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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1 12:42:46瀏覽402|回應0|推薦3 | |
2.對中國哲學的積極態度 引人注目的是,對中國哲學發生興趣的西方哲學家數量正在增加。他們相信,中國哲學中有一些東西值得西方哲學家去學習,這在當代西方哲學(特別是在後現代哲學)中變得比較流行。我認為,一般而言,對中國哲學的這種積極態度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好奇,另一種則是謙遜。 歷史地說,西方人對中國以及中國哲學的興趣從中世紀就開始了。可以理解,對西方的先輩來說,遠離他們國土的大陸是非常奇特和有吸引力的。他們對中國的一切都非常好奇,對到中國的傳教士帶回的中國物件和中國哲學也很感興趣。在18-19世紀,當時的許多貴族家庭非常時興有一間特別的中國房間,用來自中國的絲綢或繪畫裝飾這個房間。在18世紀的法國,知識份子中也有一種潮流,就是談論中國和中國文化,引用一些對中國經典的翻譯,比如伏爾泰的《中國孤兒》(1755)就是對中國元代古典悲劇《趙氏孤兒》的法文翻譯。然而,我認為,這些知識份子對中國文化的心態主要是對新奇之物的好奇,而不是認為他們有必要關心中國哲學。不過,西方人瞭解中國和中國哲學總比忽視或否定要好得多。 對中國哲學的另一種積極態度就是謙遜,即某些西方哲學家非常希望能夠從中國哲學中學習到許多東西,用以支持他們的哲學理論,或者是拯救危機和衝突中的西方哲學。譬如,在第一種情況中,萊布尼茲對中國哲學的興趣,目的在於構造他的單子論。有明顯的證據表明,萊布尼茲在1701年收到法國著名的傳教士白晉(Joachim Bouvet)的來信後,更加確信了這個信念。白佳昔在信中附上了伏羲易經圖。珀金斯在他的《萊布尼茲與中國》(2004)一書中描述了這個過程。他在書中寫道:「當萊布尼茲提出一種僅僅基於零和一的二進位算術體系的時候,他意識到,這證明了上帝是如何從一和無中創造出一切的。因此,他用這種二進位制的數字畫出了一個圓形圖案,並於1697年送給了布朗斯維克的郎多費公爵。……考慮到這種數位系統可以幫助傳教士作為解釋工具,他把對此的一種解釋於1697年寄給了格萊馬,1701年寄給了白晉。……當時,白晉正在研究易經,確信它包含了某些神秘的知識,因為它與伏羲和最高主教有某種聯繫。正在這時,他收到了萊布尼茲對二進位的描述,因此白晉對這兩種二進位的相似性——他看作是同一的——感到震驚。這種相似性特別令人感到驚訝,是因為陰陽圖的傳統排列,即邵雍所做的《暹闐圖》,稍加改動,就成了萊布尼茲二進位制的排列。白晉確信,陰陽圖就代表了二進位制,1701年他把這寫信告訴了萊布尼茲,這使得萊布尼茲也確信了這一點。1703年,萊布尼茲把他的《二進位算術的解釋》一文送給了巴黎科學院。這篇文章就包括了對二進位算術及其與陰陽圖之關係的解釋。隨後的信件都是在討論這種關係。由於萊布尼茲相信存在一種中國演算法,因此二進位制與陰陽圖之間的聯繫就對萊布尼茲關於中國的看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個發現使得萊布尼茲更加相信,古代中國的智慧超過了近代中國,他相信,歐洲人可以幫助他們重新發現這些真理。這種聯繫也使得萊布尼茲逐漸確信隱藏於中國語言背後的理性結構。」(Perkins,2004:第116-118頁)這段引文足以有助於我們更好地理解萊布尼茲的思想與中國哲學的關係。由此可以得知,萊布尼茲的二進位思想的確是西方哲學與中國思想交流的結果。 海德格爾也是意識到中國思想對西方哲學具有重要意義的哲學家之一。叔本華非常欣賞印度的佛教思想,但與此不同,海德格爾更尊重中國哲學中的道家思想。他與中國哲學家蕭詩毅於1946年合作把《道德經》譯為德文。雖然這個工作沒有完成,但顯然,海德格爾受到了老子《道德經》思想的啟發或影響。蕭詩毅在回憶海德格爾的文章中描述了當時的情況:「當我們於1946年春天在弗賴堡的木材市場廣場上會面時,我得知海德格爾有意翻譯老子的《道德經》。當時,他向我提議,我們可以在這個夏天合作在他位於托特納堡的小屋裡合作翻譯《道德經》為德文,因為只有這個夏天他才能夠暫時不做他的工作。我很高興地同意了,確信海德格爾的思想會對經過災難性的世界大戰的德國人以及西方世界產生影響。不幸的是,我們並沒有完成這個計畫,但我仍然深深地感到,這個工作對海德格爾產生了重要的影響。有一次,海德格爾本人曾對他的德國朋友說,通過從事對老子思想以及孔孟思想的工作,他學到了許多東方的思想。」(Paul Shih-Yi Hsiao,1987:第93頁) 更為明顯的是,後現代主義哲學家喜歡從中國古代哲學中尋找他們的思想資源。霍大維(David Hull)在他論述現代中國與後現代西方的文章中,就試圖用現代中國的方法解釋後現代的西方,他力圖表明,「傳統中國哲學包含的思想資源可以回答關於現代性與後現代之爭所表現出來的某些問題。的確,霍大維是要真正表明,古典的(也可以說成是『前現代的』)中國思想就是後現代的。特別是,他認為德里達的延異概念以及無法由表達真理的哲學話語所掌握的東西所具有的首要性觀念,對道家和儒家思想都是核心概念。」(Lawrence Cahoone,2003:第512頁) 毫無疑問,逐漸關心中國哲學的西方哲學家數量正在增加。我認為這對中國哲學與西方哲學之間在不遠的將來相互之間更好地交流具有重要的意義。但在我們評價這種前景之前,我們應當清楚中國哲學這個詞究竟意味著什麼,或者我們是在什麼意義上使用這個概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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