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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場人物:
花先生 花太太 華先生 華太太 雞鳴老頭或烏鴉少年 胖嫂 壹青年 壹中年婦女 群眾若幹 第壹幕 人物:花先生,花太太。
場景:花先生夫婦的家。這是壹間普通的中式客廳或書房;舞臺左側有壹扇門。離門不遠擺了壹張沙發,沙發前是壹個電視櫃,上面擺了壹臺電視機;與之相對應的右側是壹套電腦桌椅,電腦桌上擺了壹臺電腦。正中墻上掛著壹只大鐘,沒有指針的鐘面正指向七點鐘——壹個星期五的北京時間晚上七點鐘。 幕啟時,花先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翹著二郞腿,頭上戴著壹副大號黑色耳機;花太太則坐在電腦前,戴著壹副黑色墨鏡。 花先生 又是壹個可惡的美好周末!
花太太 又是壹個美好的可惡周末! 花先生 壹個又壹個壹個又壹個…… 花太太 (回聲般地)又壹個又壹個又壹個…… 花先生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花太太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煩得我呀真快樂,快樂得簡直想死! 花先生 (從沙發上驚起)有人在說話嗎?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 花太太 (同樣驚起,前後左右看;然後看對方)誰在說話?沒人說話! 花先生 沒人說話?(安心似地坐下)沒人說話,吵得人好煩! 花太太 壹到周末我就忙得沒法活,忙得我無事可做;結果壹下子幹了好多事! 花先生 我壹到周末,我就無所事事地忙,忙得我不停地休息;結果休息得我腰椎鍵盤都突出了。 花太太 真是!妳說這是怎麽回事呢?壹到周末,他就坐那兒看電腦;我就坐這兒看電視。 花先生 (獨白)瞧她那眼神兒,到現在連電腦和電視都分不清。看了這麽多年電腦了,壹直以為自己在看電視。這不是二五眼嗎?難怪她老戴著墨鏡。 花太太 (獨白)說我二五眼!別看我眼睛不好,我耳朵可靈著呢。他嘀咕什麽在我耳朵裏都跟打雷似的。我可不像他,好好壹雙耳朵非扣倆那破玩意,把自己變成聾子。(現出凝神矚目狀)這人是誰呀?我怎麽好像從沒見過? 花先生 (驕傲地)我可是壹雙千裏眼!(同樣楞神凝目)她誰啊?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兩人面面相對,瞪視良久,恍然大笑。 花太太 (驚訝)哎喲,這不是我老公嗎! 花先生 (釋然)咳,原來她就是我老婆! 兩人同時離座位,奔向舞臺中央;他們相擁在壹起。靜止片刻。擡頭相互凝望。 花太太 老公! 花先生 老婆! 花太太花先生 我可找到妳了! 花太太 老公,這麽多年妳都上哪兒去了? 花先生 我壹直坐那兒看電視啊!(用手壹指他剛離開的座位。) 花太太 妳坐那兒看電視!那我怎麽沒看見妳? 花先生 我也沒看見妳呀!這麽多年妳上哪去了? 花太太 (壹指她剛離開的座位)我就坐那兒看電視啊! 花先生 那我怎麽沒看見妳? 花太太 就因為我壹直坐那兒看電視唄!(似乎意識到什麽,來回看著他們剛離開的座位)不對吧!妳看電視?那我看的什麽呀?不對,不對!妳在上電腦,我在看電視。 花先生 (憤然地)瞎說!我看電腦看了這麽多年了,我不知道自己看的是電腦?還要妳來告訴我! 花太太 這麽多年不見了,妳怎麽還是這麽不長腦子!看了這麽多年的電視,竟不知道自己在看電視!今天要不是妳碰見我,妳還不知道自己在看電視呢。 花先生 今天妳也多虧遇見了我,要不妳還不知道自己看的是電腦呢! 花太太 就算妳說得不錯吧!(頗為自負地)我告訴妳,因為看電腦,這些年我可長見識了。如今這時代,就是不同了,壹天壹個樣壹天壹個樣,快得把人腦子變成了豬腦子狗腦子,比如妳家門前有座樓,頭晚上睡覺時還在,早晨起來壹看樓不見了,只剩壹大坑;再比如,山後邊有條河,妳前腳剛過去,回頭壹瞧河就沒了,人家改道了。全是這種事,把我給樂得,死過去好幾回了。妳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樣了。不信妳就撒泡尿照照看,今天的妳準認不出昨天的妳;明天的妳準認不出今天的妳。至於妳後天什麽樣,妳就是尿出壹條長江來,妳也照不清楚。所以我來告訴妳吧,妳看的那叫有線電視,我上的這叫無線網絡。(特別強調地)有線電視,無線網絡。記住了吧,沒腦子先生? 花先生 這麽多年不見了,妳還是這麽自以為是!不過,幸虧我們今天見了面。 花太太 是呀,幸虧今天我們見了面!如此說來,這麽多年了,我們不但長了見識,還壹點都沒變,該是豬腦子還是豬腦,該是狗腦子還是狗腦子。 花先生 (悻悻然)依我看,這叫癩蛤蟆改不了吃屎! 花太太 隨妳怎麽看!(壹時無話,靜場)如此說來,這些年,妳就壹直坐那兒看電視來著? 花先生 對呀!每個周末我都坐那兒看電視。這麽說,這些年來妳壹直都坐那兒上電腦? 花太太 沒錯!壹到周末我就坐那兒上電腦。 花先生 那今天是星期幾呢?(苦惱地拍著前額)我怎麽壹點印象也沒有。 花太太 (拍著他的後腦)說妳臭腦殼,壹點不冤枉妳吧?今天是周末啊! 花先生 (仍舊疑惑不解)為什麽呀? 花太太 因為妳在看電視啊! 花先生 (恍然地)哦!因為妳在上電腦? 花太太 這就對嘍!這輩子,我第壹次見妳這麽聰明。 花先生 (欣欣然地)我也這麽覺得!我們真是聰明的壹對!聰明又快樂,快樂又幸福! 花太太 所以呀,壹到周末我就上電腦。 花先生 壹到周末我就看電視。 花太太 可惡的快樂周末! 花先生 快樂又無聊! 兩個人打哈欠、伸懶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保持先前的姿式。靜場。仿佛剛才那壹幕根本沒發生過;那不過是壹場夢。 花太太 (突然從電腦上擡起頭,似乎打夢中驚醒)老公!老公!咱們說點什麽吧!(花先生壹動不動,像是根本沒聽見)跟我說點什麽:說什麽都成。(靜場)妳說呀!(提高喉嚨)老公——!我在叫妳呢……妳把那破耳機給我摘了,我看著就心煩!(沖過去,把耳機從他頭上擼掉。) 花先生 妳看我心煩,我看妳還心煩呢!眼前整天擋倆黑玻璃片,把自己搞成二五眼。妳幹嗎不摘? 花太太 (驚慌地)不行不行,我不能摘!摘了我就跟瞎子似的,什麽都看不見。 花先生 還是的,我也不能摘!摘了耳機我就成了聾子,什麽也聽不見。 花太太 那好吧,我們誰都不摘!(回到自己座位上)那妳說點什麽吧! 花先生 說什麽? 花太太 說什麽都成! 花先生 妳先說吧! 花太太 妳先說。是我先讓說的! 花先生 (強硬地)妳不說我就不說。 花太太 那好吧,我先說!——說什麽呢?(吸吮著大拇指苦思冥想)有了!我就跟妳說說我們網絡上的事吧。(怯怯地帶點懇求)那妳能把耳機摘了嗎?就摘壹小會兒……壹小小會兒? 花先生 (不耐煩地)我就是為了聽妳說話才把耳機戴上的! 花太太 好吧好吧!(突然興味盎然起來,調門昂揚)妳可聽好了!如今啊,我們這無線網絡上到處都是無聊的趣事。 花先生 (不以為然地)那有什麽!我們的有線電視裏還充滿了有趣的無聊事呢! 花太太 說是有個老太太住三十六層樓上,順手把壹口袋垃圾從窗戶扔出去,然後下樓去買菜;剛走到樓下,就從天下落下來壹口袋垃圾,正砸她腦袋上,當場畢命。原來這口袋垃圾就是她自己剛從家裏扔出來的。(哈哈大笑,壹面拍腿頓足)多無聊啊!簡直笑死我了(抹眼淚)。 花先生 (大笑著)這有什麽好笑的!又不是啥新聞了,我早在電視上看過了。電視上不是這麽說的。電視上說,壹個家庭婦女扛著壹大包垃圾從樓上跳下來;其實她扛的也不是垃圾,而是壹大包現金。其實她也不是什麽老太太,她是壹位部長情婦。她肥得流油,先落了地,竟然像大皮球壹樣毫發無損,可是後落下來的那口袋錢把她砸死了。妳知道她為什麽要抱著壹口袋錢跳樓嗎?其實她也沒想跳樓,她家的錢太多了,多得沒處放,就想轉移轉移。那些錢的來路誰也說不清,於是她成了舉報情夫的功臣,結果成為我們跳樓時代的學習楷模。 花太太 (現出義憤)胡說!根本不是什麽楷模! 花先生 (堅定地)當然是啦!電視裏說的,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 花太太 妳再聽聽這個!(操作鼠標在電腦上尋找)說壹個離了婚的女人,因為前夫拒絕付孩子的撫養費,就把他的鼻子給咬下來;還揚言,不給撫養費就不還他的鼻子。後來,為了把鼻子裝回去,花了超出撫養費十倍的錢。(壹邊大笑壹邊捶胸頓足。) 花先生 (笑拍扶手而起)凈胡扯!瞧瞧妳們網絡上都是些什麽汙七八糟的東西!全是謠言!她咬掉他的鼻子根本不是因為孩子的撫養費,是因為愛情。愛情妳懂嗎!這個女人因為在地震中救人全身癱瘓了,長期臥床;丈夫壹直無微不至地關懷照顧,她無以表達她深切的愛,便壹口咬下他的鼻子。(動容地唏噓抹淚)真是太感人了!社會各界深為他們的愛情故事所感動,紛紛慷慨捐助,最終丈夫的鼻子又回到他臉上。 花太太 (疑惑地)我們說的不是壹個人吧? 花先生 就是同壹個人,妳瞧,名字都壹樣,徐扁便。 花太太 (氣急地)妳在歪曲事實,根本不是這麽回事! 花先生 妳才歪曲事實。我算是看出來了,妳這種人就是喜歡擰麻花,任什麽東西直溜溜的妳看著不順眼,非擰得七扭八歪的心裏才痛快。 花太太 那叫曲線美!要什麽都直不棱登的有何美感?(沮喪地揮手)算啦,跟壹個毫無審美趣味的人簡直沒法交流。 花先生 怎麽樣,妳承認了吧? 花太太 我承認什麽?我什麽都沒承認! 花先生 妳承認妳在歪曲事實!什麽曲線美,妳那是扭曲心理,是壹種病態;社會上就有壹批妳這種人專門喜好…… 花太太 (高調門搶白)拉倒拉倒,壹跟妳說話妳就這副腔調,我就知道沒好結果。 花先生 是妳要跟我說的!妳要不跟我說,我還不跟妳說呢。妳要不跟我說,我非跟妳說。妳說吧!(靜場)——(挑釁地)妳倒說呀! 花太太 妳當我怕妳!妳說吧!妳給我來壹個事實聽聽。我倒想領教領教。 花先生 (頹然坐下。靜場。木呆呆發楞,似乎在專註於電視。突然地)啊哈,有了,這個有意思,妳聽好了啊! 花太太 (交叉雙臂)說吧,我聽著呢! 花先生 有壹個老頭兒,愛學雞叫,天天刻苦練習,現在已叫得爐火純青,完全能以假亂真;連太陽都給他騙了。他只要壹叫,太陽還以為到早晨了,便連忙打西邊爬起來。這個雞鳴老頭已成為我們電視中的精神領袖,盡人信奉。 花太太 什麽老頭啊!那明明是壹個小孩子嘛!再說,他學的也不是雞叫,而是烏鴉叫。他是壹名烏鴉少年。他是我們當今網絡上的偉大導師,人人追捧。連這妳都不知道?妳這叫事實啊?簡直是在瞪眼說瞎話! 花先生 我們說的不是同壹個人吧? 花太太 怎麽不是同壹個人啊?妳瞧,連名字都壹樣,他不就叫包特大嘛!關於這事,網上早有披露。說電視上把壹個少年硬說成了老頭,把他的絕活烏鴉嘴說成了公雞叫;更有甚者,把他的本領也竄改了。根本不是他壹叫太陽就升起來,剛好相反,不管天上多大的太陽,抑或是萬裏晴空也好,只要他那烏鴉嘴壹叫,天立馬就會黑下來。 花先生 真是放屁!這樣的混話妳也能信?我告訴妳吧,為什麽他壹叫天就會黑,因為他從沒在大白天叫過。(為自己的妙語樂不可支)什麽烏鴉少年! 花太太 妳那雞鳴老頭好!妳以為他能把太陽叫出來?狗屁!他所謂的本領,不過是對著初升的太陽壹通幹嚎。 花先生 (離開沙發,沖到太太跟前)就是雞鳴老頭! 花太太 (毫不示弱地迎上去)就是烏鴉少年! 花先生 雞鳴老頭! 花太太 烏鴉少年! 花先生 雞鳴老頭! 花太太 烏鴉少年! 兩人掐著腰,像鬥雞壹般相互頂撞在壹起,彼此兩眼充血,面紅耳赤。靜場。 花先生 (直起腰)好吧!那妳跟我學學,妳那烏鴉少年怎麽個叫法? 花太太 (挺胸揚頭)還是妳先學學妳的雞鳴老頭吧! 花先生 是我先讓妳學的,妳就應該先學。 花太太 憑什麽讓我先學?妳先學了我才學呢! 花先生 那好,先學就先學,妳聽好了!雞鳴老頭是這樣叫的。(他拔直身體,昂頭挺胸,脖子盡力前伸,雙臂做翅狀向身後展開)喔——喔——喔——!喔——喔——喔——!(得意地轉向她)怎麽樣?不錯吧!當然了,我跟原叫相比,功夫還差得遠,只學了個皮毛;不過我相信,還是傳達出的他的精神實質。這得不停地反復練習。喔——喔——喔——!喔——喔——喔——! 花太太 (企圖制止)妳拉倒吧!他根本不是這麽個叫法。 花先生 (置之不理,壹副自我陶醉模樣)喔——喔——喔! 花太太 (壹個嘴巴扇上去)別叫了!再叫我就拿刀捅了妳。他根本不是這麽叫的。 花先生 怎麽不是這麽叫的!妳沒聽到現在大街小巷,人們都發出這種喔喔的雞鳴嗎?那都是我們雞鳴老頭的追隨者和崇拜者。 花太太 絕對不是!他決不是妳那麽叫的。他是我這麽叫的,妳聽好了。(整理好衣襟,挺拔身姿但卻縮頭,雙手攏在嘴上做杯狀)啞——啞——啞——!啞——啞——啞——!當然,我的功力跟原叫比起來,可差得十萬八千裏,遠不會叫天黑下來;不過還是能傳達出他的基本意蘊和內涵。就像妳說的,這得經常不斷地反復苦練。妳沒聽到麽,就連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都回蕩著這種“啞啞”的鴉聲,那都是我們烏鴉少年的迷和粉。啞——啞——啞——! 花先生 根本不對,他不是這麽叫的!他是這麽叫的:喔——喔——喔——! 花太太 不對!他這麽叫:啞——啞——啞——! 花先生 我真受不。妳要再這麽叫,我非壹刀宰了妳! 花太太 (挑釁壹般,湊到他跟前)啞——啞——啞——! 花先生 喔——喔——喔——! 兩人在舞臺中央形成鬥雞態勢,相互滋毛兒惡視。 花先生 喔——喔——喔——! 花太太 啞——啞——啞——! 花先生 (提高音量想壓過對方)喔——喔——喔——! 花太太 (音程拔高八度)啞——啞——啞——! 花先生 (聲嘶力竭地)喔——喔——喔——! 花太太 (歇斯底裏)啞——啞——啞! 臺下音 (幾乎與她同時但稍錯後)哇——哇——哇——!(聲音既不是“喔”也不是“啞”,或者只是介於兩者之間,全在於聽者的耳朵,姑且用“哇”來表示;聲音略有些沙啞,但高亢尖利,極具穿透力。) 花先生 (竭力比試)喔——喔——喔——! 臺下音 哇——哇——哇——! 兩人皆驚。四面環視,然後相視,靜默片刻。 花先生 是妳叫的? 花太太 這不是我叫的。我是這麽叫的,啞——啞——啞——! 花先生 那是誰?有人在叫門? 臺下音 (清晰地)哇——哇——哇——! 兩人頓時慌作壹團,不知所措;東躲西藏,但又無處可藏。) 花太太 真是有人在叫門啊!這會是誰呢? 花先生 我們從來沒有客人! 花太太 也許是上門……妳去看看! 花先生 也許是上門……上門幹什麽? 花太太 妳過去看看! 花先生 (直向後躲)妳怎麽不去! 花太太 妳是男人! 花先生 (模仿她)妳是男人!——現在承認我是男人了?遇到好事妳怎麽不這麽說? 花太太 那是因為我們還沒遇到過好事! 花先生 這倒也是! 花太太 (從後面推著他)快去!挺起腰桿,像個男人!妳是壹家之主。 花先生畏畏縮縮走向左側的大門,伏在門鏡上向外張望,又躡著手腳退回來。 花先生 外面沒人。 花太太 妳敢確定? 花先生 肯定沒人!我上下左右掃了好幾圈。 臺下音 哇——哇——哇——! 兩人再次驚慌失措,相互推搡著把對方朝門的方向推。 花太太 明明是有人在叫門,妳怎麽說沒人?再去看看! 花先生 我看過了,這回該妳去了! 花太太 妳去!妳是壹家之主。 花先生 (擺出挺立的身姿,紮穩腳跟,她推了兩下沒推動;用手朝門口壹指)我現在以壹家之主的身份,命令妳去給客人開門! 花太太 (呆望丈夫,似乎沒明白怎麽回事;瞬時緩過神來)好,好,我去!(她幾乎完全是在重復他剛才望門的動作,壹板壹眼毫無二致。) 花先生 (命令地)打開門,探出頭去看看! 花太太 (執行命令,從身體到腿腳都有點顫抖。探出頭去,來回扭了扭馬上又縮回來,溜到丈夫身邊)這回我看清楚了,外面的的確確沒人! 花先生 真的看清楚了? 花太太 千真萬確!不信妳再去看看。 臺下音 哇——哇——哇——! 兩人再度慌亂,相互摟抱在壹處,相互推搡又相互尋求庇護。 花先生 看來我們什麽都不能確定! 花太太 是啊!不過,再壹再二,不能再三。這第三次叫門肯定是有人了。 花先生 肯定什麽呀!妳要肯定妳就去。 花太太 我去過了,這回該妳去了! 花先生 我也去過了。妳去! 花太太 妳去! 臺下音 哇——哇——哇——! 兩人驚起,擡頭,四處尋望。 花先生 (釋然地壹拍大腿,朝墻上壹指)嗨!不是什麽有人叫門,是我們家的大破鐘在報時。 花太太 說的是!瞧妳這臭腦子,連我們家的大破鐘都忘到腦後去了。 花先生 說我腦子臭,妳腦子也香不到哪兒去!那妳說說,這大破鐘幹嗎報時啊? 花太太 不是不報,時候沒到;它在提醒我們時候到了! 花先生 對嘍!它在催促我們快快下樓去。 花太太 快下樓去遛遛腿兒! 花先生 每天遛腿兒好處多,吃得香,排得暢。 花太太 飯後百步走,活他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 花先生 走! 花太太 走!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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