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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6/14 18:21:38瀏覽90｜回應0｜推薦0 | |
| 愛情協奏曲之續緣－９
第一次，我感覺到冬天是冰冷的。 安達的告別式結束了，而我的痛苦才正要開始，我突然間不知道生活該如何繼續下去？每天只是呆坐在那安達留下的座椅上問著自己：生命有什麼意義？活著又為了什麼？我深深地後悔當初堅持取消婚禮，甚至希望自己此刻就能死去。 「趙明語。」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艾貞再也受不了地怒斥，「妳到底想怎麼樣？妳以為自己有多偉大？楊安達要死或要活是妳能替他決定的嗎？」 「妳們覺得我一點錯也沒有嗎？」除了自責沒有其它情緒的我冷冷地反問她。 「妳…」韻華也生氣了，「那妳到底想怎麼樣？一命抵一命？」她在我跟前蹲了下來。 一命抵一命？！「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我輕輕笑了起來，隨即又輕輕啜泣起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這麼做。」 艾貞和韻華兩人眼中泛起淚光無力地相視嘆起氣來，「妳瘋了！」艾貞伸手撫了撫我的髮。「妳…妳再這麼下去只會讓關心妳的人傷心，讓妳的父母擔心而已，知道嗎？」 淚水自眼眶湧出無言地落在我的膝上，「我真的好痛苦，我憎恨自己逼死了安達。這感覺…真的好心痛，妳們知道嗎？他用那麼激烈的手段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我有妳們和我的爸媽關心我，甚至連君南也經常抽空來看我，安達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走了，我呢？我現在卻還那麼幸福，我真的…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傻瓜。現在有人關心妳和安達的死亡怎麼能相提並論？安達選擇死亡來了斷一切，是因為他沒法面對真正存在的現實，這不是妳的錯。」韻華起身將我和艾貞一道攬入懷裡道。 艾貞替我拭去了淚也抺去她自己臉上的淚水，「就是說啊！妳知不知道，妳媽媽每次去店裡找我們都哭得好傷心耶！明語…妳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我們真的都好擔心妳。」 想起了爸媽，我的淚水像是洩洪似地不斷湧出，「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刻，友情和親情的溫度在我的生命裡不斷加溫，也一點一滴地溶化了我極度寒冷的心房還有我冷清清的屋子。 ＊＊＊＊＊＊ 那天過後，我又回台南度了一個星期的假。因為決定的突然除了艾貞和韻華外，並沒其他人知道，所以才返回台北就接到君南抱怨的電話。 我知道，他還像從前一樣關心我，尤其是經過了安達的事件，他一直擔心我不夠堅強沒法獨自度過低潮時期，所以每天總會撥空探望我，萬一診所太忙走不開也一定會打通電話關心我當時的情緒；可想而知，我的不告而別著實讓他很擔心。 再回到台北我又重新專心地投入工作，不為別的，只希望忙碌能讓自己不要再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回想有關安達的一切，而君南也不知怎麼了？天天都在簡餐館前的巷口等我下班陪我走回家去；有時我們會一起到附近喝杯咖啡、有時到我家沏壼茶閒話家常、有時我們會帶兩杯果汁到公園的鞦韆上坐著聊天，遇上雲層特別厚的時候，他總會像童年一樣將鞦韆盪得好高，然後對我說：「要飛越雲端才能看清楚天空的蔚藍。」，要是幸運剛好碰上了萬里無雲的晴天，他就會拉著我躺在草皮上看著一閃一閃的星星，享受那種彷彿置身星河的幸福。 「想不想再嚐嚐我媽媽親自包的水餃？」晚上店剛打烊，才與艾貞及韻華道過再見，身後隨即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立刻回頭看，是君南。 我輕輕笑著走向他，這些天他幾乎天天都來陪我走回家的這條路。「好想噢！可惜那味道只有在回憶中才找得到了。」 「誰說的？」他挑眉盯著我看，一副葫蘆裡賣藥的表情。「也許妳現在就可以吃到囉！」 我懷疑地打量著他，不可置信地問：「你該不是要帶我去那個路邊攤隨便吃了算數吧？」 他的嘴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朝我搖搖頭。「當然不會是路邊攤囉！」 「那是餐廳？」 他又搖搖頭，用那分明忍住笑意的神情看著我。「錯！是在我家。妳跟我走就對了。」說完，他拉著我往他的住處走。 不會吧？！這傢伙雖然長相斯文，但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自己包水餃的人啊！ 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去買了冷凍水餃來充數，對吧？」 「毛燥的丫頭。」他回我一句，然後什麼也不再說地繼續走。 我們手牽手並肩走在鋪著紅磚的人行道。再過幾天就是農曆十五了，接近圓滿的月光在黑壓壓的夜空裡顯得益加明亮也益加冷清；夜風冰冷冷地襲來，向來怕冷的我儘管穿了毛衣和外套還是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像是察覺到我的寒意，隨即將我的手放進了他外套的口袋裡。 「我們…這麼手牽手走著，你不擔心嗎？」想起他的女友，心裡一陣愧疚我不禁開口問。 他停下腳步，轉向我眼神凝重地看進了我的雙眼，像是要看透了我的心思。「妳會擔心是因為妳的心裡有鬼？」 「我…？！」我突然間不知所措起來，想抽回放在他口袋裡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你放開我，你…說什麼？」我別過頭去不敢再面對他。 「妳擔心自己是…喜歡我的？」他伸手將我的臉轉向他。 我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因為害怕被他看清了我內心的答案。喜歡他，在遇見安達以前我一直是喜歡他的，但那見不著也摸不著的感覺讓我說服了自己：一切只不過是童年的遊戲罷了！記憶裡那個君南一直是個會保護我的英雄，讓小時候的我不知不覺地依賴起他，喜歡他總是比我細心、總能顧慮到我的感受，每一次當他問我：「到底怎麼了？誰欺負妳啊？」我心裡總洋溢著暖意，久久不能散去。 但是，安達不正是因為我一股惱地沉浸在找回過往，而忽略了他的感受才害得他選擇走上死亡嗎？現在我怎麼能似無忌憚地和君南在一起，而不考慮到他的女友的感受？ 「妳為什麼不敢看我？」他語調沉重地問。 「君南…」我還是不看他，「我一直當你是朋友而已，從來…從來就沒有過別的想法，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我拼命地低下頭，聲音也愈來愈小。「一定是你誤會了。」 「是嗎？」他說著將我的手自他的口袋拿出來，還緊緊地握著，「那為什麼妳的手一直在發抖？」 「我、我…」我抬頭看著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我還沒來的及反應，他的唇已經落在我的額頭，我彷彿觸電般僵在原地任由著他的吻延著鼻子往下輕輕柔柔地覆上我的唇，世界突然間天旋地轉起來，我的雙手抵著他的胸原是企圖要推開他的，但這一刻我卻連絲毫的抵抗都不曾努力。 他的吻由蜻蜓點水般的輕柔轉為狂野需索的深吻，心臟碰、碰、碰…的急跳聲趨走了我僅有的理智，我只能全身虛軟地靠在他的懷裡任由他極具侵略地親吻著。 「成君南！」 突來的喊叫讓我們的唇急速地分開，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向聲音的來處。 天啊！是他的女友。我趕緊推開他好保持多一點安全距離。 「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站在路燈下，她的神情看來更加憂怨。「上次妳說過什麼？妳還記得嗎？」 我低頭不語。 「妳忘了是嗎？我可沒忘，我說給妳聽。妳說妳無心介入我與君南的，還要我別將妳拉進我們的感情世界。」她邊說邊用那極為忿怒的眼神看我並朝我走近。「不要臉！當初那麼大言不慚，現在又是怎麼做的？」 「海芝…」君南大概也因為歉疚的緣故吧！這一刻竟什麼話也講不出來。 「你不要叫我。」她大聲喝斥他，接著又輕輕哭了起來。「我真的是好恨你，你知不知道？」她淚眼望著君南，「為什麼？為什麼我和你在一起那麼久了，你心裡卻還一直空著屬於她的位置？」她指著我說。「而我呢？你留給我的位置竟然連她的千之一都沒有，為什麼？」 「不是這樣的，海芝。」君南上前握著她的肩企圖向她解釋，「在沒有再度遇見小語前，我真的是全心對妳的，只是妳一直在意小語曾經在我心裡存在過，所以覺得我從沒在意過妳。」 她推開君南的雙手，「胡說！」淚水自她的雙頰滑落。「你的心裡一直記掛著她，好幾次夜裡你作夢喊得都是她的名字而不是我。」 聞言，我和他都驚訝地相視一眼。 「這點恐怕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哼…」她淒清地笑著，「我真是可悲，在你身邊兩年多了，到頭來卻還是比不上一個離開你生活那麼多年的青梅竹馬。」 「海芝…」 「你還敢說自己對她沒什麼嗎？你真的只認為她是好朋友而已？」她臉頰貼近君南逼問著，「哼…成君南，我累了！真的累了。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不用再自欺欺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說了這些話讓我打從心底冒起一陣寒意，覺得格外不安，安達的臉孔突然再度浮現眼前。 「我承認，我心裡確實一直掛記著小語。」君南的神情顯得十分無奈。「但是，當時小語對我而言真的只是一個特別的童年玩伴，我和小語之間除了有一份沒能陪伴彼此成長的遺憾外，還有一個二十歲的約定我卻失約的遺憾，所以我對小語一直有份牽掛放不下，總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在某個城市再度重逢，彌補我們之間那些遺憾。可妳呢？自從妳知道了小語之後，妳是怎麼對我的？」 她恍然大悟似地望著君南。「我…」 「妳總是抱怨我不夠愛妳，無理取鬧地上我家將所有小語的照片撕毀。」他回想著無力地撥了額頭的髮。「這些都算了，妳居然還要求我媽將所有有關小語的一切全丟棄，甚至在得知我和小語重逢後，還讓診所裡的護士堅視我的舉動，這些…妳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嗎？」 「君南，對不起…」她拉住他的手忿恨的目光柔和許多，「可是我會這麼做也是因為太愛你了，我怕失去你啊！」 君南望著她滿臉疲憊地說：「愛情不是該建立在互信上嗎？為什麼我們會把愛情搞得這麼累人？為什麼妳時時刻刻指著我，要我承認心裡愛的人是小語？而我又為什麼總是對妳說著相同的解釋？」他低下頭輕笑一聲，「妳累了，我也累了。」 我像個隱形人似地望著他們倆人對話。 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是沒有我，他們現在一定還是快快樂樂、甜甜蜜蜜的；就像安達，若沒有我的出現，他現在一定還好好的活著。該是我悄悄離開的時候了，或許我離開一段時間之後一切都會回歸原來美好的面貌。 「累了？」她仰臉凝望著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你已經打算和我分手好跟她雙宿雙飛嗎？」 君南的臉上劃過一抺不想再多做解釋的心緒，「如果妳是這麼想，那我也不想否認。」 什麼？！這個成君南在搞什麼鬼啊？眼看著就要復合了，居然還說這種話？他到底在想什麼？ 「很好，你終於承認了。」她的眼神摻雜著忿怒與悲傷。「我恨你、我恨你們倆個…你們儘管雙宿雙飛吧！我要讓你們為今天的事後悔一輩子。」說完，她轉身狂奔離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話？你知道這很傷人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我不禁責怪起君南。 「我也不想…但，那種總是被猜疑的日子我真的厭倦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我知道他的痛苦，但回想起方才的吻我卻感覺自己被利用了。「所以…你剛剛的舉動是要利用我來氣走她？」 「不是的。」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雖然，他的答覆在我心中泛起小小漣漪，但我寧願選擇告訴自己：被他利用了。「不管如何，你這麼做真的太傷她的心了。」心裡那股強烈的不祥感趨使我趕緊跟上去，「以我女人的直覺，我們還是快點找到她比較好。」因為擔心她會做傻事我和君南急忙分頭找尋她的蹤影。 《＊～兩個相愛的人，是兩顆心互相信任與支持，將彼此放心的交付與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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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