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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腳老人》
2024/12/05 16:04:40瀏覽1149|回應23|推薦108



這樣的夜在這樣的季節,在南台灣裡並不算冷,然而夜風吹起,難免要拉一拉敞開的衣襟,偶爾縮一縮身子。

 

將近深夜,巷道中燈光投射下仍掩蓋不了老人一身衣服的與舊。他步履蹣牽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以極慢的速度跟在我身後,多少讓我有了戒備之心,於是我故意放慢步,將點點的牽繩拉緊,想了解這位老人的意圖。

 

我刻意讓路一段後,老人終還是超越過我,人車向前。

我認得這輛車,爸爸生前騎的就是這種舊型的雙骨踏車。看到這熟悉的踏車,一時心裡漾著某種親情之感。這樣的夜,這樣的風冷,街上這樣的老人,踏車隨著前進速度將左右龍頭吊掛著的塑膠袋不時搖晃著,車尾後座也綑綁置放許多雜物。我的視線再往下…發現老人居然是赤著雙走路,頓時心成一團。

 

老人依舊慢慢前進,我在後,一步一趨,不敢超越,直到抵達家門樓下。火速抱起點點衝上樓,腦海湧現「我需要一雙男用拖鞋」。打開家門後直衝陽台,將唯一一雙大號的拖鞋擦乾淨,裝進塑膠袋裡,拉開抽抽出千元鈔,立即再火速下樓。生怕錯過這位老伯,於是騎上機車沿路尋找,此時天空已下起小雨,冷風冷雨吹在身上害我直打哆,才想起忘了穿件外套。好在,就在巷口底分岔轉彎路上見到他與單車被拉長的身影。

 

挨著老伯的車停下我的機車,老伯被我這突然靠近的動嚇了一跳,一莫名。雙手遞上塑膠袋,表明是一雙半新的拖鞋,請老伯不要嫌棄。老伯明白我的來意,操著台語說他不習慣穿鞋,每次穿鞋每次;說完,他撩起左褲腳讓我看他已癒合的傷

 

我低下頭看著老伯一雙黑的雙處有一條不算小的痕,便不再堅持老人家非得收下拖鞋,於是轉將現金交給老伯,請他買些營養食物。老人沒有推辭收下,雖然他什話都沒說,但燈光下我隱約看到他眼中泛著淚光。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如果父親還在世上,應該還是騎著這輛骨董老鐵馬上街;如果父親還在這世上,我不會不事的買這些他用不上也用不習慣的父親節禮物,而是包一個大大實質的紅包孝敬他老人家。

 

下著小雨的這個夜,騎回家的路上不免打了幾個噴嚏,心裡有股熱熱的暖流以及隱隱的哀傷。老爸,我想念了。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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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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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lychen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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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候
2024/12/25 13:37

*

親愛的紅袂:

歲末天寒,又逢聖誕佳節,雖然妳還需上班,比較忙,

還是要過來捎個問候。願妳一切順利平安,點點也好。

下班後,帶點點溜逛時,記得穿保暖,戴個帽子禦寒。

*

*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25 16:54 回覆:

親愛的Sally 

準備下班前的收尾工作時,閒看到這一則留言。 

溫情如同今天溫暖的太陽,緩解我一整天工作疲憊,心中充滿向陽之能量,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謝謝 

今天是聖節節,所以我的祝福不算遲到。 

祝福Sally:家庭幸福、聖誕佳節快樂!


陳正華 牧師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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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4 08:55

紅袂對咱在18樓給您的回應之解讀,

讓我忍不住再回來親妳兩下,哈哈哈...

上回之所以用符號回應,實在是因為右手臂裹著一個厚重的固定板,無法打字。如今接骨手術(elbow骨裂)完成後已滿12天;今天去手術醫生處拆除了固定板,又照了X光....

此刻雖然還是手臂非常痛,而且復健的路子還很漫長,但是只要可以打字,就讓我滿心歡喜、滿心感謝!

UDN有您們為友,挺幸福的!親你一下親你一下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24 10:15 回覆:

Dear 陳牧師 

是抱歉!近期較忙碌,未能知曉跌倒導致手腕受傷的情況,未能及時寬慰,想必這段期間您的手定疼痛難耐。 

好在現今已有治療,但在此期間,還是請千萬別太「好動」,耐心等待時間與醫療,相信手腕斷裂部位定能漸漸康復。 

台灣時間今天是聖誕夜,祝福:早日康復、闔家聖誕快樂!


府城古意廣衡藝術郭老師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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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讚的
2024/12/23 22:16
讚讚的感動(嘩)哇哩咧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24 09:56 回覆:

謝謝郭老師的回應。 

祝福:聖誕節快樂!


Awesome 澳森
等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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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1 04:00

有個朋友不時會送小禮物給人,令她尷尬的是,有些人會當面拒絕、或直接當面轉送他人。

我也怕尷尬,沒有您果斷的勇氣和善心。話說回來,寒風中的那位老者肯定深深感受到炭火般的溫熱。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23 16:07 回覆:
您提到送小禮物這事,其實正是我其中一位女同事的翻版。

這位同事很熱心,但凡她出國買回的小禮物都會分送給她想送的同事,問題是,這些小禮物真的都不怎樣,直白說法是「很糟糕的地攤品」。有一次我收到小禮物後一扳就壞掉。這些都是她享受血拚喊價後所購得,許多同事都好心感謝並提醒她不要再送了,但這位同事就是樂此不疲,甚至將糖果分散,每人分得幾顆的作法。


老實說,這種不想收對方卻一直送的熱情,讓許多同事都吃不消。據我所知,有一些同事收到後轉手直接丟進垃圾桶中。


我想無論收受之間還是取得平衡較能皆大歡喜。如同這位老伯表明不需要我的拖鞋,我便不再堅持同樣的道理。


昨天去台東池上吹了一整天的風,整個伯朗大道蕭瑟無比,真正有冬天的感覺。天氣降溫,請您及家人與農場的各種小動物們都要注意保暖。

皓呆土豆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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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7 12:14
寒夜送溫暖 ,似乎我也感覺得到呢 ~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18 08:54 回覆:

這段話正應驗了「文字也有溫度」。 

人本來就是有溫度的,只是有時被社會現象明哲保身及自掃門前雪,但大部分人還是純良樂施,對於手之勞的事往往不吝於付出。 

這幾天溫度下降,與家人無論出遊或走山或居家都請注意保暖。


陳正華 牧師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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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7 10:20
啜泣 親你一下....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17 16:58 回覆:

讓我來解一解陳牧師的兩個神祕符號。

 

啜泣:您亦為這位赤腳老伯流浪街頭的經歷掬一把同情之淚

 親你一下:紅袂老是做這些讓人驚嚇的舉動。這次先記警告,下次直接教訓!


城市小農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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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現代人的冷漠
2024/12/14 19:04
紅袂的善行令人敬佩,看到老人說穿拖鞋容易跌倒,心裡想,至少穿布鞋比較不會吧!寒冬裡沒有鞋穿,刺骨的寒意如何驅趕?每個流浪漢都有一個屬於他們不為人知的故事,善意卻是溫暖人心的一盞明燈。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16 10:15 回覆:

謝謝的回應。 

大多數人還是擁有善良的本性,手之勞的事大多不會拒,更進一步者,便是量力而。畢竟助人的同時,自己也獲得一快樂的能量。 

我並不瞭解老伯的身體狀況,否則穿拖鞋會容易跌倒?我當下能想到的就只有拖鞋,因家裡沒有男用鞋可以提供,只有陽台拖鞋最大號。我看老伯的一雙赤已經變成肉身拖鞋,長期赤的結果就是讓板及又黑又厚。 

不也是充滿正能量的使者。我相信與土地連結的人,內心充滿平和、希望與愛。


環保阿嬤金鳳姨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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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
2024/12/13 14:33

我也是88歲了  每天都是獨居  不敢打擾兒女  只能祈禱身體無病無痛自然往生  就是幸福得意


環保阿嬤金鳳姨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13 14:49 回覆:

 金鳳姨 

雖然一個人獨居,但是有孝順事的女兒及兒孫隨時邀參加各種活動,或是出國旅遊,可見得身體及體能仍處於最佳狀態,甚至可能比我還健康。

 

放心,是位有福氣之長輩,定能安享,也必定能如所願。

身體康泰、福壽天齊!


郁勝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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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13 13:13
我家住區附近早年是一大片農地,經重劃後成為住宅區,那些老農後來都發了,隱藏版的富人很多,甚至有上億身價的。有些老人經濟情況已大為改進,仍保留幾十年前的習慣,全年赤腳,穿著襤褸,三餐都用水煮食物沾醬油吃。
有家雜貨店的爺爺,每天早上帶著一只小塑膠盆出門,黃昏時就裝了很多零錢和幾張紙鈔回家,媳婦為此很生氣!但也無奈。
妳遇到的事,如果是我;會先問一句︰「你需要幫忙嗎?」不過,妳覺得高興就好。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13 14:02 回覆:

郁勝大哥所遇到的,是正田橋大款人物 

這樣的人我也遇過,是一名婦人,家裡好幾棟房子,但每天都窩在百貨公司騎樓伸手向過往人群要錢,那時公司在中正路,每天中午都會經過百貨公司附近用餐,曾經也給過錢,但後來知道比我有錢後便不再提供。 

我所遇的這位老者,一看整輛鐵馬行頭及身上衣服,便知是街友。 

如果我也變成街友,希望郁勝大哥不要嫌棄我,若能再賞點小錢,我會很感激的。


意樵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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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恆憶
2024/12/08 18:15

我爸離世剛滿21年。

剛離開台南那段時間,我是遠離了養母的惡毒,卻也掛住惦記他老人家,除了每個月寄吃食回去也只能在金錢上彌補我那可憐的愧疚。

家裡小輩在這點上倒是配合,會盯著他們阿嬤不能拿阿公的零花錢。

當初若沒幫著還欠債,我養母不可能放我離開的。事實是我爸賣了大房子換小公寓才清償負債的,否則家裡天天雞犬不寧。

也是我的離家,讓那一家多了和睦,我爸也才過上真正的養老,開放大陸通行前,我就買了機票讓我爸回老家,祭祖省親,開放後一周,我爸與我住香港的叔叔們一起回老家。

也是那次的回老家,我養母才稍稍的收斂了。

我也才慢慢過自己的生活。

紅袂(273b36a1) 於 2024-12-09 11:04 回覆:

的確,逝者已矣。 

有些長輩所行之事並無長輩應有的德行,輩者只能機智分辨與化解,畢竟時代已不同,當孝子前也得長輩得被尊敬與盡孝,否則,賣兒賣女或虐待子女等惡行,法律必也不容放過其罪行。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原生家庭,更何況有比他人多了一雙養父母的這層關係。我覺得意樵好了不起,受養母欺負的日子,後續還能義無反顧擔起照顧兩老的責任,這等反哺之恩連我都動容,老實說,我都未必能做到如這般不計仇的品德之 

沒關係,人在做,天在看。並沒有因當年受養母欺負之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甚至還援手幫助家人及周遭親人與不識者,老天爺自會為妳開另一扇窗,讓妳晚享有後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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