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明白人〈22〉

用禪修角度讀般若心經〈9〉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我不知道現在的台灣人照不照鏡子，比如早上刷牙洗臉，會不會抬起頭來看看鏡中人，問一句「那傢伙是誰」？當然鏡子不會說話，不會對你做任何評價，不會批評你頭髮沒理順，下巴沾著一點殘餘的牙膏沫。如果聽見了什麼讓你不愉快的言語，對不起，那是你在自言自語，而非鏡子。鏡子不會講話，但你會，你的心事可大了去，多如滿街揚起的塵沙。

接下來，臉洗乾淨，牙齒牙根刷得快見血，看看儀容覺得可以見人了，你離開了浴室。此後一整天，這面鏡子被你徹底遺忘。請問，它是有，還是無？

當然，一般人不會問這種傻問題，因為根深蒂固的認定，被心塵扭曲的鏡子是實有的，一直都存在，只是對我們不重要，不足掛齒。

上面這些敘述，沒錯，我是在設譬取喻──鏡子代表人皆有之的「空性」，你的喃喃自語、你的塵勞心事，意味著你濃烈的「自我感」。當你只關心過往種種遭遇時，愛恨之感油然而生，樂的抓不住，苦的逃不掉，你遂無視於眼前的鏡子、當下的空性，每天陷溺在自我營造的地獄裏。

如果一塵不染的鏡子，每日如實反映你整理儀容時的狀態，空性也是如此的。

可一旦你把「自我感」強行加入後，鏡面蒙上一層沙土，空性因此染污。你終日營營茍茍，到頭來兩腿一伸，這輩子就算白來了不打緊，下輩子呢，確定自己還能生而為人？

個人如此，台灣整體社會正是處在這種既無明又黑暗的五濁惡世中。不管每天上網點新聞頁面，或翻報紙頭條，看電視政論節目，要不要反思我們接觸的是否俱皆不堪入目，不是這殺人那搶劫，不是綠營政客睡女助理、帶小三去賓館，就是蔡英文一遇停電就以為對岸打過來，嚇得躲衡山指揮所一躲五小時，然後騙民眾她在兵推。這麼巧啊？當然蔡英文也可堅持真是在參加兵推，反正演練的，哪一次不是想方設法保護她安全？至於百姓安危，非關蔡政府責任。

如果身為總統的蔡英文無視民間疾苦，帶頭無惡不作，最美麗的風景怎會是「人」？無庸置疑，台灣當然被她搞成一座煉獄，在上者男盜女娼，風氣所至，遍地焉能不是淫亂惡行？

可講到底，這一切唯「心」所造。

在《三世因果經》有這麼一句話：「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每件事情，都來自以前的行為。從物理學而言，行為會產生作用力，以及因此影響、波及而形成的環境，最終變成一股反作用力，再回擊至我們自身。

然則這並非說我自己不做壞事，不就行了嗎？自然律不是這樣在運作的，因為我們和大自然息息相關，人與人間發出的能量會產生共振而交互激盪。倘若見惡而不阻擋，也視同助紂為虐，遑論共犯。

比如1930年代的德國社會和媒體，倘若敢阻擋希特勒鼓吹「猶太人是劣種豬」的論調，譴責希特勒各種岐視他國移民的主張和政策，何至於讓自己多達532萬的青壯年民眾平白死在戰場，何至於讓整個國家在戰後慘遭美、俄瓜分？這532萬死者中，並非人人都是希特勒信徒，也有不少家庭和猶太人是朋友關係。但他們太害怕，或者太盲目，以致無人見義勇為，最終還是躲不過自己招致的果報。

今日的台灣，正在重蹈昔年歷史的覆轍。

但這一切，無一不出自我們偏差的內心，以及忽視看待事情的角度，從來都是以強烈的自我感為出發點。殊不知這種感知是虛幻的，會讓你自欺欺人。比如民進黨主張的台獨理念是真實的嗎？誰都知道是假的，但它害慘一代又一代台灣人。

知幻即離吧。

這是《圓覺經》上的一句話，但何者為幻？

我們這內心是由色蘊的生理，以及受、想、行、識等四蘊的心理所構成的。兩者交互作用立刻產生「自我感」，讓你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怨憎會苦、五陰熾盛苦。有這八苦，你越執著的後果，就越像被八隻巨蟒纏身那樣，最終只能被活活吞食。這就是幻的作用，你被自己的「自我感」害死了。

然則該如何從中解脫呢？知幻即離，即是照見五蘊皆空。

知道這五蘊是是虛幻的，不但身體和生理根本「無常」，精神和心理方面又何嘗找得到這個「自我」存在？因此不但自己要離開，也要幫助大家發現這一人生實相才行。

煉獄是自己造成的，樂土也在方寸之間，關鍵在你願不願正視。願意了，就能對種種苦厄淡然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