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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06 23:11:56瀏覽35|回應0|推薦0 | |
「你說什麼啊!」我氣得伸出手準備來個大反擊,沒想到人高馬大的他居然輕快的閃過我的攻勢,接著下一句又點燃了最後那一把火的說:「奇怪,聽說高中時談了戀愛連性格都變了,現在親眼目睹還真有一回事。」
他的話無意卻又勾起我的曾經,那一段轟動一時的愛情,如同一根隨風飄逸的羽毛,隨便一陣風便飛了。
林賢對於我是一段轟動,所以我不意外其他人知道,高中時期我們做了很多事,在頂樓賞藍天吃著冰淇淋,為了一件無聊透頂的事鬥嘴,無疑是認識他是我的人生回到軌道那一刻。
可是,明明還停留在昨天的記憶,怎麼一轉眼間他的臉逐漸消逝在我記憶中了,好像我們從來不曾在一起過,好像日子過眼雲煙般,總得讓人嘗嘗何謂消極人生。
此時,我的心緊緊抽痛了一下,心裡則無法停止的吶喊:林賢,我好想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我鬆開了手,無法接受現實的我只想離開,至於他的問題,我不再有過多的好奇心。
「喂!去哪裡啊!妳真的一點也不好奇我是誰嗎?」他卻著急得跟在我身邊,甚至擋住了我的去路,無法相信的吐了一大口氣說:「我說妳是不是太過分了。忘了昔日同學名字也就算了,最少也得問清楚我是誰再走吧!」
我撇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沒興趣。」
「就算沒興趣,總還記得國中有個老愛跟在妳身後的人吧!」
他的話讓我好奇的抬起頭來,上下打量著男人一番,我無法抵禦他的話,因為很熟悉,就好像我真的曾經看過這個人一樣,然後,那張臉略皺在一塊,一陣微風輕輕的漂浮而來,只見他揉揉鼻子並打了聲噴嚏,「唉唷,什麼鬼天氣啊!」
「許永杰?」
雖然只是一個噴嚏,他可能不曉得我腦海中永遠忘不了被他的噴嚏嚇了多少回了。
「真的是用心良苦,好險我還不算是太渺小可憐。」他說話的樣子還流露出那一臉慶幸。
「抱歉,我居然一點也沒認出你,還……」我說不出話,沒辦法去表達此刻我有多麼尷尬,因為我們根本不算是久違的朋友,而且他不應該對我表現如此熱絡。
我對他而言應該不是好的記憶,那說法就像是說一個人非常衰的半路踩到屎,而我就是那坨屎。
但是他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我生活的地方,對於像我這樣一無所有的女人,他如果聰明一點就該離我遠一點,所以他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能夠理解的一點就是他真的病得不輕,要不是想來個此仇不報非君子戲碼,就是想要看看當年高傲的我跌得多慘。
是啊,現在我真夠慘不忍睹了。
不管怎樣,我無法直視他亮麗的一面,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轉過身當作沒有這個人存在,然後再一次的將他狠狠甩出我的世界。
依然轉身是因為我一直讓自己處在複雜情緒點上。
我明白他此刻感受,因為剛才我有多殘忍的澆滅了重逢的熱情,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是多麼可笑,被誤認自殺算荒唐,被二媽冷嘲熱諷的羞辱也是家常便飯了,但被久違的朋友看見自己落魄的樣子,絕對不算是好的開場。
直到關上了房門,身體慢慢順著門而下滑,直至屁股落地,伴隨一聲沉重嘆息。!
是我無法釋懷此刻的心情,除了自尊心作祟,有一半來自對於許永杰轉變的樣子而感到震撼。
國中時期,那個總坐在後面座位偶爾還會發出擤鼻涕聲音的男孩,誰又會想到幾年後的他徹底蛻變成功。
相信我,看過他國中的樣貌的人絕對不會想再看第二眼,就算現在我依然深刻記得掛著兩條透明鼻涕的他,讓人過眼也難忘。
所以啊,第一眼在廣場上碰見時,沒有立即認出也不算是過分的事。
這是一個詭異的相逢。
忽然感覺身體透過門傳來顫撼,有人敲了門,我的心不自覺一震,抿嘴不敢發出聲音。
「李恩惠,妳真的沒事吧?」隔著木板的距離外,傳來許永杰的聲音。
「我……沒事,謝謝。」
他的關心讓我想起了國中時期,曾經的他也是用著相同溫暖的口吻。
那一年,在樹上的葉子漸漸泛黃之際,獨自坐在公車站等車的我,遠遠看見一個男孩走了過來,直到在我面前他才停下了步伐,而他只是靦腆的從左手拿出了一根冰棒。
「請妳吃!」他和善的笑容伴隨著兩行透明的鼻涕。
「不要。」我漠視他的好意,急忙收回目光。
真的很噁心,感覺上就是那兩坨透明液體和他手中冰棒融合一塊。
「為什麼不要?我以為妳會喜歡這種口味的。」於是,他不死心的將手中冰棒往我嘴上塞。
我撇開了第一次,沒抬頭,只想藉著閃避他來個沒有這個人存在。
「李恩惠,妳就吃一口嘛!」他這個人完全不懂得看眼色,難怪班上沒有人緣。要不是我偶爾佛心來著,他早就被淪為班上最底層的人,所以我並不是打從心裡討厭他,但也絕對沒有想過讓他闖進我世界的意思。
只是沒心眼的許永杰並沒眼色,沒看見我發火的樣子也就算了,最少也要適可而止,只感覺一陣不耐煩的我拍掉了他手中的冰棒。
「你夠了沒!」
許永杰感到一陣詫異,同時間公車停了下來。
就在那時我繞過他的存在,然後不經意的踩過滿地的碎冰,待我衝上公車裡,我都刻意的坐在他看不見的另一邊窗口。
我和他的緣分從一開始就不在乎於善,但有一件事直至現在仍埋藏在我心頭,在車子駛離後,不知是車子乘載了滿滿的人,那一天我的心情異常的感覺沉重。
我還記得窗外的他,就這樣獨自蹲在滿地的碎冰前,而我則只是一貫的保持緘默權,沒過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靠著窗睡著了。
等到我醒了,也或者說等我發現了,車子已經駛過了好幾條街,我錯過了下車時機,那一天我花了比平時還要多時間才回到家。
現在想想,事隔多日後再次相遇的人們,是不是也會在轉眼間才發現,原來我們都在沉默中錯過了更多釋懷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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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