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生活營(深夜講堂14)
2013/01/03 21:52:05瀏覽1268|回應1|推薦0

生活營(深夜講堂14
沈政男

大二上(1988-1989),努力了一陣子,想要讓紫韻注意到我,而確實有那麼幾次,或者也沒有,紫韻似乎青睞了我幾眼,隨即又把目光移開,我終究放棄她的心還在資訊系那個呆瓜身上,或者她也還不懂得欣賞我這型的男生,我只能這麼說服自己。另外一方面,社會變革的號角從校外隱隱傳來,我告訴自己,必須把全副精神放在運動上頭,頗有一種不能再理會兒女私情的堂堂氣慨。

男十一舍地下社團噬菌體,這時已招募到十幾二十位社員,很多時候,127室已容納不下所有社員,必須找更大的聚會場所,而組織訓練工作,更須與校外人士合作,於是我們好幾次利用假日,辦理了社會運動生活營隊,選在校外場地,兩天一夜,上課、討論、吃飯喝酒、聊天到深夜,想像革命的豪情。

大學社團的這類生活營隊,不管是學術的、服務的、康樂的,到最後都會變成聯誼性質,單身來,成雙返,說穿了就是配對遊戲;但我們的營隊不是,議題、氣氛都很剛硬,很多時候意氣風發、義憤填膺,沒有浪漫情懷滋長的空間。

真的是這樣嗎?其實也不盡然,學生運動裡,帥哥美女還是很多,賀爾蒙是不長眼睛的,管你什麼國家民族公平正義夸夸其言,私底下還是隱約可見白天在課堂裡有人眉來眼去,晚間休息時間在戶外燈下繾綣低語。尤其在烏來花園新城這種風光明媚的地方辦營隊,很明顯有人是為了女孩子來報名,吃飽飯以後講師們圍坐在榻榻米談時事,年輕學生就一圈圈聊天、玩橋牌、講鬼故事,弄得好像寢室聯誼。

當時學生辦學運營隊,基督教長老教會總會熱心幫忙,有牧師來幫我們上課,也免費出借場地。

當時有一位林宗正牧師來演講,他身材不高但眼神堅毅,口條清晰,全程用流利純正的台語演講,相當有魅力,我聽完他的演講以後,更確認了自己是台灣人,不是中國人。

那時我們曾在淡江中學(前身為馬偕博士創立的牛津學堂)辦營隊,那校園有磚紅建築搭配大片綠草地,十分優美,角落的八角樓更是全台稀有(如附圖)。

也曾在台大附近溫州公園旁的長老教會總會事務所辦訓練營,那地方是尋常的辦公大樓,嗅不到宗教氣息。

在溫州街那場,請到了當時剛成立的民進黨裡,對於學運、社運相當關心的新潮流系三巨頭,也就是邱義仁、林濁水、李逸洋三位來幫我們上課。

李逸洋是少數新潮流的檯面公職人物,曾跟陳水扁一起因為蓬萊島坐監,那時已出獄,當上了台北市議員。他風度翩翩,口才也不錯,經常演講的樣子。

林濁水那時尚未被稱為台獨理論大師,但他講的題目就是台獨,那時他分析了台灣政局、中共黨內鬥爭、歐盟成立等等國內外局勢,在結尾的時候斬釘截鐵地說,一九九六年(第一次總統直選)是台灣宣布獨立的最好時機,而且成功的機會很大。嗯,果然是「理論」大師。

最後壓軸的是邱義仁。他遲到了幾分鐘,大夥兒在教室坐定等待,只見他穿著招牌的立領衫快步走了進來,坐下來以後喝口水,用手順了順額前大片又黑又直的瀏海,然後開始侃侃而談。他嗓音不宏亮,講話的時候或許因為眼睛不大,好像沒在看人,一逕隨著思緒辯證而去,但條理分明,話中不時閃爍著獨到的觀點,讓人眼睛一亮。有人似乎私底下認識他,發問的時候直呼他的外號「喇叭」,結果其他人跟著叫,一時教室內喇叭長喇叭短的。

在營隊舉行前,我們幾個窮學生一起湊了一、兩千塊,包了五百元一包的講師費想要聊表謝意。邱義仁離去的時候,又是腳步匆匆,擔任社長的我趕緊追了出去,遞上講師費信封

邱義仁這時停了下來,主動跟我握手,問了我的科系與名字,然後要我把講師費留著。

「好好加油,一起為台灣打拼。」他面露微笑地說,我內心感到有些激動。

(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thegloberover&aid=7195872

 回應文章

加藤鷹騷手弄汁
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2015/01/21 01:06
我聽完他的演講以後,更確認了自己是台灣人,不是中國人....


剛出版的《李光耀觀天下》中文譯作,李光耀提到兩岸統一問題,乾脆的表示:「台灣與大陸的重新統一是時間的問題,這是任何國家無法阻擋的。…李登輝當總統時,他發起台灣化進程,強調該島脫離中國。但是這不會改變最終統一的結果,這樣做只能使台灣人在重新統一實際發生更加痛苦。」 


李光耀為什麼如此篤定?因為,統獨問題的糾葛已如附腳藤蔓綁住台灣實在太久了,讓台灣長期陷入內耗,一點一點地耗蝕了台灣的競爭力,讓台灣變成今天停滯不前、被世界邊緣化的艱難處境。從這一點來說,李光耀說的「更加痛苦」,已不是預言,而是進行中的殘酷現實。 


當被問到「台灣當地的調查顯示,支持獨立的人比要統一的人更多。」李光耀直言「(這種民調)是毫無意義的……台灣的前途不是根據台灣人民的意願確定,而是由台灣與中國力量對比的現實,以及美國是否打算進行干預來確定的。這不是以民意調查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