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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10 21:48:43瀏覽457|回應0|推薦1 | |
34.牆那張病危通知單被我夾在日記裏,當作一個紀念品。
往返於家和三總之間,帶著媽媽每天變換做的補品。因為得在規定的時間來探病,我向門口的衛兵抱怨:「來你們這,好像探監一樣!」
病情穩定之後,蘭謙的家人陸續回台中,我跟他有時笑著扳指頭算,情況最盛時他的家屬一口氣來了二十二個,把醫生嚇得都不太敢進來。
而他台北的堂姊,跟我碰頭碰臉的竟是經常見面。最難受的是她和他幾個親戚一起來,像一道牆把我築在外頭,有一回我感覺實在尷尬,委曲地對蘭謙說:「那我先回去好了!」也不知他聽見了沒有,直到我走出病房根本沒有人理會。
「他是病人嘛!」我得這麼告訴自己,才能接受他在別人面前總是跟我保持距離的事實,好像有我這個女朋友很可恥﹖或是在別人面前對我表露一點點關心是件丟人的事﹖
好在「人潮」漸漸退去,除了他的家人還輪流來之外,後來常來的大部份是蘭謙的大學同學或部隊的朋友,跟我也都熟的,我發覺蘭謙在同學面前對我的態度自然多了。
我家的人當然也不時輪流來醫院看他。這下我哥從蘭謙的病得到了新的領悟:「我早就說過嘛!你怎麼會看上我妹﹖原來就是頭殼歹去!」
醫生經常來為蘭謙做各種測試,有時還帶一大群實習的學生來做臨床的講解。蘭謙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一個高中時的好朋友,他當年沒考好,後來重考唸了國防醫學院。他們為他測試他對數字的反應,「一百減七等於多少﹖」「九十三啊!」一群人蜂擁而去之後,他嘆口氣:「以前數學經常是我罩他的,現在他來問我一百減七等於多少!」我說:「你知道嗎,這些醫生很笨哦,我看他們到每一床都是問『一百減七等於多少﹖』連數字都不會換一下!」他和我,此情此景,竟都很阿Q地大笑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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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