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畢露 - 搬弄是非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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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形畢露

2008/05/12 03:45:15瀏覽653｜回應1｜推薦5

臨睡前，我躺直身軀，舉高雙臂，在床上做伸展上肢動作。隨著手臂的起落，隱約感覺胸部有些異樣，下意識地把手探向乳房，竟然在底部觸碰到腫塊；繼續深入探索，腫塊還會因外力的施壓而在乳房下方游移。

怎麼會這樣？這一驚非同小可，我連忙呼喚外子前來幫忙印證，他也為擺在眼前的事實亂了手腳：「趕快去看醫生吧!」
「又不是趕著生小孩，得三更半夜上醫院，明天再說吧。」

老公今天反常了，以往上床就呼呼大睡的他竟然失眠，睜著大眼躺在床上不發一語，顯然這個突如其來的警訊對他衝擊不小。雙方沉默了半天，老公率先開了金口：「妳不要想太多，也許情況沒有那麼糟。」

我沒有作聲，暗地責怪自己粗心大意，不料老公竟拋出一個異於前言的問題：「如果真是乳癌怎麼辦？」

若是延續老公話題，肯定會徹夜難眠；為了不被假設性的問題擾人，我於是逆轉話鋒：「我要先把房子和保險受益人改成孩子，很多男人都會拿前妻的理賠金再娶；要是你也這樣，我會死不瞑目，那筆錢是我省吃儉用慢慢累積的，不能便宜了外人。」

我的回應把老公逗出笑聲，接著他就順著話題開始與我交鋒：
「如果我先走了，我希望能有個男人照顧妳；但是失去妳時，我卻不能有老伴，妳真沒度量耶。」

「哎呀，我是用心良苦，你別冤枉好人！當你兩手空空時，還是有女人接受你，就表示她是真心的，這種沒有金錢基礎的感情才可靠。但是，如果你手上有幾個錢，就不知道對方是要人？還是要錢？未免你人財兩失，弄得晚節不保，我的遺產還是留給孩子比較保險。」

「當我變成獨居老人時，總要找個伴照顧我吧？手頭好歹也要留點錢生活，所以妳不能把遺產都給孩子。」

「只有小Baby才需要別人照顧，好手好腳的人，不能自己照顧自己嗎？何況孩子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你為什麼非要再找老伴？」

「說來說去就是不准我再娶嘛，妳幹嘛盡說些歪理？……。」

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爭相不讓；在唇槍舌戰的過程，高低交錯的笑鬧聲不絕於耳。幸虧孩子全都外宿，否則必定會來敲門抗議：「時候不早了，兩位老人家該睡覺囉！」

早上老公臨出門前，慎重其事做出叮嚀：「今天一定要去看醫生喔。」

「知道啦，我會先上網掛號。」我平淡如常的反應，引來老公繼續緊盯；他走到我跟前，表情嚴肅地提出忠告：「妳不要不當一回事，讓醫生診斷，才不會耽誤病情。」並非我不在意，只是未成事實，沒有必要過度緊張；再說即使結果是壞消息，悲傷也無濟於事。

相隔二十多年再見，當年的醫生如今貴為主任；我卻由產婦變成病患，落差之大，實難預料。經過觸診之後，醫生對我的症狀略做了說明以及後續處置方式：「腫塊約有兩公分大小，應該是良性的，但是要檢查才能確定，明天來做乳房攝影。」

專業證實我的疑慮不是無中生有，為了暸解相關細節，我撥了電話請教患有乳癌的朋友。過來人的她最能感同身受，先為我做了心理建設：「不要擔心，通常百分之七十都是良性的！」再就近介紹名醫，還知無不言地把累積經驗傾囊相授。經此，我才知道自己搞了烏龍，應該掛「乳房外科」卻誤闖了「婦產科」；然而相較於當年她首選的「胸腔外科」，我所留下的笑柄還是無出其右。

傍晚老公返家，劈頭就問結果；我想緩和他的緊張情緒，於是又開起玩笑：
「醫生說老公沒發現老婆的乳房有腫塊，就表示他不關心、不負責；而且又說『這種配偶不要也罷！』。」

老公神情嚴肅地等著知道真相，不料卻又被損，於是沒好氣地出言責備：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胡說八道，真受不了妳耶。」
「不然勒？難不成要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到不行；連醫生都不能肯定現在情況是好？是壞？何必把自己搞的像被宣判死刑一樣悲情。」
「好啦，說正襟的，醫生到底怎麼說嘛？」
「可能是良性的，明天做檢查，下禮拜看報告。」
「我認為應該是良性的。」
「檢查報告沒有出爐之前，醫生都嘛這樣說，目的是讓病人減輕壓力；等到證實之後，病人還有時間哭，我說的沒錯吧？現在你不是也在安慰我？」
「欸，妳是不是被嚇傻了？從半夜到現在，妳一直語無倫次，我不斷配合著妳演戲，苦中作樂很辛苦哩！」

後記:
發現乳房有異常，掛「乳房外科」才是正確。由於我的無知，加上急於和二十多年不見的醫生重逢而誤掛「婦產科」，以至留下將被廣傳的笑柄。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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