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中,我們一早從休士頓開車向位於它東北方的柏芒(Beaumont)前進。兩城相距87.6英里,開了一個半小時抵達。
柏芒不大,面積85.9平方英里,原是以木材業和碾米廠為主的小鎮。1900年人口僅約9千人。1901年發現了石油,四面八方湧入採油礦之人,人口頓增至五萬多,所造成的繁榮,使它成為德州十大城市之一。70年代,達至高峰,人口約11萬9千,後受石化工業自動化的影響,人口略減至11萬5千,如今是11萬8千,這麼多年來人口幾乎沒什麼變化。它現為德州第24 大城。
德州能源博物館 (Texas Energy Museum)
此行重點為參觀位於此城的這座能源博物館。館前,綠油油的一片草地,在雨水的沖洗滋潤下,晶瑩清亮。也許不是週末,加上細雨霏霏,整座博物館的遊客僅我們四人。鳳北從事石油開發及管理三十多年,成為我們最佳嚮導,真是何其有幸!
一踏入博物館,即被牆上大幅地質結構圖案所吸引,二樓展示石油開發的歷史過程及圖片,還製作了會說話的塑像人物,增添了趣味性。我蠻喜歡有張顯示1901至1940年的石油發展分佈圖,只要按底下的紅燈,代表年份的燈一亮,產油地區的燈就相應亮起來。讓人對其分佈過程有個概念。
1901年1月10日,由總領Anthony Lucas負責挖掘位於柏芒城南紡錘頂(Spindletop)的一口井,挖到1,139英尺深時,噴出了150英尺高的石油,一舉成名,轟動了全世界。每天石油產量有十萬桶,那張噴油照片 The Lucas gusher at the Spindletop,成了永恆的見證。
藏油的地質結構有三層:最底下的生油岩(Source Rock),為古代的有機物經過漫長的壓縮和地下高溫加熱後,逐漸轉化成液態和氣態的碳氫化合物,由於它比礦層中的水輕,往上滲透到第二層;即中間多孔性的岩石(Porous Rock),這些碳氫化合物聚集到一起,形成油田,石油從這層開採;頂端的蓋層岩(Cap Rock),覆蓋著岩層,使石油無法穿越,而將它牢牢鎖在下面,不致散失。
今天的地質學家使用重力儀、磁力儀來勘探油田。地表附近的石油,可用露天開采的方式開採;埋藏較深的石油,需用鑽井才能開採;而海底下的,則需使用石油平台來鑽與開採。
為了將鑽頭鑽下來的碎屑及潤滑和冷卻液輸送出鑽孔,鑽柱和鑽頭是中空的,鑽井液由中空的鑽柱被高壓送至鑽頭,而鑽井泥漿則被這高壓通過鑽孔送回地面。鑽柱越來越長時,使用螺旋來連接在一起,可繞彎鑽井,從側面開採,而不損及地面上需受保護的建築。為便於長鑽柱的操作,一般在鑽孔的上方建立一個鑽井架來操作。
離開能源博物館時,原對石油一無所知的我,現約略有了粗淺的認識。
Spindletop – Gladys City Boomtown Museum
接著我們來到柏芒南邊的紡錘頂Spindletop –Gladys City 新興城市博物館。參觀這在當時噴出石油,成為全世界產量最多,劃下石油新紀元且扭轉了德州及美國石油經濟發展的過程。
這座博物館是1976年為紀念1901年紡錘頂鹽丘發現石油而興建,坐落於Lamar University 校園內,屬於該校所擁有並由其掌管。除供旅客遊覽,亦可做教學用。
1902年此地曾有285座油井開挖,600家石油公司註冊。可惜由於過度開採,許多油氣耗盡,盛景如曇花一現,1903年開始衰退。此後10年間,如同鬼域,直至1926年,有了深層鑽探的新技術,再度發現石油,此城才恢復了生機。
該館進口處,有間販賣紀念品的小店。往裡走,可看見四周有木板搭建的房子,反映出當年的生活,有石油交易、印刷機件、小木屋沙龍 . . .等,當中還有個醒目的鑽井井口鐵架塔模品。
館旁空曠的田野,正是當年紡錘頂油井處,隔它4英尺遠,於1941年建造了一座高25英尺的石碑(The Lucas Gusher Monument),紀念油井噴出石油這歷史性的一刻。
離開此地,朝今晚住宿的Longview城進發。一路上先是微雨,後來轉成滂沱大雨,雨刷都來不及刷,視野不清。肖娟與我擔心地直說:在路邊停停吧,可是英勇的兩位先生置若罔聞,照開不誤。還真有本事,終於安全地開到了Longview 。
次日,我們前去Kilgore ,參觀另一座石油博物館。
東德州石油博物館(East Texas Oil Museum)
這座博物館坐落於Kilgore大學校園,以電影、木偶戲、實際尺寸的人、車、店鋪、工具、動物、機件等來展示1930年代如何發現石油及新興城市人們的生活、工作與娛樂。空中不斷地傳來音樂及說話聲,很有臨場感,彷彿我們也生活在那個年代。這極具聲光效果的展覽,非常生動有趣,令人印象深刻。
步出博物館,想著德州命脈的石油工業,攸關多少人的生命財產,其中不乏曲折動人的故事。許多電影、電視劇的劇情皆以它為背景,膾炙人口者,就有連續劇「朱門恩怨」(Dallas)、電影「巨人」(Giant)。尤其「巨人」,由三位大明星伊麗莎白泰勒、洛赫遜、詹姆斯狄恩主演,明著是三角戀情,描寫愛恨情仇,實際上卻是展現德州因石油而致富的景象。也許是因詹姆斯狄恩拍此片時,電影尚未殺青,即車禍而亡,他那股桀驁不馴的味道,令世人更加懷念。影片中的「德克薩斯的黃玫瑰」曲調不由得在腦海中響起。
眼前出現泰勒玫瑰花園(Tyler Rose Garden),我們停好車進去走走。這兩天看多了不管是博物館,或是路上矗立於田野中,兩端不停的上下起伏,俗稱為「點頭驢子」(NoddingDonkey)的抽油機械(Pumpjack),這會兒有芬芳的玫瑰花來調劑,多麼美好!
忽然瞧見一朵碩大嬌豔的黃玫瑰,傲視群芳地亭亭玉立著。這時我突然明白~為什麼不是德克薩斯的紅玫瑰或白玫瑰?而是黃玫瑰!即使有人說這黃玫瑰是代表黑白混血的女子,可是有那麼多個版本,不必限於這一個。將我喜歡的一個版本okman所翻譯的動人歌詞列於下:
There's a yellow rose in Texas,
That I am going to see,
Nobody else could miss her,
Not half as much as me.
She cried so when I left her,
It like to broke my heart,
And if I ever find her,
We nevermore will part.
在德克薩斯有一株黃玫瑰,
我渴望去見上一面,
沒有人能忘卻對她思念,
但都不及我的一半,
當我離別時她淚流滿襟,
那真讓我心碎。
如我能將她找到,
我們再也不要分離。
She's the sweetest little rosebud that Texas ever knew,
Her eyes are bright as diamonds,
They sparkle like the dew;
You may talk about your Clementine,
And sing of Rosalee,
But the yellow rose of Texas is the only girl for me.
她是德克薩斯最甜美的玫瑰花蕾,
她的雙眸光采如鑽石,
晶瑩如朝露。
你可以諂媚你的克萊嫚婷,
也可以為你的羅莎莉高歌,
但那德克薩斯的黃玫瑰卻是我惟一的最愛。
When the Rio Grande is flowing,
The starry skies are bright,
She walks along the river in the quiet summer night;
I know that she remembers,
When we parted long ago,
I promise to return again,
And not to leave her so.
當那格藍德河水潺潺流過,
皎潔星空明亮,
在這寂靜的夏天夜晚她留連於河畔,
我知道她依舊懷念著
當年我們的離情,
我承諾將回到她身旁
永不再分離。
Oh now I'm going to find her,
For my heart is full of woe,
And we'll sing the songs together,
That we sung so long ago
We'll play the banjo gaily,
And we'll sing the songs of yore,
And the Yellow Rose of Texas shall be mine forevermore.
噢!現在我的心中充滿了悲傷,
我定要將她找到。
然後我們將一起歌唱,
唱遍往日的情懷。
我們將歡悅的彈奏班卓琴,
唱回舊日的時光。
那德克薩斯的黃玫瑰,將伴隨著我直到永遠永遠。
這首歌,迴盪心中,是此行很好的紀念,就這麼一路伴隨著我們,返回休士頓。
(待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