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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27 18:14:23瀏覽947|回應2|推薦22 | |
影片/Anya、周華健 撰文/黃郁棋 有興趣的人,不妨把這影片點來看看。 周華健帶著女兒一起唱歌,女兒負責合聲,而華健唱主旋律以及彈吉他。這是多麼熟悉的景象,儘管旋律不同,歌聲不同,卻實實在在、曾經出現在我們身邊的畫面。約莫十年前,父親總是帶著年僅五歲的妹妹一同唱歌,父親用吉他伴奏。彈唱的歌大多是比較久遠的歌曲,如「在銀色月光下」、「雨夜花」等,父親唱的是真情,小妹則有樣學樣,唱的是樂趣。 有什麼不好呢?人嘛,總該有一兩個難忘的童年回憶。我猜想,父親與小妹在唱這首歌的時候,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感情在唱呢?是不是以一種,細心雕塑一個藝術品、扶持一個小生命的心情在歌唱的。那是一種極具耐心,把心思都丟到另外一個人身上的感情,一種不具個人利害關係、暫時忘記生活苦痛的心情。 因為貧窮,騎著一台破舊的機車,父親的後座與前踏板同時載著我與小妹,在關渡與汐止之間來回。站在前面機車踏板的小妹就與父親一起唱著我沒聽過的歌曲。生命的Melody就這樣,越過了台北縣、台北市,越過了一年又一年,越過了一片又一片落下的梧桐葉,隨著花嘴鴨沒有壓力的歌聲,再一次出現在我心頭。 一直以來,我都不願意面對現實。過去的二十幾年來,家人對我們呵護備至,有好吃的蛤蜊、蚵仔,還是魷魚、螺肉,都先留給我們吃,做給我們吃。前幾個年頭,我只要回家就能吃到父親炒的麻辣九層塔螺肉,以及母親的麻油米酒豬腰,我一直以為他們也很愛吃的,我不回家他們也會煮來吃;後來才知道,不是。根據我妹妹的說法,大餐只有我回到家才有得吃,螺肉父親不排斥,卻也不像我這麼愛吃。回到家有得吃,純粹是特地為了迎接我回台北而準備的。父親早就不吃這麼辣了,其他家人也很少這樣大吃大喝,說是減肥,其實是財務窘迫。 怪就怪我發現得太晚了,又或者我從來不放在心上,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父親與母親的離婚與保護令官司打個不停,從電話那頭,我聽見了父親的無奈、故作鎮定、甚至某種程度上的懊悔。儘管父親看似堅強的說:「日子還是要過呀,要堅強要加油,對吧!」母親說:「只要你能夠照顧好自己,就是幫了我大忙。」實際上,你們哭了幾回,我又從何得知。 我又從何得知呢?父親的吉他聲中,潛藏著五十年來多少的無奈,我又從何得知。沒有誰願意過著痛苦的日子,沒有誰願意餓肚子。我們都知道日子要過,要努力,全部人都知道。但是這個年頭,早已不是愛拼就一定會贏的日子,加上父母親頭上的白髮逐漸數不清,要怎麼堅強過下去?這有多麼困難,我甚至無法想像得到。我的肩膀逐漸寬闊,難道為的就是「照顧好自己」而已嗎?我不知道的是,我以為理所當然的事,對父母親而言,要費盡千辛萬苦才追得上。 現在的我,若打電話給爸媽,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實我自己也過得不那麼好,這我最清楚。我嘗試告訴自己,迷惘、脆弱、煩惱、寂寞、壓抑的感受誰都有,這不值一提。我告訴自己,生活中的挫折,笑笑就算。二十二歲,早已沒有懦弱的空間,沒有退路,只有出發繼續前進。比起七○、八○年代,今天的社會狀況以及各種次文化的潮流脈動,都更難以掌控,更充滿不確定性。在這種時局,我相信誰都想痛哭流涕。 如果有誰問我,該怎麼做,該怎麼走,說實在的,我根本不知道。無論如何,也只能繼續過下去,對吧!抬頭看看,天鵝座如一道金色的十字架,把整個闃黑的天空背負起來;看看前方,小吃店鍋爐中的水正興奮滾滾的把自己蒸發成煙。今晚的花蓮,還是繼續轉動著,我怎麼能因迷惘而停步呢?來,到我的牢房裡來,這裡有水、有床,有足夠的空間讓人鼓起勇氣。 忽然,開始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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