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傳法句經》第25偈

故事為鄙人摘譯自 K. Sri Dhammananda 長老主編的英文版 The Dhammapada，添枝減葉若干。

　　《法句經》第 25 偈的主角是以笨聞名的周利槃特迦（Cūḷapanthaka，字面意思是「小路」；他的兄長理所當然喚作 Mahāpanthaka「大路」。兄弟倆都是在路邊呱呱墜地，因而得此名。）小路的故事十足勵志，儘管笨的連一句偈語也記不牢，沒事兒，只要堅持不放逸，照樣可以證果。

　　話說王舍城某位富商有兩個孫子，名字分別是摩訶槃特迦和周利槃特迦。哥哥摩訶槃特迦經常陪伴外公去聽佛陀講經說法，後來他出家進入僧團，過了一段時間後，證得阿羅漢。弟弟周利槃特迦追隨兄長的腳步，也成了比丘。由於他前世曾嘲弄一位蠢鈍的比丘，所以今生受報愚且魯，甚至背了四個月也記不得一句偈語。摩訶槃特迦看不下去，建議弟弟乾脆還俗也罷。

　　一天，名醫耆婆迦（Jīvaka）邀請佛陀和常住比丘到他家接受供養，周利槃特迦不在能夠赴宴的名單中。當他知道自己無緣與會後，非常沮喪，決定還俗。佛陀曉得他的心思，就叫他坐在精舍的前面，面向東方而坐，並給他一塊布，要他一邊搓揉布塊，一邊複誦「除垢」 (Rajoharaṇaṃ) 這字。囑咐畢，佛陀就在摩訶槃特迦挑選出來的比丘們陪伴下，一起前往耆婆迦的宅第。

　　佛陀離開後，周利槃特迦賣力搓揉布塊，嘴巴也不停喃喃念著「除垢」。過沒多久，布變髒了。看著手上的布逐漸由潔淨轉為污垢，就在那當兒，過去世的善業成熟，他豁然頓悟萬物無常的本質。

　　此時，佛陀在耆婆迦的屋中，透過神通力量，知道這個年輕比丘的進展。於是放光，坐像出現在周利槃特迦的面前，向他開示：「不只是這塊布因為塵垢而變髒，每個人的身心內也存在貪、瞋、癡等無明的塵垢。只有除去這些塵垢，才可以達到修行的目的，證得聖果。」周利槃特迦明白其中的涵意，繼續禪修，沒多久就證得阿羅漢 (註)，並且獲得證智神通。

　　這時候，耆婆迦的家人正準備向佛陀的缽中注水，以表示供養，但佛陀卻用手遮住缽阻止注水，問道：「是否還有比丘留在精舍？」眾人答說沒有。佛陀卻說：「還有一人！」並吩咐派人去請周利槃特迦過來。

　　當被差遣的使者抵達精舍時，他不只看到一個比丘，而是很多個，完全一模一樣！這些比丘全是證得神通的周利槃特迦變化出來的。使者莫名其妙，困惑不已，只好回去稟報耆婆迦。他得到指示，再度返回精舍，高聲說：「佛陀召喚名叫周利槃特迦的比丘。」在他傳達口信後，許多聲音齊聲答道：「我就是周利槃特迦。」使者可又迷糊了，不知所措，只好再度打道回府。第三回，他又被派往精舍，這回的指示是，他得一把揪住第一個回答「我是周利槃特迦」的比丘。就在他揪住第一位回答的比丘時，其他的比丘都消失了。周利槃特迦這會兒不再鬧騰了，跟隨使者來到耆婆迦的家。飯食訖，周利槃特迦在佛陀的授意下，信心十足演說了一段開示。

　　後來，比丘們無意間提起周利槃特迦這件事，佛陀當即訓勉：勤奮堅定、努力精進的人必定會證得阿羅漢。

［註］周利槃特迦並非在短時間內就證得阿羅漢，事實上，他已經準備很多世了。佛陀幫助他除去剩餘的塵垢，終而解脫無明所造成的煩惱。

［巴利原文與英譯取自 Nārada 長老編譯的 The Dhammapada］

025 By Their Efforts the Wise Create Their Own Heavens

Uṭṭhānenappamādena

Saññamena damena ca

Dīpaṃ kayirātha medhāvī

Yaṃ ogho n’ ābhikīrati

By sustained effort, earnestness, discipline, and self-control, let the wise man make for himself an island, which no flood overwhelms.

［中譯取自法增比丘的《南傳法句經新譯》］

勤勉不放逸，持戒自調御，

智者自作洲，不為瀑流沒。

* 洲：dīpa，沙洲，島，燈，庇護所

* 瀑流：ogha，煩惱

NOTES　

註釋主要依據: A Dictionary of the Pali Language, by R. C. Childers;

Pali-English Dictionary, by T. W. Rhys Davids and W. Stede

Uṭṭhāna: (n) rising, standing up; rise, origin; exertion, vigor

Appamāda: (m) heedfulness, diligence, vigilance, earnestness, carefulness

Saññama (saṃyama): (m) restraint, self-control, abstinence, sobriety

Dama: (m) self-restraint, self-command, discipline, temperance

Dīpa: (m/n) an island, resting-place, refuge, shelter; a lamp

Karoti: to act, perform, make, do    opt. 3rd sing. kayirā, kayirātha (kareyya)

Medhāvī: (adj) intelligent, wise    (m) a wise man

Yaṃ: (pron. acc.) whom, what, which

Ogha: (m) flood, torrent, inundation, overflow, multitude

Abhikirati: to overwhelm, cover (with ī for the sake of the meter)

Cūḷa, culla: (adj) small, minor (opp. mahā: great, major), often in combination with names and titles of books

Pantha: (m) a road, roadway, path

Rajo (rajas), raja: (n) (lit.) dust, dirt; usually wet, staining dust   (fig.) stain, dirt, defilement, impurity

Haraṇa: (n) taking, seizing, removing

Rajoharaṇa: (n) dirt-taking, cleaning; wet rag, floor-cloth, du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