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宦娘

        知音，語出《列子．湯問》，乃因俞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琴，子期死後，伯牙便絕弦不彈，後比喻知心朋友為「知音」。《曹丕與吳質書》有：「昔伯牙絕絃于鍾期，仲尼覆醢于子路，痛知音之難遇，傷門人之莫逮。」誠可謂「知音難尋」。《聊齋》有篇〈宦娘〉描述女鬼宦娘為知音溫如春排除障礙，讓他獲得良緣美眷。

       〈宦娘〉故事略以，世家子溫如春酷愛彈琴，且琴不離身。某次，路過古寺，見道士有架古琴，溫生試撥一下，聲音清脆，乃順手彈上一曲，道士點頭而已。道士便把琴放在腿上，撥弄幾聲，只覺清風徐來、百鳥群集，溫生請拜為師。道士教他一些要領，並請試彈多遍，便說：「學會這些就沒有對手了！」黃昏時，溫生返家遇到大雨，路旁有戶人家敞開著門，他便入內躲雨，適有一美麗少女見到溫生，退了回去。不久，有老嫗出來詢問，溫生以天色已晚，請求借宿，詢及少女，老嫗稱其姪女，名「宦娘」，溫生想攀附為婚，老嫗有難色。當晚，溫生無法入眠，乃端坐彈琴，讓宦娘傾心不已，清晨即不告而別。且說，縣裡有位葛員外，好附庸風雅，邀溫生前來彈琴，當他撫琴時，員外女兒名「良工」在簾外傾聽。溫生見狀，起愛慕之心，乃托媒提親。員外嫌他家貧，未應允。某日，良工在花園散步，拾獲載有《惜餘春》詞的信箋，十分喜歡，時而吟詠，但被員外發現，見內容輕佻，怕為人所知，意欲將良工嫁出。正好劉布政使之子前來求親，員外見劉公子衣著華美、大方英俊，相當滿意；惟劉公子離去後，留下一只女鞋，員外以其輕薄乃拒婚約。此外，員外家原有綠菊，極為珍貴，惟聽說溫家也有綠菊，乃親往查看，又在書房看到《惜餘春》詞，懷疑良工與溫生早已暗通款曲，恐壞了名聲，因而同意良工嫁給溫生。婚後，常聽到琴箏自彈，良工乃借娘家古鏡來照，有女子現出原形，溫生端詳原是宦娘。宦娘表示已死一百年，愛聽溫生彈琴，惟因陰陽兩隔，設法讓溫生得到良緣美眷，她說：「你們多麼幸福，知己知音，感情深厚，我沒有那種福氣！如果有緣，只能下輩子相見。」說完，便消逝不見了！

        前述《惜餘春》詞，共分兩段，葛員外「惡其詞蕩」，其實該詞文情並茂，並無淫穢之意。首段原文如下：「因恨成癡，轉思作想，日日為情顛倒。海棠帶醉，楊柳傷春，同是一般懷抱。甚得新愁舊愁，剷盡還生，便如青草。自別離，只在奈何天裡，度將昏曉。」此外，宦娘被古鏡照出原形，因而對他們說：「妾太守之女，死百年矣。少喜琴箏；箏已頗能諳之，獨此技未有嫡傳，重泉猶以為憾。惠顧時，得聆雅奏，傾心嚮往；又恨以異物不能奉裳衣，陰為君胹合佳偶，以報眷顧之情。劉公子之女舄，惜餘春之俚詞，皆妾為之也，酬師者不可謂不勞矣。」宦娘為了酬謝溫如春之琴聲，可謂用心良苦、有情有義。

        蒲松齡有位紅粉知己—顧青霞（註一），可惜她34歲便香消玉殞，蒲松齡多麼希望她能像連瑣一樣復活，而與他結為連理（註二）。本篇所敘的宦娘，顯露出「發乎情、止乎禮」的自尊與情懷，頗有顧青霞的影子。

註一：參閱【蒲松齡與顧青霞】乙文。

註二：參閱【聊齋志異—連瑣】乙文。

《聊齋》有篇〈宦娘〉描述女鬼宦娘為知音排除障礙，讓溫如春獲得良緣美眷。（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宦娘〉故事略以，世家子溫如春酷愛彈琴，且琴不離身。某次，路過古寺，見道士有架古琴。（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溫生試撥一下古琴，聲音清脆，乃順手彈上一曲，道士點頭而已。道士教他一些要領，並請試彈多遍，即對溫生說：「學會這些，就沒有對手了！」（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溫生黃昏返家，適逢大雨，路旁有戶人家敞開門，他便入內躲雨，有一美麗少女見到溫生，退了回去。（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不久，有一老嫗出來詢問，溫生以天色已晚，請求借宿，詢及少女，老嫗稱其姪女，名「宦娘」，溫生想攀附為婚，老嫗有難色。（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當晚，溫生無法入眠，乃端坐彈琴，讓宦娘傾心不已，清晨溫生即不告而別。（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縣裡有位葛員外，好附庸風雅，邀溫生前來彈琴，當他撫琴時，員外女兒名「良工」在簾外傾聽。（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溫生對良工起愛慕之心，於是托媒提親。員外嫌他家貧，沒有應允。（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某日，良工在花園散步，拾獲載有《惜餘春》詞的信箋，十分喜歡，時而吟詠。（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不料，《惜餘春》詞被員外發現，見內容輕佻，怕為人所知，意欲將良工趕緊嫁出。（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正好劉布政使之子前來求親，員外見劉公子衣著華美、大方英俊，相當滿意。（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劉公子離去後，留下一只女鞋，員外以其輕薄，乃拒婚約。（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葛員外家原有綠菊，極為珍貴，惟聽說溫家也有綠菊，乃親往查看。（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葛員外又在書房看到《惜餘春》詞，懷疑良工與溫生早已暗通款曲。（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葛員外恐壞了名聲，因而同意良工嫁給溫生。（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婚後，常聽到琴箏自彈，良工乃借娘家古鏡來照，有女子現出原形，溫生端詳原是宦娘。宦娘表示已死了一百年，因善愛溫生彈琴，但因陰陽兩隔，乃設法讓溫生得到良緣。宦娘說：「你們是知己知音，感情深厚，我那有那種福氣！如果有緣，只能下輩子相見。」說完，便消逝不見了！（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