鮮嫩度。
中年婦女 ……這麽說那位房地產證券投資金融大亨給判了?
胖嫂 這麽大的事,能不判嗎?看在他大亨的面子上,這判得就算輕的了。要按《人權狗道法》第960條的規定,判他死兩個來回都富富余。
青年 後來怎麽判的?我聽說……
胖嫂 後來改判他重婚罪,罰沒大部分財產歸女方所有。要不那女的能那麽有錢?
中年婦女 (吃驚地)啊,這就結案了?那人家原告不上訴?
花先生、花太太從環形道上。以下場景中,三組人物的對話將相互交叉進行,但人物的運動都還各行其道。
花太太 ……那有什麽用!我爺爺那筆錢肯定追不回來了,就是這樣,別的甭想!我要是有那筆錢,我早壹腳把他踹了。
花先生 (爭論)我是說啊,錢是壹方面。有錢買不來精神病。妳人都進去了,妳再怎麽著?沒病也給妳弄出病來。有病妳更病得不清。
青年 看在老天的面上,原來那狗沒死?
胖嫂 可不!幸虧搶救及時。也是他那張嘴,哪趕得上狗嘴,根本不是咬狗的料……(大笑。)
花太太 (恨恨地)他就這德性,那張破嘴,得誰咬誰,什麽看這個看那個的?跟瘋狗壹樣,我看他是狗仗權勢!
中年婦女 如此說來,這不是壹樁命案了?那怎麽就判了死刑呢?
花先生 管他呢!先判了再說。
青年 那到底是誰咬誰了?
華先生 妳先咬壹口嘗嘗,妳要不放心……
華太太 我怕嘗惡心了。
花先生 (高聲地)從來沒有!
胖嫂 怎麽沒有,就是咬了嘛!至於誰咬誰……
青年 哦,明白了!
花太太 得,算啦!
中年婦女 啊哈!
華先生 咦?唔!
花先生 哧哧哧!
華太太 咯咯——!
胖嫂 (鄙夷地斜起眼)嘁!
(這時,從舞臺黑暗中心爆發出壹陣人群的話語聲,由低而高;聽不清語義,僅僅是唧哩咕嚕的轟鳴。如雷聲滾過,將人物臺詞淹沒。眾人皆驚,正舉頭呆望時,那團黑霧瞬時潰散,散成人群,占據舞臺各個角落,將先前的角色淹沒其中。在這壹場景中,群眾演員也可以不出現在舞臺上,僅僅通過場上人物的表演來體現。先前的黑暗中心位置散射出光來;在光亮中,出現了壹個人物形象;由於光線過於強烈,其樣貌看不大清楚,僅僅是壹具閃閃發光的人形,引得眾目舉望。靜場。)
花先生 (突然驚叫)雞鳴老頭!
青年 烏鴉少年!
華太太 雞鳴老頭!
胖嫂 雞鳴老頭!
花太太 烏鴉少年!
人群 (亂哄哄地壹片)雞鳴老頭烏鴉少年雞鳴老頭烏鴉少年烏鴉老頭雞鳴少年老頭少年雞烏老少……
中年婦女 哎呀,他怎麽出來了!
華先生 他從電視裏出來了!
人群 (同上)他從電視裏出來了他從網絡裏出來了他從出來了他出網電……
花先生 (高聲地)大家安靜!他要講話了。
青年 安靜!
人群 安靜安靜安靜!
靜場。
雞鳴老頭或烏鴉少年 (呆滯未動;醞釀半晌)哇——哇——哇——哇——哇……
人群壹片歡騰,眾聲紛紛效仿。
人群 喔——嗚——啞——哇——啊——喔——哇——啞——
眾聲的仿叫中,很快夾雜進相互的指責、叫罵和扭打,由此發展成混戰。
 
——幕落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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