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 cruise 加勒比海一趟,剛由海上漂流了一個星期回來。 坐的船十幾萬噸,戴客三千四百,除了深夜與清晨,四處皆是人 (humanity),各色各樣的人。
人多,以前我不怕。 從小一家六口住幾坪大的眷村房,家大門從不關,在人群中長大。 長大後, 從來也就呼群喚友,沒有一人獨處過。 來美國後才發現,地方大人少,有時得一個人獨處。 漸漸也發現一個人獨處是不但無法逃避的,甚至獨處是一種享受。
看 snoopy 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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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的故事(上) 也想起自己在職場混的起落, 我回他說:
“您的泡泡故事,讓我想起曾在那 buzzwords era 掙扎求生的日子。 從抓蟲到管理,一場江湖夜雨。 也吃過快樂藥 (antidepressant), 離過婚,列過不少次的 bottom 5, 最後整個系統 outsourced 到埃及,自己也被資遣。 辛而全身而退,今天還能做個老員外,那些曾有的唏噓,遲早也會跟著 dementia 淡去,而 癡呆就成了幸福。 ”
最孤獨的時候,是混到 manager,director以後,要給人打考績,或更甚,要提 bottom 5 時,明知那幾人會被資遣,可能會三餐不濟,流浪街頭,可是還是要狠心一刀。 有一次,還無私的把一個好友,列上名單。 那做決定的時候,是最寂寞的時刻。
很早也學會了,專業管理人,只有競爭者,是沒有朋友的。 要幹 manager,除了應酬,就只有一個人吃中飯了。
可是有時候,孤獨也是奢侈。 老婆嘀咕,小孩喊叫的週末,只想溜到球場走18洞,享受寂寞。 我有一同事愛釣魚,我不解。 他說,不是魚,是躲開老婆,一個人喝啤酒的享受。
友人寄來一 Email ,關於蔣勳說的孤獨。 我愛打小白球,也是追求那 solitude。
老了,變孤僻了,有時反而怕人多。
在船上一周,必須與同夥家人,同船共濟,與各色人種,虛與委蛇,更渴求孤獨。
只有偷閒找一個角落,找幾個小時,讀我的書,解我的數獨,跟自己相處。
老妻找不到我,氣得說,下次你自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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