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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20 00:03:04瀏覽1857|回應0|推薦2 | |
【內容簡介】 青藏高原東緣「民族走廊」因其間民族與文化複雜,被認為是解答中國民族歷史之謎的關鍵。本書以民族走廊上一關鍵民族─羌族,來說明漢、藏與西南氐羌系民族「邊緣」的形成過程。本書首先呈現當代羌族在社會、文化各方面居於漢藏之間的駁雜特性,然後說明造成此「羌在漢藏之間」現象的歷史與文化過程。此歷史過程涉及華夏以「羌」為其西方族群邊緣的宏觀歷史變遷過程,以及許多邊緣人群爭論、建構與遺忘「歷史」並改變其歷史心性之微觀過程。此文化過程涉及─民族走廊上諸人群在中國、吐蕃與近代西方殖民帝國之多重政治文化影響下,透過各種文化表徵相互歧視、誇耀與模仿而成為華夏、吐蕃、以色列人後裔,以及「有共同語言文化的羌族」之過程。藉此,本書對羌族以及中國民族之起源與形成,提出一超乎「歷史實體論」與「近代建構論」的新詮釋。 【作者簡介】 王明珂,1952年生於台灣。美國哈佛大學博士(1992)。現為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主要研究範圍是中國民族─羌族與中國西南民族,北方遊牧社會之歷史與人類學研究;研究主旨在於人類生態,社會認同與區分,及相關之歷史記憶與文化表徵等問題。1994年以來,多次到川西羌族地區進行田野研究。曾在台灣大學﹑政治大學與東吳大學等校教授歷史與人類學相關課程。 ◎關於關心四川大地震的深度書籍推薦 ---- 酷狗 與 型男 四川大地震的震央在北川綿竹一帶,很多人不知道這是中國唯一的羌族自治縣,那麼羌族的歷史背景又為何呢?台灣人在付出你們的愛心的同時,也請大家透過這本書來了解北川吧! 本書的內容可分為三個部份,主要是以中國華夏化過程中的邊緣理論來重新詮釋羌族的歷史記憶、族群認同與區分的問題。之所以選擇這本書來閱讀,最主要是因為本書作者採用歷史學者的貫時性研究,在歷史的連續性文化展演過程中,重新來探討一個族群的歷史事實與記憶本質;作者同時也沒有忽略人類學者該有的嚴謹田野調查法則,並且尊重羌族自身的詮釋權,虛心檢討過去漢人的自文化中心主義,以主位研究法來傾聽羌族自身的土著觀點。 或許我們也可以將這本書看作是一本歷史民族誌,其中有紀錄的部份,也有比較的部份,但是最讓人佩服的是,作者提出了他個人對於現實族群問題的關懷與獨特觀點,重新讓長久以來華夏化的各個族群,思考未來的出路與大和解的方法。或許,那就是超越歷史實體論與主觀建構論等等族群理論學說的另一條蹊徑:人道主義關懷,超越國家形式的資源分享體系。或許有人會覺得,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異中求同的族群融合理想過於烏托邦式的不切實際,不過,看完這本書之後,只要是對於族群問題有所理解並關切的人們,包括人類學及民族學的學者,應該仍然對人類的前途,族群衝突問題的化解,仍然抱有著一定的樂觀態度及信心。以下是我對於本書內容部份的簡扼介紹。 1、第一部份是介紹羌族的社會篇。作者以傳統民族誌的訪談法則,親自到羌族行政區中進行田野調查,試著用客觀條件論的方法,介紹羌族的生存地理環境,以及文化、語言等特徵。過去在客觀條件論下所主張的「民族」定義其實是值得懷疑的,近三十年來的人類學族群研究皆在在證實,無論是族群或是民族,都不是客觀的人類體質、語言或文化所能界定的。作者強調族群的認同與區分問題,其實牽涉到資源分享的經濟層面,所以他在第一部份的第二章中,以羌族各大村寨中的經濟活動型式,來著墨此地區人民的華夏化邊緣性質。因為,過去中國歷史上的羌族,其生存活動空間一直是處在於漢藏兩族間的邊緣,羌族對於我族及他者的區分,也產生了結構性的差異,例如「爾瑪」、「漢人」與「蠻子」,以及「一截罵一截」的族群體系,都是非常值得目前台灣所強調的同心圓史觀學者來重新認識的。 2、第二部份是介紹羌族的歷史篇。作者認為羌族的歷史記憶特質(或稱歷史心性,historical mentlaity)與漢族的英雄聖王故事(外向式,outward)不同的地方在於,羌族強調的是村寨間的弟兄祖先故事(內向式,inward),並藉以此來凝聚共同的歷史記憶,以塑造出所謂的羌族情感認同。對於羌族來說,從一個家庭到一個所謂的羌族想像共同體,都可以運用這種弟兄祖先故事的歷史模式(真實或想像的blood tie)來凝聚羌族人。在近代國族主義下的中華民族形成過程中,中華民族有其「典範」的建構歷史,而羌族本身也有其「典範」的羌族史,而典範的羌族史形成過程,作者在本部份中也有極其詳盡的介紹。 相關理解:1.「華夏、漢人與中華民族認同的形成過程」2.「漢化、去漢化與少數民族化過程研究」。前者為一宏觀研究,後者為補充此研究的微觀研究。 1.華夏、漢人與中華民族認同的形成過程 過去中國歷史學者常報持著「華夏起源一元說」,認為華夏民族或文明起源於黃河流域,然後向外擴張。近幾十年來,中國考古學者在中原之外地區發現了許多古文明中心,因此「華夏多元起源論」興起。然而這些邊緣古文明被發現時,都曾讓中國歷史、考古學者與一般民眾「震驚」。此顯示,在歷史過程中曾發生「失憶的過程」,以至於當真實的過去出土時,震撼了我們即有的歷史知識理性。因此對於歷史知識理性的考古,也就是探索這些邊緣地區古文明被當地人「失憶」的過程;這也是當地人成為華夏的過程。 與「失憶」同時進行的是獲得新的祖先記憶。黃帝或炎黃一直被近代中國人當作是本民族之共同祖先。雖然在二十世紀上半葉古史辨派歷史學者質疑這些古聖王之「歷史真實性」後,認真的歷史學者已不願去研究此一主題,然而近年來史學家已不自我設限於「歷史事實」,更積極從事「歷史記憶」與相關人類社會歷史現象的研究。由此觀點,「黃帝」、「炎帝」等聖王如何從戰國以來直到晚清民初,終於成為各個中國人的共同祖先,此一歷史記憶之形成過程值得深入研究。 這個計劃的重點不在於以一個體質、語言與文化的古老「起源」來詮釋一個當代民族的存在,而是以「過程」來詮釋此當代族群現象。由考古與歷史學來深入探索邊緣人群成為華夏的過程,以及,由黃帝、炎帝與大禹等歷史記憶的傳承與變遷,來銓釋當代漢族與少數民族的形成過程。 本計劃的相關研究專題︰ 一、以長江下游之蘇南地區(吳)以及中游的成都平原(蜀)為例,一方面由考古學探討一個華夏邊緣文明(如三星堆文化)的興起、維持與崩解的過程,一方面由「歷史記憶」角度探討來自中原的歷史與聖王記憶如何被吳與蜀的土著豪族假借,而使本地的人由於「失憶」與得到新的祖源記憶成為「華夏」。 二、「黃帝」、「炎帝」、「大禹」、「諸葛亮」與「成吉思汗」等英雄聖王記憶,如何在中國各個時代、被各種不同社會文化背景之各族群作不同的詮釋與解讀,如何在對這些符號意義與相關歷史的爭論與妥協中,「中國人」的本質及其族群邊緣不斷變化。 三、晚清以來,中國知識份子見於西方列強對中國與中國四裔之鯨吞蠶食,產生強烈的亡國滅種之危機感,於是在民族主義概念下將「漢」與「非漢」結合為「中華民族」,傳統的「四裔」轉為「少數民族」。這個過程,涉及重新思考十九世紀以來傳入中國的體質學、語言學、博物學、民族學與歷史學的本質,以及西方與中國學者結合這些學問所做的「民族調查」,與由此建立的知識體系。以及在商業帝國殖民主義所造成的世界權力秩序下,此知識體系如何改變傳統中國人之認同,並造就新的漢族、中國人、中華民族、少數民族等概念。 這個研究的重要性,在歷史方面,對中國人的起源此一問題,突破傳統的一元論、多元論之爭,讓我們更瞭解中國人的形成過程(the process of becoming)。或者說,多元如何成為一體的過程。在考古方面,可藉此強調文明興衰過程──表現在物質文明變遷過程上的環境變化,與社會結構與權力關係變化。以及,由考古與歷史資料來探討記憶與失憶過程(過去的主觀意義),這也是考古學與歷史記憶研究的共同關懷。此研究也可補充與修正近年來社會人文學界流行的「近代主義」──將當代世界許多的文化與認同現象,都作為近代全球性國族主義下的創造,而忽略了各地原有的文化與歷史背景。以更長遠的歷史發展角度,以及人類資源生態觀點,瞭解各種定義與範疇的「中國人」之形成過程,可以增進我們對於「歷史」與「民族」的了解。 2.漢化、去漢化與少數民族化過程研究 近二十年來,族群本質研究(ethnicity study)成為許多學科間的共同興趣。結合歷史學與人類學的族群現象研究,不僅使人們對於「族群」或「民族」有更深入的了解,也在這兩個學科內對於「歷史」或「文化」的意義產生一些新的省思。由族群本質研究著手,我們能深入了解中國人的本質及其歷史變遷。 以中國人的「起源」來說,此人群不只是始於遠古時期的一些文化、語言與血緣「源頭」,邊緣人群的認同變遷是許多中國人的起源方式之一。也就是說,漢人或華夏的一個重要起源為「漢化」。在此計劃中我們從個案的微觀研究上,探索漢化過程中相關的文化、語言與血緣的客觀變遷,與人們主觀的文化(包含身體、語言)想像、展示與建構。 「漢化」是中國歷史與民族學上的老問題。然而,一方面由於過去對「民族」之了解不足,許多研究常陷於浮面的文化變遷描述;另一方面,由於學者自身的文化或民族本位主義偏見,因而在詮釋上常強調非漢人群「仰慕華風」,或強調漢族對於異族漢化所報持的「戎狄進於華夏則華夏之」之寬容態度,也因此簡化了對漢化過程的理解。另外,中國研究者也常受「有以夏變夷,未有以夷變夏者」之說的影響,忽略了無論在歷史上或近現代以來都有漢族「去漢化」成為非漢族的例子。 與漢化、去漢化密切相關的是,近代中國邊緣各非漢族群的「少數民族化」問題。在此問題上,中國學者多傾向於「歷史實體論」,而近年來西方學者多採「近代建構論」。此二者或都簡化了中國少數民族的歷史與民族意義。我們認為此問題至少涉及︰傳統的漢與非漢關係,與傳統「中國人」的自我形象及異族意象;近代西方商業殖民帝國的擴張,及伴隨而至的國族主義、社會達爾文主義對亞洲地區的衝擊;新的「民族」概念的產生,與各種新學術如語言學、體質學、民族學、考古學、歷史學等之推波助瀾;在以上背景下的「少數民族」研究、調查、分類與識別,以及相關的歷史建構,以及包含非漢少數民族與漢族的中華民族建構。因此,「少數民族化」是一個中國邊緣長程歷史變遷的一部分;近代邊緣地區漢人「去漢化」成為少數民族,也是此過程的一部分。 這個研究計劃的執行,根據各學科研究者不同的田野與歷史資料,重新思考此一問題。在「漢化」發生的邊緣地區,漢人概念中都常有「生番」與「熟番」區分。我們在相關個案田野中,由歷史過程,歷史記憶與變遷,文化接觸與文化合成,生番與熟番區分及其效應,人群間的文化模仿與誇耀,人群間的敵對歧視與集體暴力等角度,深入探討此一問題。在各種社會認同與區分下人類各群體的婚姻禁忌與偏好,個人與群體間的歧視與暴力,相關的語言與文化創造、演示、模仿與誇耀(反模仿),以及歷史記憶的建構等等,都是相關的子題。 在個案的微觀研究中,我們也預備透過「族群現象」研究與生物及語言學者密切對話。在這些研究中,各民族之人的「身體」不只是一些有外顯特徵或無外顯特徵的基因集結,它更是被社會文化塑造、被個體展示與觀察認知的象徵體系;「語言」是溝通也是掩蔽(concealment)的工具,因此它可以被主觀認知、建構、純化,以凝聚人群或區隔人群。透過結合歷史與人類學以建立新的銓釋,以綜合歷史文獻與人類學田野材料,我們探索有客觀異同的體質與語言因素如何被人群主觀的分類、理解與展演,以造成族群認同與區分的歷史過程與相關人類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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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