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無心的愁 - 高本衲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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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是無心的愁

2018/09/18 15:37:26瀏覽1780｜回應18｜推薦43

幾張照片在臉書很是引起一陣迴響，想是秋節將屆，人人秋心盪漾故。既然秋詩篇篇，秋心動盪，又無事可做，不妨來文青一下。

雁，在古代中國是很重要的禽鳥：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楓林凋晚葉，關河迥，楚客慘將歸。望一川暝靄，雁聲哀怨，半規涼月，人影參差。」

「波落寒汀，村渡向晚，遙看數點帆小。亂葉翻鴉，驚風破雁，天角孤雲縹緲。官柳蕭疏，甚尚掛、微微殘照。景物關情，川途換目，頓來催老。」

「若夫明妃去時，仰天太息。紫臺稍遠，關山無極。搖風忽起，白日西匿。隴雁少飛，黛雲寡色。望君王兮何期，終蕪絕兮異域。」

我 always 把「代」雲改成「黛」雲，我相信黛雲是江淹的本意。跟我同月同日（5/27）生，只是早九百年（1056.5.27）的周邦彥這樣形容江淹：「算過盡，千儔萬侶，始信得，庚信愁多，江淹恨極須賦」。江淹，也就是「江郎才盡」的那個江淹。

周邦彥畢生最美名句應是「淮山夜月，金城暮草，夢魂飛去」。感動也是因人在異鄉；於我，「淮山夜月、金城暮草」是五歲時的花蓮．光復，不時夢魂飛去。

王勃寫騰王閣序時十八歲（他十九歲溺死），我初讀騰王閣序時也十八歲，驚爲天人，妒羨交加，至今無已。

這塊兒有一群大雁，清早飛去大湖，傍晚飛回山腳下。從房頂經過時叫個不停、吵得要命。「雁行人字」一清二楚，很有意思。改天有機會拍段 video 噗噗。古人形容雁鳥向不用「飛」字，不曉得爲什麼。周邦宴的「章台路」用的是「歸」燕：

「章台路。還見褪粉梅梢，試花桃樹。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歸來舊處。

黯凝佇。因念個人癡小，乍窺門戶。侵晨淺約宮黃，障風映袖，盈盈笑語。

前度劉郎重到，訪鄰尋里，同時歌舞。唯有舊家秋娘，聲價如故。吟箋賦筆，猶記燕台句。知誰伴、名園露飲，東城閒步。事與孤鴻去。

探春儘是，傷離意緒，官柳低金縷。歸騎晚、纖纖池塘飛雨。斷腸院落，一簾風絮。」

他用「飛」字好像只有這句：「朝雲漠漠散輕絲，樓閣淡春姿。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門外燕飛遲。」

而「鴻」，我想就是雁，像這裡的加拿大雁。

燕子為什麼「歸」來舊處呢？因爲歸有種 nostalgia 的美感。爲什麼燕「飛」遲呢？因爲九街泥重，啣泥築巢的燕當然宜飛不宜歸。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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