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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21 13:38:28瀏覽2870|回應0|推薦2 | |
(本文內容為《厄夜變奏曲》你,真的善良嗎?(劇情篇)之續) 常看東方劇曲的人會知道,傳統戲曲就是一種形式寫意的表演手法,舞臺是空臺、有時只放一桌二椅,有時桌子是樓、有時桌子是山、有時桌子是床,依賴的是演員的肢體動作表達道具的用地,透過的是觀者的想像刻劃成舞臺的背景。對東方人再熟悉不過的表演形式對西方人而言,卻是種相當新鮮的嘗試,儘管是類似舞臺劇的手法,長期浸淫在寫實主義中的西方表演者──對《厄夜變奏曲》想要試圖突破電影形式的想法,又會抱持著什麼態度呢? 在大型的攝影棚裡鋪上黑色的膠紙,用白線劃上方格,擺上一張椅子,或是一張床,甚至不需要門、不需要牆,在地上寫上Tom,就成為Tom的家,寫上church就成為教堂,開門關門就依賴演員的動作與音效,黑夜白天就依賴舞臺燈光,演員被要求眼神不能「看穿房牆」,即使沒有遮攔,也要彷彿有一道牆阻隔街道,演員必須隨時在戲的狀態中,不能有一絲鬆懈,即使現在戲在隔壁人家的身上,鏡頭透過「無形的房牆」還是能看見其實他演員在家裡的狀況。 這無疑對演員是一個大挑戰,一個平面的舞臺上共存著二十位演員,不論戲走到哪裡,其他人都沒有喘息的空間,仍然必須在舞臺上「自然的」生活作息,姑且不論演員的專業與素養如何,兩個月被關在這個空間裡,用特殊的方式入戲,沒有一刻放鬆的時間,人人的壓力都逼近了臨界點。 拉斯馮提爾是一個依賴直覺多過於理論邏輯的導演,也許周圍的人覺得與他合作起來並不容易,但是一個擁有風格與藝術價值的電影,大多都是這些感覺型的導演不顧理論、不顧常態、不顧批評地揮灑出來。他可以感覺得到這部電影需要一些跳脫現實的形式,用寫意推動寫實,凸顯角色在「聖性」與「人性」間的的變化,但是他無法用理論說服他的演員們;他可以敏銳地感覺得哪一些場景是必要的,用來轉折情緒與情節走向,但是他無法解釋給演員明白一個場景的重要性;他可以因為一個節奏或是一個表情的感覺不對,要求演員不斷地重來,卻沒有辦法告訴演員他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所以演員感到壓力很大,內心對導演有抗拒,導演壓力也很大,內心的理想境界要落實到真實中,原來是那麼磨難的過程。關在棚裡被欺負、被強暴、被囚禁以表現聖性的妮可基嫚,壓抑得甚至好幾度淚灑攝影棚,對著場外鏡頭虛弱地哭求:「救救我,放我出去。」又或者在記者會上被演員諷刺:「拉斯馮提爾是個非常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導演。」整個攝影棚就像沸水閥一樣,被蒸汽不斷推擠,發出「嗶──嗶──」刺耳的聲音。 終於在吞下好幾瓶抗憂鬱的藥丸之後,這部電影圓滿落幕了,我不知道有多少演員被這部電影嚇到不敢再與這位導演合作,也不知道導演內心的理想到底有多少百分比被如實呈現出來,如果只看成果,那成果必是豐碩的。從內容到形式都是那麼令人著迷,兼具風格化、藝術性、娛樂與教育的價值,或許他不能教條式地一項一項說明他的用意,也不會用教忠教孝的直線邏輯逼觀者沒有其他思考,但是他卻用一種質感優美、壓抑、聖潔與邪惡的音符交織成旋律,靜待著自己的知音。 據說鑽石都是在高溫高壓之下才會形成的,對嗎?所以我相信這部電影即使過了很久、很久、很久,也會繼續出現能夠理解它的人,如果你也喜歡拉斯馮提爾的《在黑暗中漫舞》,J覺得你也會喜歡這部電影,誠心地推薦給大家──《厄夜變奏曲》。 撰於:2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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