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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9/22 01:01:32瀏覽852|回應2|推薦13 | |
//子誼巧克力
子誼的巧克力就在架子的最上層,日本品牌,包裝不花俏,深棕色外包邊銀色的鋁箔紙外露,就這麼一絲閃亮,讓子誼在出門前交待,「爸爸,要幫我買巧克力。」 四歲孩子的叮嚀,我會忘記老媽老爸交待的事,老婆用便利貼貼在桌上的重要事項,連行事曆上今天一定要做的事都「明天再做」,走到了在便利商店裡,子誼的事情就是忘不了,眼前彷彿是,他小的身影站在貨架前,抬頭,盼著那盒巧克力。 ## 便利商店的上架邏輯,越貴的放得越高,給小孩子拿的在底層,附玩具的啦,小包裝的啦,價位便宜,讓多數的小朋友用自己的零用錢就買得起。我與老婆都愛吃巧克力,不過,和小朋友會買的放在一起,一包十來元,便宜又好吃,童年記憶的味道讓人懷念,也懶得改變。 大兒子跟著我們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是他負責拿巧克力,我們也省下蹲下來的功夫。 子誼的巧克力,高高貴貴,一包抵我們的六包,雖然說並沒有窮到買不起,但,已經不是他可以隨便去拿的事了,老婆柔性勸導,「弟弟,麥當勞一樣喔,你要吃巧克力還是要麥當勞?」 子誼有語言方面的天份,回答得超快,「麥當勞好遠,這個,這個就可以了。」 我沒有金錢觀念,一百塊以下的東西都說便宜,他喜歡吃就買阿,然後在某天痛苦的發現,是那個豬頭,每天花五六百買飲料和糖果? 豬頭是我,但,子誼要買不是因為貴,小小心靈,他清楚的知道那味道,可可豆與奶粉的比例,糖度剛剛好是他能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架上觀察並記憶。 沒別的選擇了,他在某天拉我們的手宣佈,就是它了,巧克力就這好吃。 這孩子,花了那麼多思在巧克力上,想當然的固執,童趣版的專家傲慢。 問題就又回到我們身上。 對於吵著要糖吃的孩子爸媽心中都有陰影,聽了好多溺愛過多不肖子的故事,孩子吵一次,心就刺痛一次,總在想要寵壞他的時候,把手又縮了回來,當爸媽的也叛逆就是了,小孩吵著要做的,不知怎麼的,就會不想讓他去。相反的,他越不想做的,你會越逼著他去。 你是買還是不買,每次都答應,還是幾天一次?表現好再給買給他? 「我好想買巧克力喔。」 「明天,明天爸爸買回來。」我接近哀求。 子誼在原地轉圈兒,「現在阿……現在就要。」 「走,爸爸帶你去打桌球。」二說不說,轉移他注意。 第二天,真的幫他買回來。 「不是這種啦,爸爸……」他才看到包裝就哭了。 不過,一邊吃一邊哭…… 多次交涉,摸著鼻子還是買他喜歡吃的給他。 畢竟,我看不厭他拆開包裝的神情,詭異的,也喜歡他霸佔著巧克力的神態,能夠真正的愛上一件事喜歡一個東西,小小的臉蛋有著讓人著迷的神情。 「我最喜歡你了。」他用這話來表示他的謝意,黑白分明的眼睛,無比的真誠,讓我們幸福滿滿的買給他。 好笑的是,你如果跟他要一個來吃,他不顧你臉面的說,「我討厭你……」 ## 或許,我們不應太快就討厭一個會討糖吃的孩子。 愛的方式不同,單養一個孩子的時候,大家都很「有錢」,很有空,老二就是這點吃虧,我常常會提醒自己,要幫子誼多想想,三不五時弄些只有他獨享的事情,只是生活現實,並不能完全如意。 會討糖吃的孩子,臉皮厚又自我,坦白又有勇氣,我看子誼長大,才剛學會說話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大小事他都要出點聲音表示點意見,要爭也要搶,享受大家只在意他一個人的感覺。 其實,一整天他都是一個人在過,沉靜的自己玩。 過早的學會獨處,他像是所有山上長大的孩子,心思慎密,喜歡「往高處爬」,每每訝異他出奇的企圖心與毅力,更該驚訝的是,孩子總會找到生存的本領,他們的出現不管用何種方式,一點又一點的長大,宿命的,他們就是要讓人不要遺忘。 人已經是食物鍊的最高端,小小孩,掩蓋不住高級物種的靈性。 一句話的事情,讓討糖吃的孩子學到教訓,一轉眼的事情,從喜歡變成討厭。 老二唯一的好處是,爹我在養他時,老成了,不動心性換句話說是和氣,最傻不過和個三四歲的孩子生氣,平得了心情,就越能體諒與瞭解。 ## 從架子的間隔,我看到了子誼站在放置巧克力的貨架前。 墊起腳尖,他的手離巧克力足足有一尺的距離,不做多餘的事情,他甚至不看其他的糖果或玩具,直接來找我。 「爸爸,可以買巧克力阿?」 我點點頭,「可以。」 子誼小小的歡呼,他傻傻的又走去架前「墊腳尖」。 與老婆相同的奇怪自尊,小子誼在「這方面」,放不下臉麻煩別人,我走到他旁邊,等他說話。 「爸爸,拿不到,你幫我好不好?」 「是這個嗎?」 「對。」 只要你滿足了他小小的心願,他乖得像貓。結了帳,我把巧克給他,該教的禮貌還是要教,希望他至少說聲謝謝。 「要說什麼阿?」我摸著他的頭。 「我最喜歡爸爸了……」 大兒子從旁糾正,「不對,你要說謝謝啦,弟弟。」 子誼仰起頭,意志堅定的,「對啦,沒有不對,我最喜歡爸爸了。」 四歲孩子的話真真假假。 不過,說臉皮厚吧,我超喜歡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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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