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產的芝麻小事 4 : 溜鳥前輩

從前從前有個女強人 : 張媽媽,非常有遠見的在汐止買了一大片的山坡地,到底有多大呢?從馬路旁的警衛管理室到最裡頭,直線開車都不只十分鐘.後來地目變更為「建」,開始整地陸陸續續蓋房子,大部份是別墅造型 ; 隔幾年蓋一批,就是現在的伯爵山莊.

張媽媽以勤儉起家,平時我們在接待中心,影印紙張使用後還必須翻過來,空白面再繼續使用;已經七十多歲的她,親自示範擦桌子,只能用一張衛生紙,決不容許浪費,所以她的兒女在她嚴格的身教,現在個個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家.

二十多年前,伯爵山莊才剛起步,蓋沒多少房子;廣告強檔期間,我們一大票三十多人在接待中心上班,當時那個地方還算偏僻,山坡地雜草叢生挺荒涼的;白天,有客戶進進出出參觀樣品屋,附近也有許多工程人員施工,還算熱鬧,到了晚餐時間過後,幾乎沒有外來客,又不能提早下班,既冷清又無聊的要命.

有一個晚上,大夥兒又無聊的不知道幹什麼好,不曉得怎麼談起,從誰的膽子大 ?演變成 : 如果有人敢脫光光在伯爵山莊跑一圈就有賞,七嘴八舌慢慢地起鬨,你五百、他一千的掏出錢堆疊在桌上,喧鬧中竟然堆了一萬多元.

剛退伍沒多久的菜鳥,看起來長相斯文、戴著眼鏡的小聶,出忽意料的當著大夥兒面前,二話不說,脫的赤裸裸,就在眾售屋小姐的尖叫聲中,衝出接待中心,所有的人也跟著他跑出接待中心.

眼看著他光溜溜,赤腳跑在山莊的社區路面,路燈照射著他的背影,大家忍不住的笑彎了腰,幾個男生跟在他後面護航.許久,才看到他滿身大汗的跑回來.
我們在場三十多個男男女女的同事,當然是願賭服輸,心甘情願的讓他賺那筆意外之財.事後我們也很君子,沒人笑他,也未曾再提起過.

現在的長庚大學溜鳥俠事件,讓我忽然回想到,當年嚴肅的大老板張媽媽並不知情,否則不知道會不會把他記二大過、二小過 ? 或直接開除?

本篇文章刊登於 自由時報 花編副刊￡閒話雜貨舖 07/12.2004. (亞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