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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納先生的神祕語言(二)
2021/08/01 19:49:31瀏覽6489|回應0|推薦13

之1

二、

走在內湖的瑞光大道上,兩旁的高科技廠商林立,金光閃閃,但在踏入大樓內,與科技人員會談後,苦悶的情緒卻在會議室內瀰漫。

「過勞、爆肝…」媒體常如此形容台灣的資訊工程師。推開門走出公司,側見牆角錯落著盆栽,幾棵樹似以綠葉要濕潤枯燥的氛圍,但走近幾步,卻見葉片都是假的,滲不出半點生命力。

「我是…研究所畢業..」經理邊說邊送我離去,我的目光順著樹葉間隙,漫過條條枝幹,到了記憶空間裡,台灣的工程師們所來自的校園肢幹上。隔著太平洋水,肢幹卻如此地迴異。

那年的夏季,走在史丹佛校園的草坪上,見研究生與教授們的臉孔,綻放著光輝。「很累但不會苦...」接待的朋友,於加州涼爽的微風中,在我的耳畔絮語。

「苦啊!」走過台大校園,苦悶的過勞死,卻像傳染病一樣蔓延,在一學期便猝逝三位教授後,台大甚至要教授每週請假2小時去健身,暫時擺脫煩悶的工作。

春天來了,椰林大道旁的杜鵑花依舊開放,但在我念書時,百花齊放、杜鵑啼血至死的自由言論氣息,已從空氣消失,耳畔傳來的是,學術機械運轉的乏味聲。

現在,無論社會燒什麼議題,教授都漠不關心,關心的是論文積點,像工廠的奴工,緊盯著論文生產線,以從助理教授,升為副教授、正教授,最後成為「大老」,搶食政府由上而下的研究經費。

「史丹佛不靠政府養…」,陪我逛校園的朋友,得意於美國私校自由發展的文化,「我們靠大師,」大樹上的枝葉在我們走過時隨風搖曳,我的目光從旺盛的葉片、肢幹到了掩藏樹根的泥土上。

「像高德納教授這樣,到了年邁時,仍每日樂此不疲地做研究,與學生歡欣聚餐的大師還有多少呢?」我在心裡默想。 「有機會見到高德納教授嗎?」我問陪同的朋友,他微微一笑。

史丹佛大學的教堂,在古典與現代交錯的校園中,散發著莊嚴的氣息。在台灣的大學將信仰圍堵於圍牆外時,史丹佛大學卻是發源於創辦人,「培養學生遵從全能造物主」的神聖使命。

許多西方的一流大學實都植根於教會與信仰,在凡間的泥土上蓋了一座座學院,以探索造物者隱藏的真與美的規律,並造福於全人類。多年的演變讓宗教性淡化了,追求真理與真愛的學術本質卻未變。

當學術越海到了台灣,真愛之根被斬斷,大師換臉成大老,生命樹蛻變為假樹,學術團體成了學閥,在搶奪政府資源中,滋生出無數的功利之根,糾結於台灣高教的泥土下,成為社會苦悶的源頭。

〈續讀之3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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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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