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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19 07:24:28瀏覽259|回應0|推薦18 | |
1959年8月,張掖地委第一書記安振安振左傾蠻幹,一意孤行。一方面征調高台民工12000人上馬迎豐渠;一方面把夾邊溝農場遷址明水灘,放火開荒,建“50萬畝大農場”。1959年10月底一場特大暴風雪,凍死迎豐渠工地民工1200人。
安振的極左狂熱症已經病入膏肓,沒有了監督和制約機制,在生民塗炭之際,他提出了持續大躍進的口號,《河西報》的通欄標題是:秋田衛星高飛、大煉鋼鐵繼續進行、水利工程全面堅持,簡直是一片不屈不撓的叫囂。他首先在8月13日迎豐渠開工,打算仿效省上“引洮上山”工程,要把黑河(發源於祁連山,是張掖也是河西第一大河流)水引到明水灘,開辦一個50萬畝地的大農場開荒、新建12個國營農場的偉大宏圖,。可以說“引洮上山”和“迎豐渠”工程都是左傾機會主義路線脫離實際、脫離科學的產物。在1960年飢寒交迫的右派如戰爭、如瘟疫一樣大批大批在灘上死去,安振是始作俑者! 農村作水利工程,當地叫“上河工”,是一種自古延續的徭役制度。正常情況下有一定的時間,如十天、半月、或一月,就要輪換,並且服役期間要帶夠糧食,但迎豐渠安振卻破壞了規矩,一是沒有期限,二是沒有糧食也逼上,以致造成悲慘的結局其實是可以預期的。 蘇聯專家彼德羅夫的黑河河口80公尺高壩計劃擱淺後,安振仍是對黑河不死心,因此才有了修建迎豐渠的宏圖大志。迎豐渠仍是一項“十三陵水庫倡想曲”式的超越歷史時代的大工程,完全在安振的個人意志下匆匆上馬。安振征調高台縣民工12000多人,騾馬大車3000餘輛奔赴黑河工地。民工在張掖下火車,徒步到黑河口上工,他(她)們背著鋪蓋,抬著土籃,扛著鐵锨、洋鎬,排成一字長龍。黑色的人流長數十公里,後不見尾前不見首,緩緩移動,就像秦始皇的大規模勞役再現歷史。 一萬多餓著肚子的人,委頓無力地麇集工地,工程緩慢地拖入十月末的氣候,一場早來的暴風雪, 把整個工地壓在一尺多厚的雪層下。一萬大軍被凍僵在大戈壁上。男女混雜在既不擋風又不避雪的芨芨席棚裡 ( 註一 ),飢寒交迫,等待死亡。工地幹部打電話,搖酸了胳膊才讓電話鈴聲響在安振辦公桌上,報告工地情急。小秦始皇安振把電話機按下,一語不發,好像存心把棘手的迎豐渠忘了,把死亡線上的一萬二千“黔首”置之腦後不屑一顧。左右的人畏安振如猛虎,安振不提迎豐渠,誰也不敢提起這把涼壺,一萬多條的生命就這樣被遺忘在遙遠的雪地上。 可憐迎豐渠的民工只有設法自救,劈大車烤了火,宰牲口充飢,男女偎抱取暖,然而依然無法阻擋死亡的降臨,人們就這樣偎抱著面對死亡。根據上世紀九十年代編纂的《高台縣志》記載,修迎豐渠死亡1200人,損毀大車1500輛。當時安振一聽毀了大車千輛,暴跳如雷,搖電話罵高台縣委,說他們派上工地一萬二千個賊,要高台縣委負責巨額公共財物損失!至於大雪凍死的1200名黔首,那些在安振眼裡的賊,小秦始皇卻不置一辭。迎豐渠事件再次證明了人命卑賤如浮蝣,只有兀自的爬行在天災人禍的的險道上,官吏的冷漠與绝情只須放下惱人的電話聲響,就以為災難已經遠離;身在公門好修行,修得好來名利易得,修得不好下十八層地獄更容易。 註一: 芨芨草可以編席,是西北乾旱區的一種叢草,叢生無主幹,質硬,不可做睡席用,只可搭棚用,也可以糊泥做屋頂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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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