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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9 02:41:17瀏覽172|回應0|推薦1 | |
接下來的日子我向二位姐妹請了假,拎著行李和手提電腦返回台南的家,爸媽一見我回來高興的合不攏嘴直說:「妳回來真好。」對於我臨時回家的原因一直隻字未提。 直到第四天晚餐過後,我在房裡敲打著電腦鍵盤和艾貞通MSN時媽媽終於忍不住進到我房間來,忐忑地在我身旁踱來踱去。 我在鍵盤敲下了BYE BYE的字傳給艾貞,接著將電腦關機才開口道:「媽,妳是不是有事想問我?」 「啊?!」被我這麼問,媽媽顯得有些無措。「嗯…啊…啊就妳爸啊!妳爸他…他要我問妳…是不是還在為取消婚禮的事難過啦?」媽媽偷偷瞄著我的反應,好像我隨時都會崩潰大哭似地。 我看著她的表情微微笑了起來,「媽,您們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媽媽挑著眉懷疑地打量著我。「妳真的沒事了嗎?還是只是作作樣子要讓我們倆個老的放心而已?」 「真的沒事了。」我笑的更深。 「要是真的沒事妳就多出去走走,打從妳回家到現在除了吃飯洗澡外,就是躲在房裡對著電腦,沒事也會悶出病來的。」媽媽看著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又繼續說:「我知道,妳有心事從來也不肯對我們兩老說,妳是怕我們擔心沒錯,但妳回家來臉上明明寫著『有事』嘴上卻說沒事,要我們不聞不問那才真讓我們擔心吶!」 媽媽的一席話讓我不禁紅了眼,這些年獨自在台北闖蕩,從找工作到和姐妹們合夥開店我從來只有報喜不報憂,即使取消了與安達的婚禮我也只是打電話告知家裡「我不結婚了。」 我總以為爸爸和媽媽因此就不會太擔心自己,沒想到這樣的舉動、和心思終究逃不過他們的眼光。「媽,對不起。讓您們替我擔心了。」我摟著媽媽滿懷歉意地說。 「傻孩子。」媽媽輕輕拍著我的背,「我們只有妳這個女兒,不替妳擔心要替誰擔心啊!」 離開媽媽的懷抱,我拭去眼角的淚水。「媽,妳說我搬回台南好不好?」 「我的女兒要回到我們身邊當然好啊!怎麼會不好?」媽媽笑開了對我說。 「可是,我回來暫時不會有工作,妳和爸爸會不會嫌我在家當米蟲?」我揉了揉鼻子問道。 媽媽皺了皺眉頭,「那米缸裡頭的米我可得趕緊另外找個地方藏才行。」語畢,我和媽媽倆人相見開心地笑了起來。 我想,回到台南對自己才是最好的吧! 時間是療傷最好的藥物。一段日子之後,對安達和我來說分手的痛就不再那麼痛了,他可以更清楚地看明白我們之間隔著的那道鴻溝是彼此都跨不過去的,因為要達到符合他的標準離我永遠有一大段距離,即使我奮力跳過去了,將來都要活在違背自己心意的日子裡,不論對他或對我都是種無止盡的折磨。 至於君南,我是不該再出現在他的生活了。因為對他究竟是什麼的感覺?連自己都搞亂了,表面上一直當他還是小時候的同伴,因為偶然地重逢重拾友情,然而內心裡卻莫名地渴望再度受到他的保護與疼惜,唉…明知道人家已有了女友,卻還繼續這麼曖昧不明下去,就連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離開是對的。至少不必再擔心那一天安達又突然瘋狂地出現,至少我能管住自己不去介入君南與他的女友之間。 只是可惜,玻璃瓶的祕密將要永遠成為祕密了…。 ****** 冬天的腳步已經悄悄地來到,幸福的是自己此刻處在一個比台北溫暖許多的南部,更溫暖的是我的父母天天都在我的身邊繞;但是,讓我措手不及的悲痛卻選擇在此時襲來。 午后,冬陽暖烘烘地落在屋簷上,我才懶洋洋地鑽進被窩裡準備睡個午覺時卻傳來媽媽在客廳的叫喚,我不太情願地起身至客廳。 「艾貞找妳。」媽媽握著電話筒對我說。 「噢!」我奔上前接過電話,「艾貞,昨天通MSN時漏了什麼事沒說嗎?」 「明語…」艾貞的語氣顯得很慌張。 「發生什麼事?」我突然跟著緊張起來。 電話那頭的艾貞吞吞吐吐地,「明語…那個…」 「到底出了什麼事?妳這樣吱吱唔唔的,我都被弄得緊張兮兮的。韻華呢?她在嗎?妳請她聽。」我忍不住激動起來。 「韻華不在店裡,我…是要告訴妳,剛剛楊安達的家人打電話到店裡找妳…」 安達的家人?「他們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艾貞又沉默了半晌。「艾貞?妳說話啊!是不是安達出了什麼事?」 「明語,楊安達他…他跳樓…死…了…」 瞬間,我的眼前一片黑手中的電話鬆落,全身無力地攤靠在一旁的矮櫃。 正在看電視的媽媽見狀趕緊上前扶著我,「女兒,妳怎麼了?」 安達自殺…他死了…他一向都不在意我的,為什麼?為什麼分手了卻要自殺?「媽,我沒事。」我的目光略過媽媽,緩緩地走回房間鎖上房門。 「明語?明語,發生什麼事?妳跟媽媽說啊!不要把自己關在房裡。明語!」房門外,媽媽用力地敲敲著門。 「媽,我真的沒事,我現在要回台北一趟。」我比平常更為冷靜的語調對門外的母親說,然後收拾了簡單的行李隨即搭車北上。 ****** 一路上隨著天色愈來愈暗,天氣也愈來愈冷,而我的心痛像海浪般一波一波地愈來愈高,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浪潮滅頂捲入既深又暗的漩渦裡,我卻一點都不想掙扎、不想求救。 是我害死了安達。如果我不是那麼堅持要分手、如果我再給他一次機會,那麼安達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他也不會選擇死亡來解脫。 「是我,是我害死了安達。」這樣的念頭令我幾乎窒息。 回到台北的住處的我沒有與任何人聯絡,放下行李隨即又搭車前往安達家,我像是個路人站在對街看著安達家門口貼著白紙黑字的兩個大字『忌中』,我的眼淚又再度滑落。 我帶著一顆懊悔的心一步一步走近安達家,到了門口安達的母親一見到我,那才擦乾的淚水又再度氾濫。「都是妳…都是妳害死了我兒子…」她失控似的搥打著我。 「伯母,對不起。我不知道安達他會…」我歉疚地跪在她面前。 她痛哭失聲地拍著我的肩膀,「既然不愛他,為什麼當初要和他訂婚?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兒子…」她說著更為失控地打著我。 她瘋狂地打著我,但那痛已不足取代我的心痛,我恨自己當初那麼堅持、我恨自己不給安達機會、我更恨自己為什麼要闖入安達的生命,… 「秀子!」安達的父親走到門口見狀,急忙阻止她。「妳現在在做什麼?」說著他轉身扶起跪地的我。「孩子,起來吧!雖然妳沒能成為我的兒媳婦,但這一切並不是妳的錯。」 聽見安達的父親這麼說我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執意和他分手,他今天也不會…」 「傻孩子。」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妳只不過作了一個認為是對自己好的決定,這怎麼會是妳的錯?」他感嘆地回過頭望著屋內靈堂上安達的照片。「錯的是我兒子,他沒勇氣面對現實。」 看著安達的父母老淚縱橫的模樣,我的歉意更深。 ****** 萬里無雲的朗朗晴空,月光柔和地照落凡間。 秋高氣爽,這日是中秋吧!月是無缺圓滿的,花園裡的秋海棠盛開著。而我,不知為何會置身在這陌生的宅子裡?延著曲橋走,經過池塘來到另一座花園,不遠處有間房間仍亮著微弱的燈火,正打算上前去叫門詢問,卻有另一個男人手裡提著一把斧頭比我更早一步到那房間門口,那男人是…安達?他怎麼會在這兒?我莫名感到心驚,縮在拱門後偷看著。 一會兒聽見屋裡傳來的對話,彷彿在我耳邊說著那般清晰。 「怎麼辦?好像有人來了。」屋裡該是有對男女,他們…像是私會!那女子聽到腳步聲驚慌的不知所措。 「別慌、別慌,我立刻離開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男子安撫著對女子說著,隨即轉身急忙奔出房間。 我看見那自房裡奔出的男子,是君南。他撞上了安達手中的斧頭,斧頭深深地插在君南的胸口上,「啊!不要…」。 倏地猛然起身,睜開雙眼環顧著熟悉的房間,我全身汗涔涔的,一顆心仍停留在夢裡似地急速跳著。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作這樣的夢?上次在醫院時,我好像也作了個奇怪的夢,我拭去額上的汗水心裡暗自想著,抬眼看了床頭櫃上的時鐘,才清晨四點十分,但被夢困擾的我已經絲毫沒有睡意了。 《*~在你愛情的世界裡,能不能給我一個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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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