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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11 21:53:27瀏覽863|回應1|推薦8 | |
自從公公的撿骨、納甕、重新入墓之後,我總是擔憂不已,似乎不像學佛人應有的豁達與隨緣的自在。 公公是大陸來台的國軍人員,當年隨著政府抗戰奮軍來到台灣,也就此定居於台灣,直到開放大陸探親之後,才有機會再回到家鄉的懷抱,去看一看多年不見的家人,只不過,父母親都不在了,只剩下兄弟姐妹,也算了卻祂思鄉的情懷,這一見面,卻註定了他們相見的最後一面,自那時候起,公公再也沒有機會回家了,而他們再也見不到公公了,因為,自此之後,公公也就因心臟衰竭在睡夢中安然逝去.. 公公生前在大陸是〝拜拜〞的,至於是否信奉佛教或道教?則無從查考,只知道祂非常注重〝慎終追遠〞祭祖一事,生前常跟先生提及,所以,先生一直牢記在心,然因婆婆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不崇拜偶像也不祭祀祖先,也就只好將〝祭祖〞一事的牽掛深藏於心,以〝追思〞來表達我們的慎終追遠;而公公疼惜婆婆,秉持"娶妻隨妻"的呼應,與他孤家寡人的無依無靠,隨意婆婆本身的宗教信仰理念,不干涉也不涉入的隨性信奉,所以,在身故之後,婆婆也就以簡單隆重的基督教儀式辦理喪禮並舉行追悼會,安葬於基督墓園。 由於是基督家庭,也就沒有一般家庭所謂的〝三節祭祖〞〈端午、中秋、過年〉的祭祀禮儀,只是在清明時節或是重大節日時,才來到基督墓園為死去的親人獻花表達追思之意;去年冬末,公公忌辰,舉行追思會,並為公公過逝十五年之後,才將祂撿骨重新安置入墓,其時間上已超過一般習俗所謂的屆滿十年撿骨納甕的時間了,但是,因為基督教不迷信也無所謂的撿骨禮俗,自然而然也就順其自然,隨意就好,一切蒙主安息、永懷主息。 我以為撿骨時,必須莊嚴隆重,審慎的看待並妥善的處理,必要時,必須全家人守護在旁,看著公公開棺出土並喚醒公公的安睡,再秉告公公出土時快走,讓祂知曉、驚醒時,可以讓祂一路好走,並再一次得到安息;然而不是,基督的不迷信,與隨性的處理,省略了許多應有的禮俗與禮節,不禁令我們訝異也不捨,如此的重新鍬土開棺,不用我們的隨侍在旁,只有簡單的親人禱告秉知,擇日後就開始動工啟蓋,我覺得好心疼與不捨,也非常納悶:「為什麼這麼的不夠莊敬!?」無須親人在場看照?是怕親人看了會傷心?還是顧及親人看了會害怕?或是本來就不用如此?或者是教會禮儀的規定?或禮儀的約束?或是基督沒有這樣的禮數?還是考慮我們異地往返時間的不便?,所以,免掉許多的程序與繁雜,僅靠禮儀師的電話遙控,掌握所有的一切概況,並告知我們所有開棺過程的出衲與公公整個屍身的鑒定報告,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但在描述的過程中,卻讓我百般的不捨與疼痛,在我了解整個經過與狀況後,我悲傷的透過電話再一次詳述公公的屍身狀況讓先生知道時,先生靜默無聲的那一端,我感受到他的難過與悲傷,他久久的不能說話,顯然傷痛未能再次見到公公最後一面的遺憾,所有的傷心都凝結在電話的兩端,讓我們倆誰也捨不得掛斷電話,無聲的短暫空間裏,是我們倆對公公無限哀思的沉默與哀悼!!而我們在公務艱難的時刻裏,聽到如此沉痛的轉述,卻是我們舉步維艱最困難的處境。 待我們夫妻倆回鄉偕同婆婆來到基督墓園時,公公的遺骸已經燒成灰裝好置入於甕中,墳墓也已經建置完成,就等我們將公公的骨灰罈置入於墳中,再次地讓公公長眠於此,我心傷、不忍,一直掛記著火化時的公公,不曉得是就地火化?還是移地至火化場莊嚴的化燼?我鼓起勇氣問了禮儀師,禮儀師回應我:「就地火化」,我想到公公的骨灰與土合一,與那些無形的眾生骨灰沾染,心裏想著不妥,卻也無能為力,想著公公化為灰燼時的孤單,沒有我們的陪伴送行,是否就像微塵的低鳴?多多少少的骨灰也隨著塵土飛揚飄盪化為烏有?微塵飄飄、風淒淒,低鳴黯然的呼嘯聲,嗚嗚咽咽..我心酸的與先生捧著公公的骨灰罈,喊著公公的名,莊嚴地再次的將公公置入於墳裏,看著禮儀師蓋上最後的墓蓋,從此封住,就讓公公安息吧!我們的心,痛得猶如十五年前出殯時的心痛還要痛,雖然沒有出殯時的隆重儀式,只有家人簡單的禱告~告別式,卻也是我們深深的送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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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