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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01 12:14:13瀏覽460|回應0|推薦5 | |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好友在遭受本地極大的污衊之後,魯迅的吶喊,映照著被痛苦攫獲的心靈,不斷敲打著我的心。這種「他人的痛苦」,竟成為一種相連的憂愁,從謬誤攀登真理之路,果真那樣漫長而艱辛,真希望我有大革命家魯迅的氣魄——「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 我覓不得小詩,也沒有舞刀弄劍的性格,只能悄悄地又走向「冷漠」的對岸——愛,依然深信「愛」是脫離痛苦的唯一良方。可是朋友的感嘆猶在耳邊:「我可以愛金門人,但無法喜歡金門人」,這與愛默生「我愛人類,但不愛人群」的說法,似乎都隱約讀到一些對人性的懷疑與不安;而這種不安,是怎樣灼傷一顆原本熾熱的靈魂。就在周遭每個人都嘲笑愛與真理時,我仍力求理解社會世相以及人的行為,並努力維持一種距離的清新,與『浯江夜話』結緣,應是以如是的心情開始。 回想兩年前,先生一通電話把我從溫哥華喚回了台北,略事整理即匆匆舉家遷來金門。先生的志業在口述歷史,我則一本過去從事社會工作的初心,希望能為金門計劃區做些什麼。大陸流亡學者趙復三「捨身外、守身內」之說,成為我們共同探索金門的信仰基礎;身外物可拋,但由人性底層所生長起來的正直、誠實、慈悲、摯愛與崇尚真理,無論如何都要緊緊守護著的。 然而當我越靠近金門,越發現這裡的人要守住美好的品格很難,過去太多壓迫,現在太多誘惑,單純或複雜?熱情或冷漠?憨厚或勢利?勤奮或懶惰?中間的界限十分模糊,只有誠實面對自己,朝向自己解剖開刀。台北的朋友總愛問我「金門三願」,貪心如我,三願對我委實不夠,我願金門有愛,有平等,有良善,有文明,有視野……..,因此真善、平等、博愛、寬容、感恩、團結、誠實、美學、教育、親子、婆媳、民風、視野、胸襟、創意、思辯等議題,屢屢成為筆下關注的重點。秉持隱惡揚善的原則,不作無謂譴責與控訴,我試圖將網大把撒出,然後再圓圓融融地把它們收回來;收網之際,我彷彿聽到一些細微的回聲:金門,最需要的是心靈改革。 與專欄主編的一年之約已整整多出一季,是該揮別的時候了。如果我曾經對這個島嶼的人生百態有過觀照與書寫,那也都是基於愛的本能,依平常之心而行。我深切了解,要獲得生命之輕,必先承擔責任之重,心靈深處永遠燃燒的火焰,驅使我不願放棄最後的堅持——堅持一念不滅,生命便有清新的可能;就像高行健《生死界》劇中女人的獨白:「惟有信守心中所存的一絲幽光,才能免於毁滅。」 好友終於又出現在MSN上了,他緩緩寫著:「我總是在最深的絕望裏,遇見最美麗的驚喜」,甚至幽了自己一默:「現在不正流行節能減碳嗎?我們也要學會減壓才行。」他善體人意地拭去了我內心潛藏的「他人的痛苦」,告訴我他已自痛苦的深淵走出,因為愛,學會了原諒,我再度看到生命中的光采。 有人在找尋支持金門不會墮落的十根柱石,柱石也許不必是崇高的烈士,但一定要能夠把生命的意義看得比生命本身重要才行。愛默生說:「真正的詩,是詩人本身」,或許浯江夜話,夜話浯江,文字的精采處,首先要能表達作者生命的型態吧? 讓愛與真理與我們為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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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