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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O回 生命總會朝向進化方向前進 雷爾生兵敗中國海盜之手(1)
2014/10/11 18:43:38瀏覽516|回應0|推薦29


「年月日鰲峰隨筆:回m文友的留言:

非常感謝您的支持與鼓勵。您說的是。
這個時代在台灣,確實已經很少人 願意寫,
亦很少人願意看,這種篇幅很長的小說。
就投資報酬率,或成本效益而言,更是完全是不值得。
但歷史上有許多作家,就算貧窮潦倒,孓然一身,
卻亦願終其一生投身寫作,完成一部著作。

敝人不學無文,才疏學淺,不敢說想傚仿前人的典範。
而且老實說,我也覺得小說,或是純文學之類的書籍
在這個時代,已漸漸被電影、電視或網路遊戲所取代。
因而將來,或也只有更加沒落的可能。
但縱是無世俗名利可圖,
寫作對個人而言,卻還是有滿足心靈的層面。
猶如m文友,將寫作當成是個人生命的記錄。

而我,多半也是抱著與m文友同樣的心情在寫作。
畢竟宇宙的多維時空,早被現代的"量子物理學"所証實,
同時亦証明,生命亦不僅存在於這個片面的現實世界。
甚至這個人們以為的真實世界,
就量子物理微觀世界而言,更應只是一個虛幻的宇宙全息影像。
亦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只是就像在一場夢中而已。

敝人的人生,常被生命存在的價值所困惑,甚而感到痛苦。
但由漫長的寫作中,故事的架構,文字的組織,與思想推演;
時而,卻能讓我對生命有所領悟,並讓我的心靈獲得重整。
寫作,因而似也變成了我的信仰。

就量子物理的微觀世界而言。整個宇宙就是個粒子的訊息場。
包括人的思想,應也是一種帶有能量的粒子。
粒子構成了宇宙,構成了太陽系,構成了人類的世界。
物質不滅,一個粒子可以同時存在許多時空,
人的思想更可將粒子投射穿越多度時空。
那一個人的生命,經過漫長的寫作,投入的心血,
就算無法在這個現實世界得到回報,卻也不是無所得。

因為寫作者,已在內心構築了一個世界。而就量子物理學而言,
或許構築在人內心中的那個世界,卻才是真實的世界;
且是不隨這個全息影像的宇宙,其虛幻的世界而滅的世界。
換句話說,個人追求的,是以文字建構內心中的那個世界;
而且那個世界不被現實所囿,是可以以心靈跨越多度時空。
要不窮途潦倒於世上,也不可能厚顏無恥的,堅持寫作這麼久。

「...蓬牖茅椽,繩床瓦竈,並不足妨我胸襟。
況那晨風夕月,堦柳亭花,更潤人筆墨...」
且以紅樓夢中,作者開場的這句話,聊表我寫作心情,
~~~亦與m文友互勉~~」


一、福爾摩莎新世界~生命總會朝向進化的方向前進
宇宙生命另一維度的無形時空,由人內心深處的道路,可通往的福爾摩莎新世界。婆娑之洋,美麗之島,從海上望向陸地,但見樹林蓊鬱。因此這個島嶼自古被稱為福爾摩莎,即有如世外桃源的美麗島嶼。登上島嶼的陸地後,更可見青翠的草原,沃土千里。遠望島嶼的中央山脈,更是重巒疊翠,峰峰相連;一山比一山高的山峰,有如連霄插漢,直入雲端,似高與天齊。不知年月月,離開了人世間後的顏程泉,終於來到生前他心血所累積─用「大度山王朝」的故事,所創造出來的「福爾摩莎新世界」。

「故事已到了尾聲。當漆黑的電影院,燈光慢慢打亮,也就是曲終人散,到了故事該結束的時候。無論故事的結局是圓滿,是缺憾,是悲傷,是喜樂;縱然都有落幕時。但每一個故事其實也都只是生命的一個切片。有如無盡流淌的時間長河,抽刀斷水水更流。因為生命是永無止息,而生命的演進道路,更不會隨著故事的結束而結束。人世間一幕又一幕的故事,恰有如拍岸的濤浪,一波波潮汐後浪推前浪。無論是圓滿或缺憾,是世或亂世,是衝突或和諧,總是無窮無盡;有如日出與日落,與四季交替輪迴。而在福爾摩莎新世界,亦是如此...」。正如藝文氏所言─「福爾摩莎新世界」並非是一個淨土,亦非什麼樂土,更稱不上所謂世外桃源;或是可讓人無憂無慮的蓬萊仙島。因為在福爾摩莎新世界,亦如世俗人間一樣,滿是喜怒哀樂;喧囂擾嚷的故事,有圓滿也有缺憾。美麗的島嶼上,同樣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飛禽走獸為生存,彼此掠食;構成了生命演化的食物鏈。島嶼上的芸芸眾生,同樣秉七情六慾,或為善,或為惡,各有因果報應;構成了因果循環的六道輪迴。


「"看來字字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容易!"古之人,何以願意不計名利,不計毀譽,傾盡心血寫作。其用心為何?」置身福爾摩莎新世界的土地,顏程泉思索著這個生在世上之時,始終不解的問題;豁然有所領悟。

「有如造物者的用心。造物者創造有形的物質世界,讓生命得以從無形化成有形,在土地上生長繁衍。從單細胞演化到多細胞,從植物演化到動物。從沒有大腦演化到有大腦,從沒有智慧演化到有智慧。由獸而人,讓人且從獸性漸演化到人性。經得億萬年的創造與毀滅,建構完整後卻又完全崩潰。一次又一次從混沌混亂中,重整建構了世界;而世界卻又如塌陷的沙城,再次陷入混亂與混沌。恰似野火焚燒過山林,所有的有,瞬間化成無。縱是如此,但造物者的心血卻沒白費。因為,正就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創造與毀滅之中,生命總會從崩潰的混沌之間,有所領悟。因而得以累積經驗知識與智慧,並找到朝向進化的方向前進。因為萬物生靈,每一個生命,皆為造物的細胞。而每一個細胞,更皆帶有神的基因。所以芸芸眾生,那怕萬惡之徒,其在苦海浮沉,受盡因果輪迴苦難之後;終究會找到神的道路...」苒苒金黃色陽光照耀著青翠的草原,顏程泉步行在草原間,伸手輕觸青草上露珠,幾能感覺到自己存在於造物的生命之中;並與天地與萬物,同為一體。

泛著草香的微風輕拂過草原,只見整片草原的草葉在微風之中,恰就有如碧波萬頃的波浪翻動;朵朵白色的芒花隨風而起,恰如漫天飛雪。這是一座山的山上,望向西邊可見大海,而顏程泉正獨自步行在草原之中,一步步的步向山的更高處。偶然間,一隻五彩斑斕的鳳尾蝶,飛舞著在陽光下閃耀的翅膀,飛到了顏程泉的眼前。不知為何,顏程泉只覺這隻鳳尾蝶眼熟,便伸出了雙手。而那鳳尾蝶繞著顏程泉飛舞了一陣,便就停到了顏程泉伸出的手掌上。望著手中的鳳尾蝶端詳了一陣,顏程泉陡然才發現,原來手中的鳳尾蝶;居然就是自己唸高中時,同班女同學。『咦~妳不是是蔡湘鳳嗎?~~原來妳也再這裡啊!』乍見蔡湘鳳,置身在福爾摩莎新世界的顏程泉,自是不禁有種萬里他鄉遇故人的喜悅。頓時顏程泉的腦海中,不免更浮現了高三那年的寒假期間。正值農曆過年,大年初一,顏程泉與陳裕律還有陳賜仁,三個男生還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跑到蔡湘鳳去拜年。而且三個高中男生,還非常厚臉皮的,中午的時候就留在蔡湘鳳家裡,接受蔡湘鳳父母的款待,白吃白喝了一頓。隔日,大年初二,顏程泉還鼓足勇氣,第一次打電話約蔡湘鳳看電影。沒想到,顏程泉畢生第一次打電話約女生看電影,蔡湘鳳就爽快的答應。只不過到了電影院門口,顏程泉滿懷期待的,原本夢想著─能和蔡湘鳳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一起獨處看電影。但蔡湘鳳,卻是把她家七仙女的七個姊妹,與一個年紀最小的的弟弟,都一起帶來當"電燈泡"。當下在電影院門口,當顏程泉看到蔡湘鳳後面,跟著一大群弟妹一起來,差點沒嚇昏。雖是沒嚇昏,卻也直是尷尬不已。高中男生,第一次與女生約會看電影的夢想;頓時,夢碎。

『蔡湘鳳,妳~~妳~~怎麼會在這裡?』霎想及往事,顏程泉只覺耳根一陣燥熱,講起話來都變得結結巴巴。卻見蔡湘鳳,一貫抿嘴而笑,半帶著女性的羞赧,拍拍翅膀,便從顏程泉的掌心中飛起。『干仔轄~~歡迎你回來。大家都在等你呢!!~我去告訴大家!』五彩斑斕的鳳尾蝶就在顏程泉的身邊,又飛舞著繞著一圈,留下一句話後,便翩翩飛走。正當顏程泉舉步,想去追飛走的蔡湘鳳。不料,顏程泉才向前跑了五六步遠,忽卻見有一少女,佇立在草原的前方。但見這少女,身材高挑纖細,一張瓜子臉的小臉蛋,眉眼之間滿具古典美人的風韻;舉手投足,卻又不失活潑俏麗的青春氣息。卻不正是三年六班班花─陳麗。顏程泉乍見陳麗,陡然一驚,頓停下腳步;更覺一顆心在胸口下噗噗的跳。但陳麗見到顏程泉,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卻是用一貫帶點活潑俏皮的口吻,嘻笑對顏程泉說『嘻~干仔轄。你終於來了ㄏ。你讓我等你等了好久耶!』。

「等了好久!」陳麗的話,似言外有音,聽在顏程泉的耳裡,頓是臉色尷尬,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應。因為高三畢業後,大學聯考放榜後,當時陳麗與顏程泉,都順利考上了大學。放榜的隔日,顏程泉還藉故打電話,問陳麗考上那所大學,順道約陳麗看電影。結果陳麗爽快的,答應了顏程泉的邀約。於是陳麗也成了第一個,與顏程泉單獨約會看電影的女生。上了大學後,顏程泉考上大度山上的東海大學,陳麗考上的,則是大度山下台中西屯區的逢甲大學。因兩所大學距離並不遠。所以唸大一之時,顏程泉常搭台中市公車,從大度山到逢甲大學去找陳麗。逢甲大學的女生宿舍外,成了唸大一的顏程泉常站崗,等陳麗的地方。只不過到了大一下學期,因顏程泉參加了學校的學生社團,生活重心漸便開始轉到社團的活動上;因而也漸少再到逢甲大學去找陳麗。自此兩人之間,也就漸漸疏遠。

『喂~顏程泉啊。站在那裡發呆哦。沒看見女生走上坡,走不上去,男生不會主動來牽一下哦!!』正當顏程泉恍神之際,忽而一個熟悉的聲音,似對著顏程泉叫喚。顏程泉猛的回神,卻發現,原來是陳麗的手帕交─周愛玫在叫喚他。且見眼前景物,原本的大片青翠草原,不知何時已不見;轉眼竟成了一片百花齊放,大地有如織錦的花海。而且顏程泉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山坡上,山坡約有四五公尺高,坡度更近九十度的陡峭。且見陳麗就在山坡下,正想爬上山坡。但山坡太過陡峭,陳麗又穿著長裙,實是左支右絀,舉步難行,難以爬坡。無怪乎在陳麗旁邊的周愛玫,要出口叫喚顏程泉,來扶陳麗上坡。顏程泉被周愛玫這麼一聲叫喚提醒後,露出尷尬的笑容,趕忙三步做兩步,走下山坡;欲扶陳麗上山坡。然而正當顏程泉,到了陳麗的身邊,伸出手欲牽陳麗的手。倏忽間,一道金光刺眼,而陳麗頓竟化成了一隻羽毛豔麗的七色鳥,振翅飛走。

七色鳥的羽毛,在陽光下閃耀著美麗的七色光茫。『陳麗~陳麗~等等我。不要飛走~』乍見陳麗變成七色鳥飛走,顏程泉頓是拔腿在後追逐。也不知跑了多遠,當顏程泉停下腳步之時,這才發現自己似不知不覺,已跑進了一座茂密的相思樹林中。金黃色的陽光穿透過相思樹的枝葉,有如萬道金光透進,遍灑相思樹林內。正當顏程泉置身相思樹林中,游目四顧,四處的張望,尋找七色鳥的蹤影。忽見一棵相思樹旁的草叢微動,陡然竟轉出了一隻小白鹿。小白鹿似乎並不怕人,撞見顏程泉後,便睜著一雙黑色發亮的眸子;直望著顏程泉。而當顏程泉與小白鹿,四目交接。陡然間更竟似有一股電流,直竄入過心窩;頓讓顏程泉感覺到一陣心悸與心慌。因為那雙烏溜溜黑得發亮的眼眸,流露出的男女之間的情愫,顏程泉怎會忘記─那是高三的那一整年,曾經讓顏程泉魂縈夢牽,無時不想念的楊惠惠。

陽光遍灑的相思樹林內,陡然好似變成了深秋的午后。「三年六班教室走廊外,午后的陽光斜灑長廊,陣陣秋風吹過,樓外的大王椰子樹葉嘩啦啦的響;而穿著白衣藍裙的楊惠惠,就斜倚在教室後門邊的那片白牆。身穿卡其軍訓制服的顏程泉,正從走廊經過。每次就像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一樣,當顏程泉經過楊惠惠的身邊,總會偷偷的向楊惠惠瞄上一眼。楊惠惠總是那麼的沉默。唯有一種男女之間情竇初開的情愫,每當楊惠惠那雙烏溜溜黑的發亮的眼眸,與顏程泉四目交接;頓時,總會讓顏程泉有如觸電一般,一顆心猛然砰砰跳的忐忑又心慌。甚而腦海一陣恍惚,有如進入夢境般」往事歷歷浮現眼前,顏程泉是真的有如恍若在夢境。陽光遍灑的相思樹林,卻見那小白鹿望向顏程泉一陣後,陡然一個轉身,便躍入草叢之中逃走。顏程泉猛然回神,見楊惠惠轉身離開,便拔腿追了過去。『楊惠惠~~楊惠惠~~等我~』相思樹林中,穿越草叢與一棵棵的相思樹,顏程泉一路的呼喊猛追;倏忽間,恍若卻又奔入了一片陽光白花花的夢境。

「眼前一片陽光白花花的,恍若置身夢境。我追著看似楊惠惠的小白鹿,好似來到一處學校的大門口。右手邊有一堵刷著白漆的大牆,寫著"東海大學"四個字。忽然我想起來,高中畢業,大學聯考放榜後,我是考上大度山上的東海大學。才想著,乍見白花花的陽光中,眼前的校門口內,出現了一條綠蔭夾道的馬路;果然就是東海大學的校門口。於是我走進了東海大學的校門。出其不意,一條身體粗大宛如千年古木的巨蛇,突然從茂密的林中盤旋而出。當我嚇得倒退三步。看似龍的巨蛇,卻開口對我說:"干仔轄,歡迎你回來!"。細看那條像龍的巨蛇,我才發現,原來卻是三年六班的同學蔡振祐。巨蛇龐大如椽的身軀,才從我眼前游過。一個披頭頭髮,面目猙獰,專吃鬼怪的夜叉;突然從陰黑的河溝內,躍然而出。乍見夜叉,兩眼圓睜的瞪著我,著實讓我頓時嚇得腿軟。幸好夜叉,不是要吃我,卻是同樣對我說了一句:"干仔轄,你終於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回來吶!"。我再細看,原來那夜叉,竟是三年六班的班長吳寶珠。"大家都在等我回來?!~~大家是誰?"我正想問吳寶珠。夜叉從我面前閃身而過,陡然間,我果然看見─我眼前的馬路,綠蔭下的兩旁,站了滿滿的許多人。有上半身人、下半身鹿的陳裕律。也有上半身是雞頭,下半身是人的軀體的生物。但我認得─那是康樂股長白標成。也有人面蛇身的林永誼,就抱著一把吉他盤在樹上。難怪林永誼走路,會不大方便。還有王金城王小開,看似生性謹慎,渾身有著銅錢花紋的雲豹。還有.....」。

三年六班的同學,都成了形形色的生物。有的獸頭人身,有的半人半獸,有夜叉,有的是鳥,有的是蝶;也有看似龍的巨蟒。恰似大度山國巴布拉族人,信仰的各種神祇。倏忽之間,天空一片陰暗,一隻巨大的金翅大鵬鳥,展開遮天蔽日的大翼,從顏程泉的頭上飛過。顏程泉抬頭一看,卻才發現,原來那金翅大鵬鳥,是他的大哥─顏程隆。金翅大鵬鳥展翅飛過後,綠蔭下的兩旁,頓是一陣人聲鼎沸,賀喜之聲不斷。『中晝王回來了!!中晝王回來了!!』『中晝王,恭喜你終於功德圓滿,衣錦還鄉了。可喜可賀啊!!』『中晝王,感謝你重建了大度山王國啊!!』...綠蔭下鵲起的道賀聲中,不止是三年六班的同學,還有顏程泉的親友故舊。甚至包括顏程泉的阿公阿嬤,亦都在其間。乍見眼前景象,顏程泉,頓時恍然大悟─「大度山王朝的故事有說。據說東海大學,就是大度山王國的王社,所在之地。難怪,我終究會回到大度山的東海大學。回到大度山國的王社...」。

「原來,曾經來到我身邊的同學朋友,乃至親友故舊,父母兄弟。甚至在人世間,曾經傷害過我的人。原來,他們都是巴布拉族人信仰的神徵,守護大度山國的神祇。而他們來到我身邊,原來都是為了幫助我完成我人生的心願...」霎想及此,萬道金光湧現,而顏程泉便也化入了那萬道金光之中。煞有如中晝的陽光,照耀福爾摩莎新世界。....

「大度山王朝書云:.....看見天開了,並且看哪。中晝王回來了。中晝王沒有騎著白馬而來,也沒乘著祥雲而來。中晝王是走路而來。他的頭上沒有冠冕,身邊也沒有隨從兵馬。中晝王不會以忠信真實,或公義之名,去審判,或征戰。更不會有利劍從他的口中出來,去擊殺列國;或用鐵杖去管轄他們。在福爾摩莎新世界,更無所謂的萬王之王,或萬主之主。僅僅大道無為,博雅胸懷,一切順其自然而已....」。...xxx

二、解脫苦海
福爾摩莎新世界,並不是一個沒有悲傷痛苦的地方。滄溟黑水溝,深不可測的海底深處,暗無天日的阿修羅魔域,就有一個痛苦靈魂,仍被困在那裡。當然,返回了福爾摩莎新世界的顏程泉,並沒忘記那個痛苦的靈魂。有如可怕的夢魘中,直往深不見底的黑水中不斷下沉。波濤洶湧的黑水溝之下,顏程泉就這麼,從一個世界,又沉入另一個世界;恍若置身夢魘般。「...一艘古老殘破的巨大帆船,有如沉入海底數百年的鬼船般,就飄蕩在暗無天日的阿修羅魔域。我生在世上之時,就常做著這樣詭異的夢境。有如山一樣巨大的古老帆船,飽經了滄海的波濤與風霜後,結滿了牡蠣殼與籐壺的船身,依稀可見"東海浮槎"四個字。殘破的鬼船上,依稀迴盪著人聲,朗朗而言:"道不行,乘槎浮於於海。從我者,其由之!"。那是一個大海之王,曾經在陽光燦爛的海上,有著輝煌的夢想,並號召成千上萬百姓出海,開拓新世界。大海之王,那只是世間的虛名。濤浪間博得了什麼?到頭來,還不是就有如沉入海底的殘破古船,與那些曾經在船上的人,同被世人遺忘。莫道人世間是是非非,徒留下一身罪惡滿盈。我僅記得那個大海之王,他的名字是惡名昭彰的海盜─顏思齊....」。

阿修羅魔域。「一艘古老殘破的巨大帆船,數百年來,置身無間地獄下的無涯苦海,終日終年飄盪;似乎卻不知道自己要飄盪到什麼地方去。船桅與船帆間交織如蜘蛛網的纜繩,更似成了一條條糾纏不清的鎖鍊,緊緊纏繞著船甲板上一個如鬼魅般的痛苦身影。"甲螺"船甲板上的痛苦身影,依稀記得當他在世上之時,有很多跟他出海,頭頂雉髮的日本武士,都這麼稱呼他─好似尊稱他為英雄之意。任誰想得到,一個人世間的英雄,淪入死後的世界後,卻因一身罪惡;而成了萬劫不復的囚徒。甲螺的耳畔,無時不刻,總聽見濤浪聲;但無盡的黑夜,卻不見濤浪。就有如他在船甲板上,仰望蒼天的空洞眼眸,卻也從不見蒼天垂憐。而他伸出了那滿是蒼桑,結滿了厚繭的雙手,卻也始終得不到救贖。因為當年,隨他出海的弟兄,縱有成千上萬,簇擁著他,稱他為英雄,並與他成就海上霸業。只不過那成千上萬的弟兄,而今卻也盡淪入了無間地獄中。千年萬年難以超生...」。


甲螺的衣衫襤褸,滿頭的披頭散髮有若海中蔓生的海草,常年的痛苦,使其容貌似猙獰的鬼魅;且生於惡道之中,日夜常懷恐懼防衛之心,使其渾身的皮膚,更盡長滿有若牡蠣殼般的銳利甲殼。『蒼天啊~~救救我的弟兄們吧。弟兄們跟我出海,都只是為了謀生而已啊。誰知海外凶險,為了謀生,人更難免淪為獸類般的爭搶奪掠;甚至為了利益,相殘相殺。見利忘義的,享盡世間榮華。心狠手辣的,高官厚祿。非世道不仁,天理昭彰,因果循環。恩怨情仇的債,人遲早都得還。生在世上還不清,到了黃泉路上更不堪行啊。弟兄們的錯,都是我的錯。弟兄們跟隨我出海,若有罪過。所有的罪過,也都該歸我啊~~』置身暗無天日的無間痛苦,經年恍惚,甲螺或已忘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忘了自己是誰。然而,甲螺的腦海中,時而卻仍會浮現些許片段的記憶。

譬如此刻,甲螺的恍惚的腦海中,隱約就想起了,他似乎曾把大明國沿海一個叫東蕃島的海島,改名為台灣。而且就在台灣的笨港,他起先從日本國帶領一批浪人及武士前來,組成了武裝商隊。後來更從大明國沿海,招募了成千上萬的流民與難民,前來島上開港築寨,亦使其武裝船隊,更加的強大;終致稱霸海洋。但稱霸海洋,付出的代價卻也是高昂的。為了爭奪海域,與確保通商航路,隨之而來的,是一場又一場腥風血雨的海戰。與海盜交戰,與大明國的水師軍交戰,與日本國的海軍交戰;更得面對歐羅巴洲的海上強權,與其堅船利砲對抗。一艘艘的巨大的帆船,有如海上會吐火的凶猛巨獸,挾其火砲的威力,互相攻擊。一顆顆從天而降的火砲,煞如滿樹的無花果被風吹掉落般,往往能將海面的大船,炸得粉碎。而船上的人,彼此更已刀槍廝殺,性命更如螻蟻般,殺得血流成海,屍骸遍海。海上一場又一場的海戰不說,島嶼的陸地上,為了爭奪土地,更是漢番衝突不斷。甚至船隊弟兄之間,或各為己利,亦難免朋友出賣,手足背叛。在在在在,恩怨情仇,世俗紛擾,便似那千條萬條的枷鎖,將甲螺困在無盡痛苦的阿修羅魔域;既難以解脫,也得不到救贖。

"鏗鏗鏗鏗鏗~~"殘破的巨船甲板上,甲螺渾身纏繞著千萬條鐵鍊與枷鎖,日日拖著沉重的步伐,絕望的行走。暗無天日的阿修羅魔域,無日月,就這樣也不知過幾世幾劫。直到這日,暗無天日的阿修羅魔域,突然出現了異象;就在殘破的巨船上空,竟似出現一道七彩虹光。且見那七彩虹光,滿帶祥瑞之氣。而且當站在船甲板上的甲螺,抬頭,仰望那七彩虹光,耳畔更似嗡然有聲;似聽見有人在對他說話。『嗡~顏思齊,萬事萬物,皆有其緣由因果。爾今,之所以困在這阿修羅魔域,飽受苦難,難以解脫。經得幾世幾劫後,你是否又已參透其間緣由因果...』七彩虹光傳來的聲響,有如空谷迴音,虹光遍灑古老帆船,更如神燈燭照船帆。站在船甲板的甲螺,仰望虹光,陡然心驚,卻是帶點茫然的,回說『唔~你是誰?~~為什麼你叫我顏思齊。顏思齊又是誰?』。

滿是祥瑞之氣的七彩虹光,又傳來空谷迴音般的聲響,說『嗡~顏思齊,難道你忘了你自己的名字嗎?就算你忘了你的名字,但你總不會忘了此物吧!』。語罷,一道祥瑞的虹光,投射向巨船上的甲螺。倏忽間,甲螺發現他的手上,似多了一物。這手上之物,乍看是一柄黑黝黝的廢鐵;三分看似一柄匕首,卻又不似匕首。但甲螺一見手上之物,卻是陡然震驚。因為這柄看似廢鐵的匕首,原本正是甲螺擁有之物。手中握著匕首,往事忽如濤濤浪潮,又湧上了甲螺的腦海。原來,這柄匕首,名為"暗暝匕首"。正是顏思齊在大明國犯了罪,初逃出海外,在渡過黑水溝的海域之時,殺了一條海中的蛟龍;並從那條蛟龍的腹中所得。後來顏思齊,飄流到台灣,被島上的番人所救。而島上的番人,見了顏思齊手中的匕首,卻是無不人人大驚失色。因為島上的番人說─「"暗暝匕首",據巴布拉族人的傳說,那是屬於暗暝神的神器。擁有暗暝匕首的人,將會成為大海的王」。而顏思齊在黑水溝,所屠之蛟龍,正是大海的王。因大海的王,已被顏思齊所屠。所以顏思齊亦將會取而代之,成為大海的王。

『寶物啊~我的寶物啊。你終於回來了。我是大海的王,我是大海的王啊!』手捧暗暝匕首,披頭散髮的甲螺,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越加的扭曲猙獰。自顧自的笑了幾聲,只見甲螺,喃喃自語,語帶悲愴卻又說『大海的王。呵呵呵~~不就是為了當這大海的王,反卻讓我得了一身罪孽,生生世世,沉淪在這無涯的黑暗痛苦身淵嗎!!』。 或因一念醒悟,甲螺的眼前,似也更看清楚了一切。甲螺只見得手中的暗暝匕首,宛如儲存著人的記憶般。隨著陣陣的黑氣,從匕首汨汨而出,所有的往事恍若歷歷在目;不斷從甲螺的眼前,有如浮光掠影般的掠過。

「...出逃海外,流落日本國平戶島。因緣際會,獲得唐人大海商李旦的賞識。並在李旦的示意與支持下,我號召日本國浪人,組建了武裝船隊...」「...從日本國率領武裝船隊出海。到大明國的福建沿海,招募流民難民出海。與大明國沿海的海盜交戰。濤濤浪潮洶湧澎湃,自此我走入了海上腥風血雨與弱肉強食的世界...」「...福建沿海放糧賑災,結識了月泉港大海商合興商號大掌櫃黃明佐。在黃明佐的穿針引線與幫助下,我與月泉港的河洛海商結盟。並招募數千流民出海,前往東蕃島。並將東蕃島,改名為台灣....」「...弟兄們在台灣笨港,胼手胝足,開港築寨,建立了中華海商聯合公司,又稱中國海商聯盟...」「...滄溟汪洋,滔滔浪潮無垠澎湃。我率武裝船隊下南海,聯絡南洋諸國的河洛海商。呂宋國,馬尼拉,婆羅國,坤甸國,馬辰國,安汶國。安南國,暹邏國,大泥國,麻六甲。爪哇國,萬丹國,馬塔蘭國,蘇門達喇,巴達維雅...。共建立了中國海商聯盟的三十六貨寨....」「...南洋諸國,早為歐羅巴洲海上強權國家的殖民地。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蘭東印度公司,英國東印度公司。我船隊既入南海,為保河洛海商,難免得與這些西來的海上強權抗衡。自此海上更是風波不止...」。

世事有如經歷了一場幻夢。「萬曆四十四年,日本德川幕府發大軍,南征高砂國。意圖佔領台灣。我與日本國海軍交戰,一舉將之擊潰...」「萬曆四十五年,福建水師將領沉有容,率大軍出海,追勦台灣的海寇。與我交戰於竹塹港...」「萬曆四十七年,中華海商聯盟,麾下的李新與袁八,於大明國沿海起義造反。流焚劫燬於福建數月,造成福建沿海百姓,流離失所。萬不得以,我命鄭一官將其勦滅...」「萬曆四十六年,佔領南方呂宋國為殖民地的西班牙人,欲發兵北上,佔領台灣。同年,荷蘭東印度公司與英國東印度公司,為抗衡西班牙人,組成了"荷英反西同盟"。兩國更組成了"荷英聯合艦隊",巡航於日本國與爪哇巴達維雅間海域,劫我中國貨船無數,更欲壟斷日本國到巴達維雅間的通商海路。為與紅夷抗衡,我亦憤而命弟兄,劫其紅夷貨船。自此海上一片風聲鶴唳,形勢更形嚴峻...」「天啟二年,荷蘭東印度公司艦隊司令雷爾生,佔領澎湖,阻斷我通商海路,從中劫奪我貨船。雙方一戰,勢已不可免....」。

海上腥風血雨的往事一幕幕,宛如滔滔浪潮永不止息。憤恨、悲傷、痛苦與恐懼,世間幻夢如此栩栩如生的掠過眼前,宛如讓甲螺又再次身歷其境。甲螺更見手中的暗暝匕首,汨汨淌出黑氣,隨著那一場又一場的殺戮;頓是濁黑之氣,奔騰如海,無盡漫延。且見那有如濤浪奔騰的濁黑之氣,竟漸成了一個有如汪洋中的巨大漩渦,不斷將周遭的一切都吞噬。甚至連得甲螺,與其巨大如山的殘破帆船,幾也都要被那濁黑之氣,形成的漩渦吞噬。『啊~啊~』就在巨船淪入黑色的漩渦之中,漸被支解成碎片,萬般驚恐中,頓時甲螺宛如惡夢乍醒。世間大夢,轉眼成空。猶如一場大夢乍醒,頓見手捧暗暝匕首的甲螺,"咚"一聲雙膝跪地,嘆了口氣沉痛的說『咳~~大海的王,原來只不過是人間幻夢一場。卻是讓我靈魂,滿帶血腥罪孽,淪入萬劫不復之地。原來,原來~~這把暗暝匕首,是人心啊。原來,是我生在世上,為了當這大海的王,卻讓我的心,滿帶罪惡與仇恨,悲奮與痛苦。甚至亦留給他人仇恨於我,及後世的萬世罵名。濁黑之氣,匯聚我心,竟成無盡的汪洋苦海,將我自己困在這萬劫不復之地啊...』。

巨船上的七彩虹光,此時又嗡然有聲,宛如空谷迴聲般的,對甲螺說『嗡~善哉,善哉。顏思齊你既有所醒悟,離解脫之路,也就不遠。本座今日來此,就是想告訴你。經得百年後,而今世上,已不再視你為惡名昭彰的海盜。數百年前,你雖滿帶罪惡與痛苦,死於海外蠻荒之島,成了無主孤魂野鬼。但今日世上,已有人為你平反冤屈,還你公道。更以大度山王朝一書,以數百萬言之詞,滌清了你的靈魂的濁污。爾之顏氏宗親,更遠道從福建漳洲,渡海來台灣,與台灣的顏氏後人,二百餘人,齊前往你的墓前祭拜。海峽彼岸的中國,不但洗脫了百年來,你的海盜惡名;而今更稱你為"海上貿易守護者"。海峽此岸的台灣,更將你之名,正式寫入高中教科書文中,稱你為開台第一人。古笨港之地的雲林北港,今更為你豎立高聳的記念碑。碑上寫明─"開台王顏思齊開台紀念碑"。而今你的身上,已再無萬世罵名。於你的心中的枷鎖,亦可放下了...』。

殘破的巨船上,聽得七彩虹光傳來之聲,甲螺不知是悲是喜,頓是言語激動的直問『啊~你~~你是誰?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你是誰?』。巨船上的七彩虹光,頓見光茫萬丈,直照耀到了殘破的巨船上。且見甲螺手中的暗暝匕首,竟也從汨汨淌出黑氣的廢鐵,漸轉成了一柄金黃色的權杖,更放出輝煌的金色光茫。巨船上的七彩虹光,嗡然有聲,並對甲螺說『嗡~~我是大度山國中晝王,干仔轄的子嗣。嗡~顏思齊聽令。現在,我以大度山國中晝王之名,敕令你為"台灣及台灣海峽的守護神"。今你已可脫去你一身枷鎖,並率你之弟兄,守護台灣及台灣海峽。聞聲救苦,行善積得,以進入眾神之列...』。七彩虹光傳來的嗡然聲響,宛如響徹天地,又如滔滔大的濤浪之聲。陡然間,甲螺手中的暗暝匕首,大放金色光茫,宛如將整個暗無天日的阿修羅魔域都照亮。耀眼的光茫,直是讓人刺眼的,無法直視;宛如是中晝之時,海上的陽光一般。....


台灣海峽,碧波萬頃,汪洋上的白浪滔滔。中晝的陽光照在海面上,一萬無際的浩瀚汪洋,正見一艘巨大的帆船,航行於海上。巨大的三桅帆船,船頭舷側,寫著"東海浮槎"四個字。且見船頭甲板處,站著一個人,一身青衫隨風而飄;正是顏思齊,昂首而立。不,應該說,那是─"台灣及台灣海峽的守護神"。滄溟汪洋變態無時,無垠波濤更是凶險,卻那裡真比得過人心凶險。倘是世間之人,為了利益,皆是永無止盡的爭搶奪掠。那就算是一個保佑人的神明,卻又真能保佑得了什麼?...X     X    X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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