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跟旅行社買機票了。這年頭網路服務日新月異，傳統到旅行社開票的事早就沒人幹了──因為連實體票都沒了。一般買機票，我通常就上航空公司的網站，一方面方便有保障，一方面也算便宜。有些3rd party的網站也常有便宜機票，但是限制很多，還得碰運氣。不過傳統旅行社賣機票，也有些門道；有些特惠的機票，只有向他們買才有，價錢比向航空公司買還便宜。我沒有細想到底為什麼，不過大概也沒那麼複雜，要不就是旅行社用出團名義跟航空公司「切票」，要不就是航空公司和旅行社合作，把些淡季的票拿去促銷──其實管他的，我只是想買便宜機票而已。

        上回United Airline鬧出拖人下飛機的事件，形象受損，此後常推出不少優惠票，希望能夠挽回人心。我計畫在11月下旬飛一趟越洋，看看親朋好友，想起前一陣子某旅行社推出來回機票不到六百美金的價錢，雖然時間過了，還是問看看。

        接線小姐很客氣，說那個優惠已經過了，但現在也不貴，避開週末，也不過美金640，我想這也可以了，UA的網站還賣680呢。不過想想還是跟太太確認一下日期再訂，於是問她旅行社幾點下班，她說五點半，我說好，我晚點再打。

        沒想到白天一陣忙碌，等連絡好，已經是五點五分了，我趕忙打電話到旅行社，響了N聲，居然是電話答錄機，說是已經過了上班時間。我揉眼看鐘，不對呀，明明才剛過五點。不服氣再打一次，這回有人接了，是另一位接線小姐。以下是我們的對話：

「您好，我今天上午有打電話給一位叫Wendy的小姐，她幫我查了機票….」

「噢，她下班了！」

「等一下，你們不是五點半才休息嗎？」

「嗯……她早走了。」

「那…..那你可不可以幫我訂機票？」

（……….遲疑）「呃……可以呀！」

於是我報出行程和日期，她查了一下。

「這樣美金六百八。」

「等一下，上午Wendy跟我說是六百四耶。」

電話那一頭顯然不耐煩了，「那你明天跟她訂好了，我要下班了。」

What?我抬頭一看，才五點一刻。「等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不是五點半才下班嗎？」

「那我幫你轉給她好了。」

轉幹嘛呀？當然還是答錄機！

        忽然想到阿城小說「會餐」裡的話，「走了張屠夫，殺不了混毛豬？」，這年頭，機票到處可買，又不是非你不可！我上網去找，啊哈！居然找到另一家航空，時段還更好，照航空公司網站價錢再減60美金，攏總才五百九！

        第二天那位Wendy打電話來，本人亦饗以答錄機。你不在乎你的生意，我也不會在乎，反正又不是非你不可。

田英奇

wcwang54@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