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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3/11 23:36:36瀏覽409｜回應0｜推薦3 | |
| 九、終章
一如所有機器人科幻卡通……。 長號拉出昂起的短促高音，揚到天際雲邊，低音鼓一下又一下迴盪，沒有大亮亮的青天白雲，在抬頭的一片黑中，月亮微微的露臉，進行曲在風中，染了墨色的藍，弦樂起，就是種悲哀。 消光的黑頭盔，貼在黝黑消光的槍托邊，拉長出去，消音管口泛的星點微光，頭盔下眼睛的位置，兩盞橘紅亮起…… 卡通的生死是連續的圖，從橘紅色的視窗看出去，被堵死的小巷，扇形排開的隊形。對著小鐵門，銀白的探照燈，黑與白的對照，一裁切的油畫刀利落的切開，灰色漸層到暗，光影斜切下緊接，白花花接近看不清物體形狀的大亮，人影在這大明大亮中，都只是模糊得像霧一樣的透明。 3.5mm的穿透彈，將會穿過他們，除了小孩，會有人真正的在意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嗎？會有人在意我是好人壞人嗎？夾起槍，像蛇一樣的彎延走近，耳邊不斷的提示聲響，配合著眼前閃動的指示畫面，強哥他們在小鐵門後，隔著門就是二十一位準備要殺戮的都警。 Primary Target : The sniper on roof.…… Target I: The office Blake Target II: The CT commander Weapon use: SMG silent (LKP-6022) 12/120 auto 癟著嘴的現場指揮官，躲在車邊車門後持長槍的警察，箱型車上頭阻擊手與觀察員，不同的容貌，不同的神情，卻在廣角又平貼的黑景裡，宛若給擺上去的紙娃娃。 啪啪啪！輕如鼓掌，箱型車上頭的觀察員與阻擊手幾乎在同時間癱倒，縱使他們原本就是趴著，快步跳下車，朝著首要的目標前進。 每個人都緊緊的盯著投射燈照射的小鐵門，不斷看著顯示儀表的指揮官冷靜的敲打著螢光幕，一大一小的人影紅點一閃一閃，半探出頭，在離他十多步的近距離，扣壓送出子彈。 啪啪，血濺灑到儀表稠黏的淌下……。 一旁的警官睜大著眼，看著指揮官倒下，要結束了，我再扣壓板機，就算射到，也讓他們都知道我的位置，不射擊，他們隨後也會知道我的出現，不管如何，他們會開始注意我。 要結束了……。 「你會害怕嗎？」 強哥回頭看小雅，門縫穿進來的光，小雅瞇著眼睛朝前看著，似是想要清楚外頭的情形，聽強哥問她，倒是揉揉眼睛，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強哥轉過身，就靠著牆攤腿坐下，側對小雅，從口袋摸出一包煙，掏出一根卻東摸西摸摸不到打火機，暗自苦笑，就叼著煙。 「妳可以走出去，我想他們不會對你怎樣？不過，我覺得如果要被關，我寧願……先掙扎再說。」 小雅低頭，看著自己光著著左腳，鞋子不知掉落在哪個地方，索性連右腳的也脫掉，光影出嫩得若白筍的腳掌腳指頭，小雅瞧著強哥看不清的側臉，指指自己，然後揮手在額頭虛抹。 「妳說妳累了？」強哥露齒微笑，但又看到小雅繼續用手指扳成槍形，朝她自己的太陽穴開一槍，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妳不用這樣……」他拿起嘴邊的煙走手指間轉動，「妳不要看我好像老是笨笨的，其實我的故事比你的要悲慘……，我猜妳會對REASON有意見，嗯，他要我馬上殺了妳的，他說，這樣對妳比較好……，當然對我們也比較好。」 小雅睜著那雙黑慎的眼眸，深池裡有暗流在波動般。 「我很笨不太會講話，不過，我跟妳說，REASON在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腦子，真的是一個大腦然後泡在不知道是什麼綠色的水裡，我每次聽他講話，都會想到他的大腦，那表面灰灰的皮在顫動……，哎呀，我不會講啦，下此妳看到他再去問他就好了。」 強哥雄壯的大手，隨意的在小雅細圓的肩膀拍了拍，樂天抑或是信心，讓他又露齒微笑。 「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嘿嘿，他是無的鐵金鋼，不過，你真的不要對他有意見，他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好……，妳最好把鞋子穿上，等一下，我們又要跑了。」 小雅聽話的，把唯一的一雙鞋子穿上。 她已經不知道要如何思考，感覺軀體像是殼，而控制著肉體的心，又好像是另外的空殼，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於自然，無法言語，小雅品嘗到脫離，似乎離平靜越來越近了，又好像因為離死亡越來越近，所以脫離開來？ 從她看到黏膩的肉體沾粘在自己裸露身上…… 從她看到她所熱愛的人化成汁與塊，散落在路上…… 從她看到槍口前，父親的頭顱爆了開來…… 從她看到警員無情的拉走她…… 一道又一道無形的牆，逐一的落下，隔開她的未來，幾年後看不到了，幾天後也看不到了，幾小時候，也看不到了，可是她看出去的世界，變得更有色彩，斑駁的牆壁，強哥粗硬頭髮上的灰塵，他那雙空洞卻有情感的雙眼，她看到了小鐵門，灰褐色邊上染滿了透進來的光芒。 僅止於看而已。 零落的槍聲，高速的子彈在劃過空氣，尖銳的嘶叫，警告的喊叫，雜亂跑動的步伐，她看到強哥興奮的大笑臉，也看他拉著自己的手，打開鐵門衝了出去。 溫熱懷著她，像給張大棉被包著，然後飛翔，槍聲顯得雜亂而急促，好似連子彈也弄不清方向的隨口尖嘯，幾個跳躍與震動，她被放了下來，藏身在某輛路邊車子後，溫熱離開了他。 「妳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一下就回來。」 幾個大跨步，強哥像想要飛揚又太過重的大老鷹奮力的往回跑去，小雅站直起身，往那好像半圓光球的地方看去，槍聲顯得遙遠，男人的吼叫尖叫悲嚎聲遠遠的大了起來。 夜好像在親吻著大地，帶著傷痕與血的味道降了下來，當然，寂寥也緩緩的擁過來，小雅覺得好像四週變得太安靜的時候，高大的人影，灰濛濛的越來越近，有齒輪的聲音，又像是兒時搖籃搖晃的磨擦聲。 強哥在她面前倒下來，而手上拉著不斷冒出火花的身體。 小雅看著，也只是看著。 結束了……。 又一次我被強哥救走，也又一次我又找不出來為什麼他要救我的理由？ 活著又為了什麼？ 從那一次車禍我就死了，器官捐贈的卡片卻讓我的腦子脊椎就留在研究中心裡，不知道有多久，感覺像醒著又感覺睡著，我看不到我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一直到有天我看到了白色的房間，一直到我開始好像聽得到東西，感覺好像我的手在捉東西的的腳在走動……。 我感覺我活著，也感覺想哭泣，當然，我努力的想讓自己沉睡……。 強哥把我偷走？我實在想不出原因他為什麼要把我抱走？好奇阿，他那時候說，有人叫我來偷電腦，看到”你”覺得人腦應該更值錢，就順便阿……，他這一偷，等他找到人讓我可以講話時，他又更好奇，又到處去偷去搶，而我已經慢慢的在腐朽，慢慢的，找不到任何活著的理由。 所以叫REASON。 抬起頭，我只剩左眼視力，交錯的雜訊依稀是小雅的雙腳，一隻穿鞋另一隻光著，努力的偏過頭看強哥，他正掙扎的站起來，新換的雙腳不斷噴滲出機油潤滑油，最後他也只能頹然的跪坐著。 「我們兩個，又……要去修理一下了」他的聲音還是充滿愉悅。「不過，修好之後，我們就可以去那個島啦。嘿……，小雅妳有沒有想要跟去？」 視線提高，強哥把我拉起，好似把我把正陪他一樣，陪著他接受小雅拒否的答案，在那一刻，我覺得夠了，為強哥活著好像已經夠了……。 左眼的視覺也不堪毀損而消失。 濃郁到揮不開的黑，沒有味道沒有聲音，乾淨而純粹的黑。 你可能會問，後來呢？ 在我殘存的記憶裡，也只有如此了，而唯一沒有說的只是，強哥如果沒有無聊到去炸那個某官的車子，我們是不會被發現的，也早就在島上……。 你還記得我嗎？ 那張胖胖的臉，總是貼在窗戶邊，而你每次在下車時都會喊我的名字，然後跟我一起比賽看來跑得快，可以先進去補習班？ 還會記得我嗎？ (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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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