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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22 15:18:14瀏覽1870|回應4|推薦14 | |
走進夸乃海七:遠方的樹林 在夸乃海的第三天,終於盼到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文凱指著遠方的山頭,說今天我們到挖蟲草的樹林裡去。 在往西寧的車上,他就不只一次的向我提到他和叔叔挖蟲草的樹林,不擅言詞的他,沒法說出樹林的十分好處,但我沒忘記那時他眼睛裡射出的光采。 出了村子往北走,過了個假山頭,突然間前方拉雞山的身影就巨大起來,越走得近,越驚歎於它的偉岸。這兩日天氣漸晴霽,氣溫漸暖,原本山腰上的積雪已融,但山頭上依舊白雪靄靄,在金黃陽光的照耀下,一山一原的翠綠,再加上山頭一線的雪白,那明亮的顏色,我想是任何調色盤也調不出的吧! 山坳子裡有一條往西寧的便道,有時也傳來一聲摩的(摩托車)的響聲,羊販子也是走這道兒趕羊到西寧去,可文凱卻不帶我走那個道兒,我們走的是山頭上一條起伏的小徑,短草間隱約可見一條牧羊人走出的路跡,但也因為走在山頭上,所以能居高臨下把四周的景物遠眺的更清楚,較遠處有一道很深的山谷,像是造物者的鬼斧在大地上直劈就的一道傷口,看著很觸目驚心。 這裡的海拔極高,約已接近玉山山頂的高度,遠處的白山頭,如我估計的沒錯,應該就是拉雞山最高的山峰,高約四千四百多公尺。在這麼高的地方行走,稍一加快腳步,呼吸就顯得急促,日頭雖大,但不時颳起的山風衝進鼻息,卻有著冰箱冷藏室的清冷,嗆的人直打哆嗦,在山頭上行走的文凱,輕快的像隻在波浪間跳躍的海豚,而我則是隻邊走邊看的座頭鯨,我們以全然不同的速度游過這片如波浪般的無盡山頭,漸漸,我的呼吸重了,腿腳也酸了。 「你怎麼走這麼慢啊!走快一點嘛!」「你走這麼慢,跟不上,待會兒找不到路,怎麼辦?」文凱的口氣越來越不客氣,即便他一路玩著我的數位相機,可是還是得一再的在前方等我。山裡孩子的腳程本是我們追不著的快,這在雲貴的山區我早已領教。但他一催再催,催的我脾氣也上來了,我沒好氣的說:「我們平地人走山路,本來就走得慢,你等一下會怎樣?」他的回答也妙:「我怕你在後面跟不上,會生氣。」我聽了不覺好笑「那你不會陪我走慢一點嗎?」他楞了一會兒,也笑笑……呵呵,這個實心的傻小子,只怕我生氣,就沒想到要走慢點兒。 轉過幾個山頭,在山勢平緩處見到一戶放牧犛牛的藏族野人家,他們一頂白色的小野外帳,白色的小三角,像朵最娉婷的水仙綻放在綠草原上,再遠處是拉雞山雪白的山頭。山形、地緣、和三角帳形,構成一曲曲圓滑律動的曲線,在草原間輕快的擺盪著。 老天似乎還覺得色彩不夠,在天空最天青雲白的時候,還安排了一匹棗紅的小馬,害羞的從我們身邊直往坡上跑去,在山坡上,牠棗紅的身影,扣上雲白天青,嘩,今天的不可思議調色盤裡,除了草綠、雪白,又多了三種濃重的彩色了。 文凱指向近處一個高聳的小山頭,說我們就走到那裡好了,我看見山頭上有個五顏六色的風馬旗,那裡想必然是附近最高、視野最好的地方了,否則牧人不會在上頭整了座神聖的風馬旗。 好容易爬上了風馬旗山頭,文凱高興的指著對面的山壁:「那就是樹林了!」隔著一條深不見底的山谷,對面壁立的山崖就像是座「翡翠屏風」,不過松林並不茂密,這時節松葉也並不蒼綠,看著這松林,我並不能感受文凱的喜悅,因為在台灣的高山裡,比這好看的松林我見過太多了,但我也能明瞭文凱那麼想讓我看這片松林的原因,因為在這片盡是草原的地方,樹木真的是太稀少了,像這樣一片松樹林更是稀奇啊! 這不禁讓我想起一部叫「喜馬拉雅」的片子,片子描述的也是全然不見樹的喜馬拉雅荒原,最後,片中的喇嘛畫下了一棵大樹為全片做結,而那樹,竟是全然宗教畫樣式的,讓我懷疑他終究還是不曾見過樹! 終始不曾見過大樹,或會為了見到一片樹林而激動,這種草原民族獨有的情懷,來自台灣的我們大約是很難感受的吧!但我還是很感謝文凱的好意。 「蟲草就在對山那片樹林裡嗎?要怎麼過去呢?」文凱神祕的笑笑「還遠呢!」他指著更遠方的山頭「走到那裡,還要走過去一點才到,大概還要一天才能到」他吞了口口水,笑的更加詭異「不過像你這樣走,一天大概還到不了喔!」……唉!感覺又被羞辱了! 「不過你明年五月來,我和叔叔可以帶你去挖蟲草喔,我們可以請奶奶做些大餅,帶到山裡去,走幾天都不是問題……」「那裡的樹林很漂亮,裡面還有很多動物……」 望著遠方的樹林,我心裡默默的做了約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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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