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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底層洄游的十年21--女校來了馬臉婆上班第一天正巧遇到新官上任三把火。早已風聞當時女中的校長是因「政治正確」坐上來的,那麼多資歷優秀的候選人都被排除,她如一匹黑馬忽然從偏遠地區空降,勢須做出一些特別動作來力求表現。治學不簡單,須要好學問,又得要長久見功,沒這些底子的人最輕給利便之法;就是學養鴨人家"趕鴨入籠",藉以表現治校嚴謹,卻把一所學校搞成了一座"集中營"!大家背地裡都稱她"虎姑婆",近距離見過此人後,我決定稱呼她"馬臉婆",而且是綠油油的長鬃老馬。馬臉婆的長臉滿佈著未老先衰的滄桑痕跡,要鬥倒這麼多有學問的先進,每天苦思鬥爭戰術想必也是很傷腦耗神的,他的厲害之處是嗓門既刺耳又令人聞之膽戰!馬臉婆的雞歪超乎尋常!她規定每天上午七點半後就關大門,到下午六點鐘之前,所有進出的師生都須在警衛室登記進出時間,並註記出外原因。上午七點半後才趕到校門的師生,警衛必須一一登記名字,並集中於會客室中,等待訓導主任前來清點後才能入校。第一天第一件最忙的事就是筆不暇給,會客室擠滿人,室外又站一堆人。學生低頭不語,老師個個滿臉尷尬!有一、二位老師按耐不住開始在罵警衛,其中一個年輕女老師罵得最是不堪!她說︰「做看門狗有甚麼了不起?還真的咬住不放人?」我開始初識做這行的人格可以被踐踏到什麼地步?!從我讀小學的古早年代起,即使"白色恐怖時期";中午用餐時間師生們就是自由進出的。該校最老的老師過去有生之年;應也從沒經歷過學校會這般管制,所有師生中午都不得出外用餐。這是綠政下的新思維嗎?一到中午,校外送便當的大堆湧入校門,便當在會客室門外堆積如山,來取便當的師生擠得水洩不通,找不到便當的都來要求警衛再連絡,我即使在海軍陸戰隊服役時,年年國慶都要辦理大型招待歸僑活動,也從沒見過如此混亂場面,第一天中午一個小時過去我就快要昏倒了!下午有位男老師說是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騎機車急著要去醫院就診,我看情況緊急,沒要求他在那本"跡證簿"上登記,立刻放行。男老師機車才剛發動駛出,遠處校本部大樓的大喇叭;立刻破空傳來一聲怒吼︰「大樓警衛,你給我立刻把人追回來!」哇靠!妳把我當成太空電子兵嗎?我要怎麼去追機車?轉頭遙望,校本部大樓走廊上那個馬臉婆雙手叉腰,隔著將近百公尺,她雙眼的神光似乎可以射得死門口警衛!我遙對大樓;雙手一攤做出個"沒辦法"的手勢,那邊走廊上有些老師可能已感受到她跺腳所引發的地震。不過還真有人傻得遵命去做的,和我互輪日夜班的小賴,輪到他當值日班時也曾遭遇相同情況,小賴年輕跑得飛快,聽說他就真的追了出去,還一把拽住外出老師的機車後架不放,後來那位老師報出自己在教甚麼課目?以及名字後,小賴才鬆手放人。老師大部分都很"文",才會如此善了,我在想如果我是那位老師,會打一架的可能性是相當高的!我對小賴的看法既感很懊惱;又稍有點同情。一個才25歲不到的年輕人,還有老婆和一個小孩,一個月一萬五千元要怎麼養家?另方面令人不免搖頭的是,他認真的態度肯定過了頭,不但讓學校師生都很想踢他,我們要和他輪班工作的人也都因他而遭到了"池魚之殃"!在女中做警衛時是12月份,天氣已很冷,交接時間是每天清晨六點鐘,第一天我準時去門口沒見到人,過了約10多分鐘才看到小賴滿頭大汗出現,右手一支大竹掃,左手提著一個大鋁桶。我問他在幹什麼?他說剛掃完地。我往門內校園裡看去,一大片樹下的落葉都已清乾淨,再看門外一條靠著學校圍牆的外部人行道,清潔溜溜沒一片落葉。「這是警衛應做的工作項目嗎?怎麼沒聽公司交代過?」我發問,他答︰「我們主動找事做,校長一定會感到很高興!」本來學校裡的學生就已分配了各班級的清潔責任區,有人代做後這個責任區的學生就會閒著,形成不同班級間責任上的不平衡。我很想罵他!警衛的工作是負責門禁安全,沒人要求你去做的事,你越俎代庖去搶學生工作所為何來?這個"奇葩"過去世可能從沒在地球上待過?完全打破了我過去對"責任"的看法!他為討校長歡心,主動去做非他責任內的工作,還不只是每天清晨在校內校外掃地,竟已做到身兼校工的地步,而且掃地掃到馬臉婆的官舍裡去。三不五時就有總務處的人來門口要求我去校內做事,例如某班有人數要調整,課桌椅就需搬來搬去。大禮堂明天要演出,今天要去佈置。我問門口沒人怎辦?老師說校長在大樓走廊上盯著,先去做搬運的事就對了。我問校工在哪裡?怎麼從沒見到過?老師搖搖頭,她也不知校工在哪裡乘涼?有天晚上大禮堂燈火通明,舞台前架起一支很高的鋁梯,我有工地經驗,一看就很不牢靠!如果這是在工地,沒換更結實的梯子前,我是不會准許工人攀上去的。辦事的老師要求我爬上去,在舞台上端的橫板上貼保麗龍大字,這次我斷然拒絕!老師有點錯愕地說︰「以前都是賴先生在做這些事的。」我有點來氣了︰「他是豬!」我不知道後來她們是找誰去解決的?馬臉婆的官舍我也拒絕進去掃地抹桌。第二天校長就打電話去公司要求換人,公司也知道小賴可能是全台唯一最早出現的"生物機器人",能夠和他配合輪班的人已經是二等奇葩,再找其他人也難,對校方一陣婉言勸慰後,並沒有找我去談話。
未完待續~
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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