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７．畢業

   鳳凰花的赤燄燃遍東海的校園，告別這一片青青校樹，我回到擾嚷的台北，進入一家流行文化雜誌社做採訪編輯，感覺生活範圍一下子擴大了。

　　先是被分配去跑一個室內設計專欄，因為蘭謙是唸建築系的關係，我耳濡目染也學得蠻有幾分概念，所以跑起來並不吃力。有時採訪蘭謙也感興趣的設計師，他便從部隊裏溜出來陪我。他因為頭髮還沒長出來出門都戴頂帽子，看起來特別年輕，我總對人說：「他是我弟弟。」對方竟也相信，往往還不住口地說：「你們姊弟怎麼長得這麼像！」

　　可能在一起久了，愈來愈多人說我倆實在太像了，朋友們很喜歡拿我們來印證「夫妻臉」的說法。

　　唯獨媽媽不快地否認這種說法。

　　我畢業不久，哥哥退伍，考進一家外商電腦公司，工作穩定之後就跟從高中起戀愛了八年的曹俞君結婚了。婚禮上，俞君的姑媽盛讚我跟蘭謙的「郎才女貌」，「而且，兩個人怎麼會長得這麼像呀﹖兄妹都沒這樣子呢！」我媽竟冷冷地打斷她：「哪有像！」

　　她對蘭謙的態度變得忽冷忽熱的。她一向是個開明的母親啊！蘭謙剛病的時候，她也是急得像自己的孩子病了似的，挖空心思為他煮這個、買那個的補身子。但是等他危機過去了，她反而開始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