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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3/11 23:35:52瀏覽317｜回應0｜推薦1 | |
| 八、回到過去
「你是誰？」 小雅的母親的麻藥似乎沒醒，虛弱的想在椅子上坐直些，我伸手制止，她的眼睛又透出驚慌，高起的音調又問。 「你到底是誰？」 我是REASON，握緊手上的電刀，幽暗的臥房裡，它發光，晶瑩的藍，這樣的藍色流光，轉過我深灰格子的迷彩裝，也轉到她皺折不整的長褲，地上，老紅檜木的扶手，停著了，藍色深深的印在她蒼白的臉上。 「你丈夫也就是小雅的爸爸，花錢雇請我們去殺人，人我們殺了，應該要給我們錢。」 刻意的一個字又一個字說，手上轉著刀把，當有人在你面前玩弄著致命的武器，就算沒有任何正當的理由，你還是會奉上一切，只為了活命……，更不用提地上烏黑的血液還未乾涸。 「你只要把你面前的帳號，打入正確的密碼，這一切就都會消失，我馬上走。」 她有些慌張，目光搜尋著放在她膝上的行動電腦，白色的手指微抖著，依序的鍵入確認密碼，好似在她腦中，只要幾個字的時間，就可以變魔術般的，把我弄消失。 她是可以如願的。 聽到了密碼正確通過的叮響，螢幕上有再確定的選項，靠了近，盯著她看，手輕巧的按了小小的Y鍵，拉正她的椅子，收電腦入背後包，光學迷彩準備好要讓我消失，而小雅的母親卻精神突然旺盛起來。 「小雅！小雅呢？你把她帶到哪裡去？……她，她還活著嗎？」她的聲音由大而小，我停下往落地窗去的步伐，轉頭看，她吃力的撐著椅子想要站起來。 你就把她當成已經死掉，就好了……。 在心裡默默的回答，這樣話，說了讓彼此痛苦也白費功夫，只是留戀似的看了她好一會。 再轉頭，拉開窗，一躍而下，迷彩這時候如鏡子般的變化著透明的顏色，好讓我和身後的背景溶在一起，落地，快步的跑到計劃好的逃逸巷口。可能，小雅的母親正在掩面哭泣，也可能，她爬著下樓找那些警察或調查員，不管如何，此刻的我已經坐在強哥留在這邊的車子裡。 從中控臺拉出光纖電線，插到肚子接口，有些東西還是得用最原始的方法才有辦法知道，連上警方的內部線路，這還要一會時間，我想知道他們查出我們了沒？ 你開始懷念我的樣子了嗎？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碰面”這一回事，你腦海裡那胖胖壯壯的年輕小子，早就沒有了，像雪人那樣的溶化，在這白天的中部島上，熾熱的陽光，蒸發了我，你們，永遠也不知道，在子夜裡重生是那樣的孤寂。 在你開始懷疑我是怎麼的時候？怎麼會這樣的時候？ 就當我已經死了，一如我在心裡告訴小雅母親的話語，我的留戀在過去，我的留戀是你……。 「任務執行令，阻殺王建強，A.K.A強哥，執行單位，台中都警WT，EST0305包圍開始，等級紅……」 開始了，他們開始展開行動了。我拔掉插頭，迅速的發警訊給強哥，打電話這時候是禁止的，線路在房子公里圈內都被阻絕，警方貫用的技倆，在對付恐怖組織的時候。 十分鐘後的0305行動就開始，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人靠得很近，要貼在一起，桌燈潤白的燈光，一高一矮的影子印在身後的門牆上，椅背倒影切開，牆面上只有上半身清楚的黑影，強哥瞇著眼睛看小雅用電腦打字出來。 “你知道我爸爸書房裡有個很可怕的影片？我的一個朋友在裡面被殺了，你說可以幫我殺人，那，我的朋友是你殺的嗎？” 什麼？影子跳高站起，強哥像逃離螢幕上的光，離開沙發走遠，驚奇的口氣一點也沒隱藏。 「你……你有看到那個影片？不，喔，不是我殺的，不……不對，也可以說是我殺的……，不是，我沒有殺你的朋友……。」 小雅緩緩的站直，全黑的眼神若有深意的看著強哥，燈潤得她的側面要透明開來般，一抹似有似無的壓力朝他壓過來，讓他要不能喘息。 「好！好，好，你坐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強哥低了頭，想隱瞞也無意了，她都知道了，也把自己的爸爸殺了，那還有什麼不能告訴她的呢？無奈的揮動手，示意要小雅坐下。 本來不是聊得好好的？強哥心裡在嘀咕，正要講到那個島，唉，”鳥”了啦。 「我有一個”朋友”……」強哥在朋友這兩個字加上粗重的氣音。 「他叫做REASON……」強哥把視線放在窗外，沒有留意到，小雅在聽到REASON這名字時，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只是柔細的手緊緊的握起，似要把手掌裡的空氣壓碎般。 「第一次妳遇到他，就是他去救妳那一次，然後……，嗯，你的朋友也是他殺的，不過，是你爸爸給我們錢去殺的，這樣子妳聽懂了嗎？」 小雅沒動作，似乎想聽多些。 幾束大亮的燈束掃過窗邊，圓月般的滑動在深色的廉子上，強哥低頭咀嚼該如何說，並不覺得異樣，燈過燈滅，房間裡又回了淡柔的燈色，他這時候才覺得有絲不對，抬起頭警戒的四處看一圈，除了小雅還看著他，這房間沒有什麼不同。 小雅…… 他很怕接觸到小雅的目光，低垂著眼神偷偷看著。 如果說REASON要殺了小雅的？ 如果說了其實這一切都沒什麼，只是人活著本來就是這樣，差沒有多少，又為了什麼要知道太多事情？ 如果說小雅根本就不喜歡自己，那這一切不就都很好笑？ 想說的話又說不出口，該要解釋的，好像講了只會更糟糕而已，矛與盾，在腦袋裡相互撞擊，悶沉的金屬撞擊，一秒一秒的過，這也讓強哥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沉默的氣氛裡，小雅白晰的臉上，細彎眉毛那樣的伏貼像冰塊劃過，眉尾尖冷感的稜線，長睫毛似不曾眨閃過，那雙骨瓷黑透的眼睛，充滿著水花，冰寒的水，一泓天山深池的雪水，成就了她泛白嘴唇邊，那絲冷冷的微笑，是如此不易被察覺。 靜逸裡的不安。 底下，穿越交錯的車聲，從門旁細縫窗邊透來，帶來金屬摩搓著空氣微弱的高音頻率，強哥開始覺得很不安，很不安，說不上的，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仍是想著要開口，那嬌小的人兒，卻在沉靜裡慢慢的……。 人兒早已經變得高大，有種從腳底湧起的絕望，緩緩的上騰，最後包滿了她整個身體，輪姦，血流花朵，殘屍破塊，承認雙手染著父親的腦漿，那一片還有溫度的碎塊嘴唇一度停留在脖頸邊。 強哥應該可以理解的,曾經十幾歲的他,十幾歲的她,人生命運的殘酷中,已經變得高大。 只是他忘記而已...... 去！高頻尖銳的警告聲突然響起，整個房子的燈霎然熄滅，短暫的黑幕後，亮起幾盞指示的紅燈火。 強哥動作很快，一跨步，拉小雅的手腕，朝廚房邊的小房間去。 碰，門給他撞開，小房間原是reason休息的臥房，小雅在匆匆而晃動的視野裡，一張詭異的椅子，上頭坐著一個沒頭顱的人。 碰，又一聲，頓然的失去重心，風在耳邊呼呼，是掉落，也馬上的，趴的落地，強哥悶哼一聲，而自己也因為肩膀撞到他的身體而蹙起眉，很疼，手又被拉起，他打開那扇黑黑小小的鐵門……。 「不要動！」 斗大若陽光的投射燈，照得他們兩個都睜不開眼。 強哥急快的後退，馬上把門又關起來。 黑暗襲來。 這轉眼間的事情，小雅只覺得強哥厚重的手掌，片刻捉得特別緊，也發燙了起來。 要多久？ 人們才會發現生命就是一場騙局？從細胞開始騙起，抗體不就是在欺騙入侵的病毒細菌？獵豹躲在草叢邊準備殘殺羚羊，不是一場高明的詐術？人從出生，要有多少掩飾謊言才能存續？一場更高明長遠的騙術。 玩具鋼琴叮叮咚咚。 我看到強哥在強光下，那張瞪大眼睛要吞人似的神情，也看到小雅瞇起眼睛狠狠的斜視著，沒有退縮與畏懼，雖然我不再擁有情感的表達，卻有深深的悲傷或是刻到心裡去的感動，如此把我壓在車子的椅背上，久久的不能動彈。 小鐵門關起。 單音的玩具鋼琴音調，緩緩的也不讓音響關起，打開車門，從後座拿了LKP-6022，在車後就組裝，擊發器，加壓槍管，穩定器，槍機，零件合在一起的清脆聲響，悅耳極了，配上玩具鋼琴的音調。 可能，他們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那樣的神情，我羨慕強哥和小雅，有不活在騙局裡的勇氣，生命不當自己是生命時，就沒有騙局。 像瘋子，像以為自己是人的狗，在面對流浪狗的攻擊下，那樣的不屑，就算被咬死。 還是不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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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