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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難能可貴的情誼 (友情萬歲)〉
2020/10/09 19:18:33瀏覽84|回應0|推薦0

重感情的人,往往特別容易受到傷害。

不論是對於自己親愛的家人、共讀的同學、齊心打拼的友伴、或者甚至是與自己有親密接觸的性伴侶。只要一個不小心投放了太多情感、下了太大的注,往往要面臨到賠得血本無歸、肝腸寸斷的那股淒涼。許小瑋即是一個最活生生赤裸裸的典例,對每一項事物都全心投入、全力以赴,或許是她引已為傲的人生觀,只要能讓別人感到快樂,即便犧牲的是自己也在所不惜!阿Kent離臺後的好幾個晚上,她都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將自己關在那不足七坪大的小房間中,看著那只沉默被動的黑琴、天花板的日不落發著愣,或者翻翻小說、看看漫畫,苦中作樂著;有時默默流著淚、寫寫日記,感懷人生就是如此無常! 

任立其在天母大學體育館的演唱會,在群眾的歡呼聲、掌聲、安可聲聯合助陣下,完美的畫下了休止符。小瑋在謝幕後也拿著新發行的CD讓任立其用黑色麥克筆簽上大名作為留念,她很害羞的面對眼前這位足足大上十二歲的浪子,她提起勇氣,結結巴巴的開口跟偶像對談「有關人生觀,面對壓力的挑戰,如果你碰上了令你感到傷心欲絕的事,比方像失戀了,你跟你女朋友或太太離異了,你會怎樣做調適呢?呃.. 對不起,這樣子問是不是有點太貿然,你不要介意。」

任立其耐心聽完了這番天真爛漫的一番話,他將頭甩向左方,不止盡的竊笑了一聲,用手撥了撥自己那如鳥窩般雜亂的浪人髮,又輕輕滑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臉,蕭蕭然地說「換作是我,我會跳進太平洋,讓沁涼的海水沖蝕掉自己滿腹的傷心。」 這一番幽默機智的應答及獨特的肢體動作,讓在場的影迷和工作人員都止不住的笑了,似乎也趕走了小瑋心中的「鬱魔」,她也尷尬笑著回答道「好,我想我應該明白你的意思了! 謝謝你那有趣的醍醐灌頂。」

當小瑋與丞琳離開天母大學會場時,時間已經到下午三點二十分了,太陽已運行到西方仰角約55度的天空。兩人在這個周末的下午都很清閒,沒有太多瑣碎的事務需要她們勞心,正當兩人思考著該如何打發這個愉快的周末午後時,丞淋這樣提議了「可不可以載我去一個地方?」她拿著粉紅色的蜜桃C鋁箔包,小口吮著。

「去哪裡?」她將感應器從包包裡掏出,嗶一聲解了車門鎖。

「我想回高中母校走走,懷念過去的時光。」丞淋順手拉開車門,坐上左前座。

「那邊一定有許許多多值得被珍藏的回憶吧!」小瑋踩動油門,應她的要求,朝天母西路直直駛去。

在假日的臺北市區北緣,短短七里路程,堵車堵了足足半個小時,終於到了那條僅約十米寬的復興路!

北投高中給外界最大的亮點、最宏麗的門面,莫過於校門口那希臘白的石階了,如好漢坡般壯麗的石階,彷彿勸莘莘學子們發揮夙夜匪懈、十年寒窗般的求學精神。丞淋像個小導遊般的拉著小瑋的手,飛快地踏上的那列好漢階,去了圖書館,翻了翻她最愛的昆蟲叢書,又到了她之前上過課的302教室,丞淋說畢業了快三年,教室內的一切擺設一絲一毫都沒更動過,拖把、掃把及畚箕依舊有條不紊的豎立在教室東南隅;第二排五列桌面上用立可白塗成的「OOO我愛妳」依稀完整留存,她得意洋洋的指著第一排三列的桌面,那看起來像被用美工刀雕刻而成的凱蒂貓圖案,說是自己的傑作,不斷的誇耀自己的刀工有多精湛,可以把牠刻劃的多逼真傳神。小瑋看了看她精手刻劃的那隻栩栩如生的凱蒂貓,並沒有刻意對丞琳的刀工歌功頌德,而是感懷的嘆息,以後當我們都變了、都老了,只有牠永遠是這麼年輕可愛。

      關了教室燈,離開。兩人到了操場,沿著那四百公尺的紅土跑道緩步的繞呀走著,邊晃邊聊起自己高中時的一切喜悲,不自覺就走了十三圈,這個時候,一陣既宏亮又熟悉的中性嗓音從場邊的草坪傳來了,丞淋索性轉過頭去看,是一個身高約一米六七,身著灰、白千鳥紋外套、留著一頂如柚子皮髮型的男子,正熱情的揮揮手示意著。

「小雨,他是?」小瑋好奇指著他問。

「是我高中同班同學,叫徐偉寧,他人很好呢,而且功課也很優。」

丞琳也朝他揮手回禮。「嗨,偉寧。」

    偉寧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個熟悉的校園見到自己的好同學,他的神情有點驚訝、有點不自若,也可能是他以另一種方式來彰顯自己內心的欣喜若狂。佇在一旁的小瑋,見姊妹的同窗來訪,禮貌性地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她的神情似乎有一點被這位戴著黑色方框眼鏡的小男生給影響到了,雙手不自覺的緊縮在腹前。隨後一行三人隨便找了片陰涼的欖仁樹蔭小憩,四十分貝響的蟬鳴聲,都快遮蔽了三人談話的音量。丞淋說自從北投高中畢業後,就再也沒見過偉寧,這位中性帥氣的小男生,高中時他留長髮加瀏海,看起來有點像個秀氣的小女生,不過幸好他講話的口音不嗲,不然可能難逃被群體排擠的慘烈命運了!小瑋聽著也笑了,她先表明了自己是士林高中的校友,接著話鋒一轉,說偉寧好帥氣,像極了南韓跟日本的混血帥哥,是個萬人迷;偉寧聽著這些怪誕詭奇的評論,也不禁笑了,他認為人活在世上,只要過得快樂又愜意就好,不需要特別去管自己的外型是否能為別人所喜愛,只要行得正做的直,人生就是圓滿的。

    聊天到一半,小瑋好奇的跟偉寧問了他生活的現況,「你目前唸哪間大學呢?」 偉寧嘆了嘆口氣,表示自己從高中畢業後就加入職場,他找到一份男裝代言的工作,以件計酬,所代言的服裝只要售出一件,就可以從中抽兩成紅利,他補充說原本以為從事這行會沒飯可吃,但後來發現服飾是熱門產業,旺季時單月銷售額的兩成扣掉房租、水電和其他零零總總的費用還為數不少,無須操心。

    丞淋接了下去問偉寧,「你目前有女朋友或男朋友了沒有呀?」小瑋跟偉寧都喟然一笑「哈哈,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別介意。」丞淋才又笑著改口。

偉寧也尷尬地表示,感情之大事策之在天、成之在人、助之在月老,目前靜待緣分的到來。此時,小瑋又像偉寧提起了再過兩天是丞淋生日的話題,她並沒有一語道破,而是耐心考考眼前這個謎樣的男子「偉寧,你知道再過兩天是什麼大日子嗎?」這時,他似乎早就有備而來了。「當然知道,我應該永遠不會忘。那天是丞淋的生日和天安門事件紀念日。雙子座O型的女生,個性直接豪放,令人印象深刻。」

「那天晚上你會來嗎?我誠摯地邀請你,我跟小瑋還有親戚打算在家中開Party慶祝。」

「當天我有外拍邀約,可能無法與你同慶。sry!」偉寧委婉地道了歉,拒絕。

他拉正那橄欖色後背包的背帶,似乎準備先行離場,小瑋張大眼驚訝的問他說「你要走了嗎?」 偉寧無奈地點了點頭,表示家中還有糖尿病的母親要照顧,他不能在外頭耗上太多時間。

「這樣啊..那我拿個東西送給你,當成我們的見面禮好嗎?」小瑋從包包掏出一條黑十字墜鍊,是由黑曜石和石英石所凝煉而成的,到夜晚會發出迷人的亮光,你戴著它,它會給你帶來好運的!說完,小瑋便趨向前,幫偉寧套上了這條鍊子,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校宇的另一端。

當天晚上,小瑋直到凌晨三點十二分才進入夢鄉,她特地挪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絞盡腦汁幫姊妹想生日賀卡的內容,雖說丞淋向來不希望小瑋為她花錢買昂貴的禮物,但廉價的東西往往是無價,一個人有的一顆真心和一張小小的賀卡就屬之,一張生日賀卡的平均價位僅十五元,原子筆的價格最貴也不逾七十元,這兩件廉價的文具組合,卻可為他人帶來無窮大的力量–「信心」。

小瑋一個人關在房裡,想了一整晚,終於寫成了賀卡。

「             Dear 小雨

一年一度的生日又將來臨

在這裡,不願說千言萬語

也不談儒家大道理

只想寫這封卡片給妳

在漫漫的人生裡

不論有多苦

在此刻 總有個人會真心給妳祝福、替妳慶祝

祝妳在這段求學生涯中所得的體悟 在心裡長成一棵樹

盼妳在刻苦耐勞時流的每滴淚 都能凝聚成寶貴的珍珠

願妳在如此重要的時刻  能暫時拋開世界的忙碌

再次獻上無盡祝福

celebrate yours 22th birthday 

        BY  妳最愛/最愛妳的瑋    」

    六月四日當晚,北投陽家一共擠進了十餘人,除了妹妹丞雅在高雄求學不克出席外,住三重的舅舅、住蘆洲的小阿姨,還有其他穿的花花綠綠、各路雲集的賓客,都專程抽空前來共襄盛舉,一夥人就圍著大廳的大方桌坐,小瑋按了門鈴,身穿黑色晚禮服的丞淋熱情的倒屣相迎,小瑋這回並沒有過於粉飾自己的服裝儀容,只是單純披了一件白襯衣和一件黑西裝長褲,對比室內衣著華麗的女賓而言,小瑋那套簡樸的辦公穿著顯得些許突兀,連丞淋也不禁問起她這般穿搭的寓意,小瑋沒有太掛心,只是淡淡的回答「對自己的知己,我習慣一切簡約。」接著她憶起了那張花了她寶貴的三小時譜成的生日賀卡,「給妳,祝妳生日快樂。」丞淋信手將卡片接了過來,正要拆開內封,卻被小瑋給叫住了「落幕再拆可以嗎?」

「吼!寫了什麼啦?看妳神秘兮兮的‥」她將卡片先收藏在書桌第一格抽屜中。

「字啊!就很普通單純的中國字。」小瑋也玩起了文字遊戲。

一陣陣清脆的觥籌聲,灑滿了整個門廳;但卻遏止不了,歲月不留情的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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