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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3/07 11:35:01瀏覽7926｜回應12｜推薦20 | |
【海角七號】對白的優秀，是台灣電影近20年來的第一名；【艋舺】以其所高舉的「義氣」大旗，創造另一次台灣電影票房的奇蹟，也是台灣電影近20年來的絕無僅有的第一名──義氣，可是何等過時的東西呢！ 然而，人們傳頌影片裡最有名的一句話「意義是三小，我只聽過義氣，沒聽過意義！」，卻在影片來到結尾時的瘋狂打殺中，觀眾才赫然驚醒：原來這句話到頭來也還是口號！然而，更驚人的是，電影在行銷上竟成功地將這句口號宣傳成了這部影片最亮麗的「公仔」。 蚊子(趙又廷)、和尚(阮經天)與志龍(鳳小岳)最後的互相大殘殺，完全自我揭穿這部電影的情義根本是經不起半點考驗的販賣口號，徹底自我拆解【艋舺】是一部名實相「踐(踏)」的「黑色」電影。 即便，最後蚊子對著和尚哭叫著「我混的是義氣！」這句話只有令我們對這部電影更感到失望與失落──從這五個青春男孩身體奔放出來的鮮血，最終卻是來自於相互背叛的「要你死」，遠不是義氣相挺地「為你死」！ 最可悲的是，在和尚終於死了之後的片尾，電影還來了個之前五人結義的回顧片斷。 在那個片斷中，和尚與志龍四人高坐在牆頭，和尚對牆下的蚊子伸出手邀他入夥，蚊子問他為什麼看上他？和尚說，他們只有四個人，加上蚊子正好五個人，那就是一個拳頭的力量──拳頭緊握的5根手指頭，最後真的無法緊密團結，而互相背叛與殘殺。 這個回顧畫面，令當初的拳頭之說落得成為只是一個算數小習題，而不是義氣大題；這個不忍回顧的畫面，落得成了寒冬裡的一條護唇膏，而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令我們想起已故日本導演小津安二郎(1903-1963)在【心血來潮】(1933)中，一個非常有名的笑話。
小男孩問他老爸說：「你知道為什麼一隻手有五根手指頭？」老爸搖頭，兒子告訴老爸說：「因為一隻手套有五根手指頭。」 這是個顛倒事實邏輯的笑話；【艋舺】的令人備感失落，不僅來自這種顛倒事實的邏輯，而且「義氣」故事一路演繹下來的結果，竟然就是要摧毀這個看似青春終究幼稚的邏輯──和尚為什麼要殺志龍的父親(馬如龍)？和尚對蚊子的解釋是，志龍的父親當年「也」出賣了和尚的父親；如此下來，這場「拳頭(5人飲血)結義」，不過是為了結上一代恩怨的所設下的「手套」。 【艋舺】中傳「頌」出來的當前台灣社會特有的訊息──自相殘殺──，我們無庸向相殘到天昏地暗的台灣政壇去求証，且看2000年在金馬獎「最佳導演獎」中打敗李安(【臥虎藏龍】)的杜琪峰的【鎗火】(吳振宇因此片爆冷封帝)。 在【鎗火】裡面港式義氣的對照下，我們再度驚覺【艋舺】竟是在它所高舉的「義氣」大旗下，卻將它演練成了一部為了曲折而扭曲(義氣)的「葵花寶典」：它高唱義氣不屑意義，最終卻自我消滅義氣，留下的卻是一口殺掉義氣的──失落的意義(蚊子)。 【鎗火】說的是一個由外號叫「鬼見愁」(黃秋生)的黑幫人士，奉命組了一個五人小組，來保護日夜受到敵手全面追殺的黑幫老大文哥──而今變得令我們更覺諷刺的是，飾演文哥的這位香港演員竟然叫「高雄」。 這五人小組最後雖然完成任務，但裡面有一個人阿信(呂頌賢)因為搞上了大嫂，文哥下令非要他死不可。鬼見愁在其他三人的強力要求下，忍耐到其中一人(林雪)去向文哥求情回來後，再做下最後的定奪。 誰知道，林雪夜奔求教於文哥時，竟見証到大嫂當場被文哥的手下鎗決的場面；林雪跑回來告訴大家這個消息，鬼見愁二話不說立即當場鎗決了阿信。 五個人沒多久才在慶功宴上所說的，經過這次事件後，我們五人自此要併肩合夥的義氣血話，看來就要因此失去意義了。 誰又料到，執行內清鎗決的鬼見愁，在上車離去之前，竟給了其中一人先前鎗決阿信那把鎗的子彈──而那竟然是一顆空包彈！ 接下來的旁白中說，他們都很清楚，這事只有他們五個人知道，他們只能緊守口風，一旦哪天洩露了出去，就是他們五人一起大禍臨頭的時刻。 原來，香港也有那麼「曲折」的黑幫電影──為了真義氣的曲折。但是台灣，為什麼是這樣「曲折義氣」的黑幫電影呢？ 我們真是誰也沒料到，一個只是跟和尚在河邊平起平坐的後壁厝二檔頭文謙(王識賢)，(影片就這麼)三言兩語(交代)就足以讓和尚對自己的「其他四根手指頭」，一舉從背後對他們暗下殺手。 真也難怪，飾演教唆文謙收拾艋舺舊勢力的幕後黑手、外省掛老大的鈕承澤導演，最後發現蚊子竟然就是他兒子時，也只能儘速趕到最後決戰的現場，嘴裡喊著去阻止，自己卻一屁股坐在牆角下暗自哭泣──原來，連導演自己也沒料到，他在電影中果真用了5隻自相殘殺的公「宰」，就揭露了台灣自解嚴(1987)以來，最是教這個地方的人民「熱血澎湃」的「公仔」真面貌！＃ §同步閱讀－＞偽善的烤肉汁甜頭：【情非得已之生存之道】(2008/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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