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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27 14:53:24瀏覽2733|回應4|推薦25 | |
最近腦袋被攪得有一點混亂。 貼出前一篇小文,只是想要問一問我不太了解的某部分男性世界,完全沒有挑釁的意思。 我收到一位作家寫關於飯島愛的詩,玩笑地以簡訊問他,你們就那麼難過啊?我用的是「複數」──你們。他回了兩則簡訊:「其實是她把我們昔時青春帶走,心痛的是連夢都沒了……」、「一個年代過去了……非情色佩服她誠實勇敢」。之後,周邊老聽到這麼一個句子:「一個時代結束了!」這兩年裡陸續琦君過世、柏楊過世、葉石濤過世……我都還沒聽到這樣的句子,噢,王永慶過世也許有人這樣說,但因為身邊沒有任何企業家朋友,至少沒有人在我耳邊哀嚎,怎麼能不好奇呢? 我又問一位小說家朋友,為什麼飯島愛過世,你們男生各個如喪考妣啊?他回答的簡訊一貫地搞笑:「啊?我…我…我…我不認識她…我什麼都沒做…我…我的貞操…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愛看A片…嗚嗚…小愛……」我坐在公車上勉強忍住笑,唉!男生啊,我想著。 貼了文章之後,果然引起一些回應。謝謝你們。(我再次用了複數) ● 關於「時代」這個字眼,引起我心中震動的恰好還有另一件事。也是在部落格貼上對於《梅蘭芳》的看法,(我偏愛這類電影,大概也跟自己內在的某一時代之結束有關,因為那使我想起爸爸牽著我的手去國軍文藝中心看戲的時光,那時光永遠不復返了。)隨手寫到了描繪藝術家的困難度,猶如昆德拉描繪知識份子。立刻有網友告訴我昆德拉夠爛了。我很誠懇地想告訴他,昆德拉真的很棒,隨手就可以告訴你他有多好,而他是無法模仿的。然後我想起昆德拉在《不朽》中說過一段關於模仿的話,一個很荒謬的畫面。可是那段話在哪裡呢? 我的記憶力糟透了,夜晚坐在床上,把《不朽》重新讀了起來。這是後設寫法,寫他想要在小說裡描繪一位叫做阿涅絲的女子。在我找到那段有關模仿的話之前,有一段話讓我視線停頓下來,他想像這位很美的阿涅絲的一個想法。阿涅絲心裡想: 「當她有一天醜得使人不能忍受時,她要到花店裡去買一株勿忘草,只要一株,細細的一莖草上一朵小花,她要把這株草舉在面前走到街上去,眼睛緊盯著它,除了這點藍色的東西以外什麼也看不到,這是她想保留的她已經不愛的世界的最後形象。……全巴黎的人都會叫她『勿忘草瘋女』……」 之後他寫到阿涅絲在三溫暖裡遇見一個可厭的女人,她討厭她討厭到恨不得她死掉。然後「她突然為這種仇恨感到害怕。她想:世界已經走到了一個極限;如果再跨出一步,一切都可能變為瘋狂;人們將拿著一株勿忘草走到街上。只要很少一點東西就夠了,一滴水就能使罈子裡的水溢出來,那麼街上再增加一輛汽車,一個人或者一個分貝呢?有一個不能逾越的質的界限;可是這個界限,沒有人注意它,也許甚至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大概就是這段話令我震動,世界走到一個極限、一滴水就能使罈子裡的水溢出來,現在整個台灣社會,任何一件事都可能引起極大的躁動和喧嚷,就是這種滿溢的狀況吧? 我自己的心,彷彿也接近於這種狀況,只知道自己莫名的不安,「一滴水就能使罈子裡的水溢出來」,且無能梳理。 書的最後,他說「我的小說結束了」…… 「……汽車在按喇叭,傳來憤怒的喊叫聲。從前,在同樣的環境裡,阿涅絲想買一株勿忘草,一朵勿忘草;她想把它置於自己眼睛前面,當作隱約可見的美的最後痕跡。」 這兩天,我反咀嚼著這段話,無奈地揣想自己,屬於自己的勿忘草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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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