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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18 21:54:28瀏覽249|回應0|推薦3 | |
2009/05/20 06:41
時序走到初夏,閱讀的步調在春天的尾巴出現跫音,朗朗敲著幾記大鑼,送走纏綿與不安分的春天,用幾個標題,喊著驚悚的口號,正在呼呼而去。 偏見。罪惡。屈辱。救贖。 我們看偏見,總不自覺地釋出語言鞭韃。 如果企圖委身,其實是因為你已經站得太高,不得不將身體挾著情緒貼成一種姿態,教人以為柔軟的,不單純只是心,更是你早已預設好的場景。 什麼樣的俯角?什麼樣的彎度?搭配什麼樣的聲音與面容?更容易說服自己,也拉攏別人? 我們在這樣的議題中不斷用情緒買單,我們介入太多過往經歷與知識庫藏,卻要極力證明立場公平與正直全然來自至高無上的真理,然偏見是什麼? 是你在已經偏離的角度看待一切,凡與你曾經交疊之後又跩頭而去的,你從未曾看見他的正面與落去的背影全像,卻以為他本來就以四十五度角或六十度或七十五度存在,你還屢屢欲以這樣的角度抽絲剝繭,企圖釐清你所望見的一切真實如鑚卻總少了一點光影,那肯定是來自什麼‧‧‧,不是什麼‧‧‧ 那麼罪惡呢? 對什麼事情該產生罪惡?什麼不該? 該與不該的尺由誰來比畫? 生理上的罪容易承受,還是心理上的容易遺忘?眾人同聲譴責的罪與當罪者心裡感同的罪一樣嗎?我們都渴望見到俯首認罪,但辯認的是你我以為的罪?還是原罪者心上初始醞釀的罪? 《竊聽風暴》裡的探員有罪嗎?罪在他的明知故犯辱了職責?還是罪在他的情感發條突然啟動? 《屈辱》裡南非教授的不倫戀有罪,面對心理的需求,外在授予他的罪興許容易定型,但來自他內心無法自拔的愛慕與渴望,成罪嗎? 《Crash》白人警察在對黑人導演的妻子欺凌之後,卻又在生死關頭拉了她一把,他有罪嗎?我們都容許先犯錯再立功就能抹去罪惡而得套上好人的頭銜嗎?那麼好了一輩子,千鈞一髮之際錯讀搭便車的黑人少年的意圖而撈槍射擊,之後還企圖湮滅證據的白人警察,就該派押上壞人的罪板麼? 我們都期待壞人放下屠刀,但如何看待好人陰錯陽差做了大家不能苟同的事? 屈辱又是什麼? 是旁觀者的解讀,還是當事人內心的痛楚?身為旁觀者,我們很難避免落入過度介入致先入為主的氛圍。 再看《The Reader》,漢娜為了掩飾不識字的榼柩,耗盡各種手段:職權、肉體、背棄、欺瞞、青春、自由、生命,然尊嚴是什麼? 尊嚴是你情願用各種方式意無反顧捍衛的一切,對漢娜而言,最後一道防線顯然就是未能識字。 不識字的桎梏所烙下的印記,比起生命當中所有的一切更加令人難以承受;為了追尋文字背後的魅力,所有來到身邊的人與事,自然而然與閱讀產生連結,任何的情感投注都不敵藉由文字釀造過後的甜美,任何行逕與意圖都自然而然地往文字桃花源的路上靠邊,這‧‧‧有罪嗎? 南非教授與女學生有染是不倫,徐娘半老與青澀少年的交媾難道不是? 我們有沒有奮力維護一項外人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傾注所有、引起全場嘩然卻心滿意足? 外在的論說會隨浪潮退去,內在的掙扎卻是不著痕跡日復一日的緊緊相隨,孰輕?孰重?我們該用那一個天枰? 至於救贖,《竊聽風暴》裡經由竊聽而得以保全的,是當事者內心被糾結之後再也走不回曾經純真地遵奉的職責所在,我們看見喜歡的人得以因而存在,救贖是探員外在行為的返正?還是也同是窺探的我們情感的歸依? 同樣的,《Crash》裡的每一個善與惡,在事件撞擊之後產生的火花可能毀滅一切,也可能讓某一件事、某一個人從此平反。救贖是你終於藉由什麼而原諒了自己,救贖是你終於得以卸下無以復加的罪源放自己一條生路的契機。《The Reader》麥克一生所背負的年少的情欲不明所以嘎然而止,不得不藉由巨細靡遺的反思為自己的遭遇解套,卻陷入更深更深的情感枷鎖而將自己綑綁。 緣自於朗讀,不知所以的時刻也只能藉由朗讀。 透過文字的情緒一字一句詮釋的是文本設計的藍圖,卻也是麥克賴以發洩的自我救贖。漢娜沉浸在聽覺的享受之外開始探看文字背後的神秘面紗,一度以為能夠書寫是搏得他人尊敬的開端,不意竟是揭開人性懦弱的最後一柄手杖,看清自己終其一生所捍衛的,與真實世界的落差,如此不堪,更甚於枉顧人命以堅守職責所扛下的罪。 安身上的罪名何其容易,將內心的原罪繩之以法,最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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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