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時，我們若做出「生命結合」的行為，而無「生命結合」的本質，以肉體親密取代感情親密，那麼一旦面對生活，我們如何共處？什麼是愛到最高點？並非一般人想像的一夜纏綿，那會是什麼？

其實我知道，一開始你與他的交往，並不想走得如此之「近」，近到一無保留的。但就像許多其他女孩，當愛到最高點，男孩提議：「讓我們燃燒吧！」你不會說，也不知要如何說「No！」

事情就那麼發生了，且影響深遠。

想想，哪個女孩對初戀會沒有夢呢？花前月下，溫言暖語，令人心悸的眼光，聽不厭的情話；但你不知，兩人愛到最高點，有時就像一盅暖酒，可以把人的理智深深地沉溺。更何況，對女孩要不要在關係內為最後一層「把關」，你還從來沒有機會好好思考過。

而我們成長的環境中，關於「性」的交代，又一直如此模糊不清。母女間不用說，對此事甚少交談，談也僅限於會懷孕生子之類的恐嚇。學校裡，有些老師把健康教育課本一闔，說：「自己回家看！」好一點的，頂多教一點性器官的名稱與位置，冷冰冰得讓人覺得事不關己，對此沒有絲毫感覺。

可是所有社會媒體，又太誇張了性的享受滋味，太擺低了它在兩性間的神聖與重要性。香水、瘦身、隆乳等廣告所塑造出的女性形象，不斷鼓勵女人要變得性感誘人。相反地，電視連續劇所刻畫的女主角，卻又是清一色的青春玉女，強調純真無邪。

坊間一向流行不墜的形容「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把不知多少在性上懵懂的女性，推到一個充滿誘惑的地位而不自覺。她們穿著暴露，露出誘人曲線，卻掛著一臉純潔無辜，自以為像藝術畫報上的外國女星，美得高雅、不沾紅塵，卻不知在男人心底勾出的圖像，純然是《花花公子》那一層次，並登不上任何大雅之堂。

是的，社會要求女性裝扮在一個方向，又要我們看另一方向，擺出來最好性感，人卻要純真，不可亂來。所造就出的女性正是朝「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與無知的大腦」方向發展。

而你，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長成一枚成熟、煥發著誘人香味，卻又不自知其香的芒果。招蜂引蝶，引來的眼光，從未只停留在臉蛋上。只是你渾然不知。

初識二十六歲的他時，你才十八歲。你是在用「純純的愛」的速度，咀嚼感情中各種的驚心動魄。而他卻帶著已不再單純的感情背景，嘗試避著你父母來「引誘」你。

你單純地以為，對方一握手，有「握手」程度的感情濃度，伸手摟抱，也有「摟抱」的感情進展。在你心中，每一手勢與動作，都帶著特殊的「感情意義」，雖然每次的進展，都會帶給你吃驚。但你陶醉在對方帶來一波波感情攻勢的眩暈下，也被迫在心裡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加速墜入愛河的速度。然而，你對對方的背景、個性、品性卻一無所知。

終於有一天，他在月光的蠱惑下，初嘗試接觸你的身體。引起的反應，挑起了你對性的好奇，一切模糊的提醒與教導，皆飄然遠去，此刻只有身體上的經歷最真實，而引發出來的感覺，是那麼強烈不可控制。

當他要求更進一步時，你有片刻抵制，卻抵不過對方一句：「你知道我愛你愛得發瘋，如果你也愛我，就證明給我看！」那一刻你忽然有個恐懼，怕自己不「隨和」，兩人間便會了無下文，你會因此而失去了他。而你是不能沒有他的。

隨後幾個月，你心思意念完全被他佔據。每天傍晚，他在樓下一聲口哨，你便偷偷潛出父母家，坐上他的機車後座，飛馳奔向他的住處。然後，他帶著你一次又一次地，沉溺在肉慾的深淵裡。

但你不知為何，雖有密切式的交往，你卻並未有一顆踏實的心。你變得不安、易怒，老覺得對方在許多方面擔不起你的期望。比如說，上門和你父母坦然相見，而非偷偷摸摸，這隻是其中一樁。

你不知歌曲剝落了歌聲，應還剩音樂的存在。戀愛摒除了聲光、鬢影，下面流轉不輟的旋律是「關係」。而關係的發展是有程式的，先眉眼傳情，進一步了解，然後交往。在交往中建立感情的親密，這牽涉到兩人溝通、相處適應、碰到衝突如何化解與心靈的深層契合。這些全需要時間，在一些脆弱的時候，建立兩人共同的經歷與回憶，然後才決定是否更進一步下承諾，走入婚約，結為一體。

換句話說，關係牽涉到心的走近，靈魂情感的牽繫。而這一切，需要時間與空間。

而上帝創造「性」的結合，在關係中也有一很特別的位置。它應不只是生理需要，與親密的表示方式，它更像倫理學者史密德（Lewis Smedes）所說的，是一種結合背景、人格與靈魂的「生命結合」，是必須在兩人非常認識彼此，又有婚約的穩定保障下，走入彼此的「內室」，在其中做最親密的相交，才會適得其所，不動搖關係。

若在關係尚未穩定，又沒有忠貞的婚約束縛下，就做出「生命結合」的行為，而無「生命結合」的本質，可以想見，就好像在兩人間埋了地雷。肉體關係會在短暫的片刻帶來親密，但感情親密的建立這一過程，卻被過早地剪斷，一時達到親密的幻象，卻隨著激情過去而又冷卻。

你忽然發現，兩人原可好好認識對方的從容不見了。愛到最高點的燃燒，發光只是那一瞬間，緊接著，一切皆驟然成灰。因為發生在婚外的肉體關係，必然會帶出「生命結合」的渴望，你開始希望對方對你在愛中承諾，雖然對方的言行舉止，有許多地方暴露在日光下，是那麼地讓你失望。更糟糕的是，他對兩人關係，並沒有太多長久的打算。

你感覺意外嗎？親密的枕邊人，站在人中卻仍是個陌生人。他的不思考「天長地久」，也成了挺自然的傾向。因一個人若能在肉體關係上，表現出「隨緣隨性」的態度，便意味著他對「關係」也從未做過太多的思考。當然，也就不可能有什麼了不起的「關係遠見」。

想想也是，當一個人對「性」這樣重要的事，都能抱著輕忽的態度，「發生就發生了」、「感覺對，就可以做」，等於是很輕易地便把自己很重要的一部分，交給很大的不定數。關係若建立在這上面，基本上便很難存活。

另一方面，你原本怕沒有性，兩人間便會因此而沒有關係。卻未想到，一旦有了性，你們之間的關係也變得只有性。因為肉慾的刺激，是那麼強烈。長久下來，肉體關係便成為唯一的關係層面，兩人見了面只想上床，沒有溝通，亦無互相瞭解的意願，肉體親密取代了感情親密，一旦面對生活、面對人世，你發現你們根本沒有共處的本錢。

結果，一吵就分，一吵就分，幾次下來，對方的口哨聲忽然絕跡。你的初戀，就這麼被對方硬生生地斬斷。你雖明知你們之間問題重重，他的離開，仍給你一種被遺棄的感覺，對你的傷害很深。

好在你仍然年輕，沒有多久，你又認識了另一位男子。不過，生命中有些事是很難回頭歸零的。一旦開了禁，好像便失去了再設禁的理由。一次又一次，你日後所有的交往模式，好像都已鋪下了「不得不做」的底色。

每次都不自覺地，一下跳過關係的建立過程，直接與對方上床。因為習慣了這類的親密，不做便不覺得被愛，很難再保持客觀的距離來交往。然後惡性循環，不健康的基礎，很容易帶來關係的破裂，再分手、再結交、再上床——最後已麻木得不知什麼是愛了。

現你當知，當我和你談「真愛要等待」時，已不是一個「處女情結」可以嗤笑得過去了。聖經上「不可」的教導，也不是為了剝奪我們享受肉體之歡的樂趣，而是在談一個「關係的保護」與婚姻的實踐可能。這一切就是因為婚外的肉體關係，對愛有那樣大的腐蝕能力，會把人貶為物體，使自尊被輕易踐踏，更遑論性病、懷孕與墮胎？

「已變黑的，又怎能變白呢？」你有點心灰意冷地問我。失去的童貞，是收不回來的。

也許，在人的眼光中好像不能，但「恩典」的意義，就是再一次的機會。「你們的罪雖像朱紅，必變成雪白。雖紅如丹顏，必白如羊毛。」（以賽亞書1：18）若你願意從現在開始回頭，為你日後的關係做一個「願意等待」的選擇，讓關係隨它自然的生態去成長，並多方學習情感親密的建立，日後，婚姻成功的機會仍然是有的。

到底，一個人若是很有自制力，願意在一些方面等待，在婚後的一些適應調整上，也會比較願意付代價、負責任，不是嗎？我盼你對關係的眼光，能放得遠一些，因而「情」字這條路，自然就能走得長。

本文選自《莫非愛可以如此》一書，江西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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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莫非 / 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主任

馬里蘭州大學會計學士，普渡大學計算機碩士，富樂神學院碩士。專職文字事奉。於2008年與蘇文安老師攜手共創「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簡稱「創文」），為神國推廣文字與文化異象，栽培並牧養文字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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