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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10/24 17:18:47瀏覽526｜回應0｜推薦5 | |
我指著被撞成兩截的電線杆，「因為我們殺了它……。」 一邊拿過啤酒，管他晚上有沒有上課，猛灌了好幾口來壓壓驚，那一臺沒有了煞車的”台仔”(壓路機，有九個輪子前四後五，裝滿水後重約四噸)壓在一截電線杆上頭，前頭的輪子用很悲慘的姿勢彎曲，而外側的輪子已經騎到了公路邊護欄，在護欄下是深深的河谷。 我本來坐在那上頭的……，因為感覺煞車有問題，要另一個工人來幫忙，我才下車找工具，回頭車子就已經往下滑，有點類似在看動作電影，只是你觸碰得到那危險，一條看不到盡頭的下坡路，工人在上頭手忙腳亂，柴油引擎發出粗啞又高亢的聲響，沒有人知道它會怎麼停下來，工人決定跳車，也隨即發生輕脆的聲響，電線杆攔腰折斷，我們幾乎同時間趴倒在地上，看著不斷在晃動的高壓電線，又急忙爬起，滾到另一邊的排水溝。 很久，都講不出話來。 後來我們走到車子前，坐了下來，原住民的他告訴我。「我要開去碰山璧，可是車子不會轉，嘿，還好車子沒有飛下去。」 我則是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嚇到……？」 他一邊笑一邊回答，「有阿……，真的有畫面說，老婆還有我小孩。」 「我被你嚇死了……。」我感覺得到嘴唇一直在發乾，很想要喝點水什麼的。 第二天，我們還是去鋪設泊油路，原本寧靜的山中村落，傳來烏鴉叫的聲音……。 結束掉安親班的生意，我就跟著岳父做公路工程，什麼都不會，但做得很開心，有那種”此路是我開”的成就感，也因為工廠規模不大，我們老是做些鄉間小路，倒也每天都在看青山白雲的，累是累不過心是很安然的(至少比做安親班感覺更輕鬆)，哪知才沒幾個月，就有生死交關的畫面與感受。 “台仔”四公噸重，原本跑五公里的安全時速，因為沒煞車跑到了六倍三十公里，我不必太會力學原理也想得出來，要它停下來得要好運才行。 「工地主任是你嗎？」警察來的時候問。 「我是學徒……。」 警察也是原住民，不過他並沒那樣多的幽默感，「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工人含工頭閃的閃逃得逃，我硬著頭皮問他，「這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這我不知道，你要問電力公司，剛剛開車的是誰？」 有人冒出來一句話，「沒有人在上面，它自己跑下來的……。」 警察氣沖沖的開始往回走。 我只好忙著舉手，說我開的。 他也不理我，自己拿出照像機拍了幾張，要我等一下去警察局找他，上摩托車呼的騎走。 他也忘了告訴我，警察局在哪裡？ 而我也好像忘記告訴他，其實撞到電線杆算好運。 回工廠時，以為岳父會罵，結果他看著我，只是講要修要先擋起來在修，然後逗著他孫子也就是我兒子在玩沒空理我。 一根電線杆其實不值多少錢，大約六千上下，也很快的電線杆給換了根新的，那台仔甚是毫髮無聲的又繼續執行它的任務------壓馬路。我會想起那工人告訴我的，說腦中浮現出老婆還有小孩的畫面，說真的，要我在上頭應該也會同樣的畫面，也幾天後這事情配啤酒就都當成是笑話在講。 但,我知道了,千萬別認為什麼事都"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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