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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5/12 03:48:54瀏覽785｜回應0｜推薦6 | |
| 朋友的孩子因參加校隊而影響課業，孩子導師要求他專心向學回歸主流教育。然而教練看重孩子運動天賦，無法諒解家長見異思遷。由於導師與教練的期許背道而馳，使得孩子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孩子的母親不忍見他為此掙扎、落淚，於是寫了mail問我意見。由於每種考量與選擇都會因人而異，所以我沒有下指導棋，只就自己的觀點與經驗分享心得： 「只要選擇了偏離主流教育的孩子，所面臨的問題就比同儕複雜，也注定要比別人辛苦；所以要以打球還是課業為主，應該讓孩子自己做決定(但是妳要跟他分析利弊)，畢竟日後要承受壓力的人是他。」 「如果確定選擇之後，家人就要充分支援，孩子有家人當後盾，才會產生勇往直前的信心。」 回信之後，我的心情不由得轉為沉悶；昔日女兒及兒子渴望在學業與才藝之間求取得平衡所遭受的風風雨雨，一幕幕開始在我腦海中翻騰。 女兒國小四年級考進一所私人芭蕾舞團，舞團陪訓時間訂在每天清晨六點至七點半；課程結束，女兒趕往學校，往往超過了上學時間。所幸女兒導師大力配合，非但不予施壓，反而會公開誇讚女兒堅持自己選擇的恆心及毅力。 可惜好景不常。女兒五年級換了導師，雖然開學時我就將女兒情況稟告對方，請她成全。但是新導師注重課業，無法認同個別差異；除了經常說服女兒晚上去參加她的補習教學，就是暗示女兒舞者前途黯淡，將來無以維生，不如趁早回頭。女兒不願屈服在導師價值觀之下，只好每晚撐著疲累的身體勤奮演練習題，以免因成績滑落而遭致話柄。 小學畢業之後，許多團員家長惟恐即將成為國中生的孩子無法再兼顧學業與才藝，於是紛紛要求孩子退出舞團；有心栽培後進的舞團負責人眼見自己辛苦付出不敵現實，絕望之餘宣佈結束舞團，從此遠離台灣。 彼時，離家不遠的知名舞團正好要組芭蕾舞團，無法忘情舞蹈的女兒於是報名參加甄選，並如願成為儲備團員。舞團規定學員必須保留長髮，而且每天傍晚務必要參加培訓課程；而當時國中生仍有髮禁，以及放學留校自修（多半是小考）的現象存在；舞團為此出面與校方交涉，並由校方開立證明檔案供學員隨身攜帶，以免在校園遭受不知情的師長為難。 儘管團員在校園可能面臨的阻礙都已預先排除，但是女兒在班上卻未能獲得保障。女兒導師雖然允諾支援，結果卻無擔當；她心情愉快時，甫放學就催促女兒趕緊轉往舞團報到；情緒欠佳時，她會對著拎著舞鞋準備離去的女兒拋出令人進退兩難的狠話：「妳現在不想聽課沒關係，明天英文小考若是少於九十分，就會死的很難看！」要不導師就拖延下課時間，讓等著獲准離開的女兒坐立難安。 練舞之前必須暖身，否則容易導致肢體傷害，團員因遲到而錯過暖身過程就是犯下禁忌；事後免不了要面對嚴厲的警告或處分。女兒因為導師延遲下課而挨罰的難言之隱，每週都會重複幾回。 由於身份特殊，女兒在校的言行都刻意保持低調，然而逢及特殊狀況時，她仍要背負非分之罪。某次女兒班級參加校際合唱比賽，關切成績的導師在賽前到會場做最後巡視；當她撇見隊伍中的女兒，立即皺起眉頭說出重話：「全班就只有妳的頭髮不及格，會影響整體儀容分數，妳根本就是害群之馬。」導師接著猛然出手，強行將女兒拉到隊伍背後。 事後女兒同學轉述經過，令人聽了無法麻木，我因而前往學校找導師婉言溝通。對方為此惱羞成怒，表示將要討回公道；結果導師的配偶打電話到家裡出言恐嚇，她也開始在班上排擠女兒；末了，班上僅有一位與女兒同病相憐的同學跟她維持互動，對方因抗拒導師勸阻，執意加入游泳校隊而被孤立。 女兒在導師強勢作風之下身心俱疲，數度表示自己無以為繼，結果她的舞蹈生涯就在國三時期畫下句點。 相隔三年兒子進入同一所國中，自從他進入角力校隊之後，又面臨類似問題。雖然角力隊的練習時間都排在課後，但是導師仍舊希望兒子全心投入課業；兒子不肯接受建議，師生原本合諧關係從此生變。後來兒子轉入橄欖球校隊，球隊練習及比賽時間經常與課業衝突，導師為此更加不滿，於是就以成績為由處處刁難兒子，甚至連他的言行舉止也動輒得咎，即使教練出面溝通也無法善終。 兒子較有主見，對於不合理的要求無法全盤接受，他認為參加球隊沒有違反制度，執意不肯退讓；而我也因女兒半途而廢的前車之鑑，決定支援到底。導師眼見馴化無望，最後索性不再過問，如此反而衍生發展空間，讓兒子憑恃著優異的體育表現，順利升至大學。 舊事重提並非追究過失，只是真實呈現當時體制內的扭曲現象。近日我讀了知名電視人「王偉忠」的傳記，他在書中鼓吹一個致勝信念—「順應天賦做事」。意指人應該從事自己擅長或能有較好表現的工作，才能勝任愉快。這個觀點無庸置疑，但回歸到體制教育的現實面時，卻未必能夠盡如人意。 由於目前教育資源多半側重在主流教育，加上當局規劃非主流教育的配套措施未臻完善，導致具有特殊才藝的學生無法貫徹生涯發展；這種制度缺失，往往也讓懷才不遇的學生意志消沉，只能在體制教育中隨波逐流，不敢放手一搏。 即使兒子有幸跳脫體制教育的捆綁，持續兼顧了升學及興趣的發展，但是前途並無保障。回顧昔日兒子那段不被祝福的另類升學歷程，我至今仍無法斷定當初他義無反顧的投入是否值得？唯一確定的是對於全家攜手走過的那段歲月我們不曾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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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