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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2/25 11:16:43瀏覽580｜回應3｜推薦9 | |
想起盧洨誠被狠踢一腳的模樣，被槍擊頭部的慘狀，我又閉上了眼睛。如果我沒殺了妹妹，或許爸媽還會警局裡等著保她，而我們家也會被警方搜索吧？。
「那很好啊！該找到的都找到了。」
該死的也都死了。我壓住內心想說的欲望，猛然閉嘴。
他點點頭並沒接話，似乎講其他的偵查情節並不恰當的樣子。然後又陸續問了我幾個問題，包括工具箱男與國中生夾持我的經過，他們如何發現毒品，如何毆打盧洨誠，手槍如何走火等等。當然，最後還加上一連串跟妹妹死前一段日子相關的問題。
一小時過去了，大叔問得也差不多了。他只是簡單告訴我，既然我的健康狀況沒有問題，也認罪了，依照程序今天就得移送，等起訴，然後開庭。
「好吧，今天就到此為止，我還得做一份完整的調查報告給少年法庭。」他站起身來，把錄音筆關掉。「待會就請妳的爸媽進來話別吧！五分鐘。還有，我也見過不少少年犯罪，妳的罪行的確重大，但是情節跟動機卻不是最令人髮指的。我還會請法官安排一次心理測驗，證實我的看法。鐘小妹，我希望妳這次認罪，是真心誠意的懺悔，還是有許多人從感化院出來後得到新的人生，千萬不要放棄。」
我點點頭，一邊還聞到那若有似無的酸臭味。
「我會的。」臉上的淚痕已經乾涸，心裡卻又暗潮洶湧。我沒把握見到父母時會不會又情緒崩潰。
我或許會接受法律制裁，或許會接受感化教育，但妹妹呢？妹妹也會有新的人生嗎？
這個時候我誠摯希望人死後有靈，可以降到陰間，喝下孟婆湯，走上輪迴之路。這樣，或許我在人間活著的時候，可以稍為猜想到妹妹已經投胎重生，給自己一些安慰吧？
檢察官走到門邊，要警察請爸媽進來。
看到媽媽牽著小湘的手走到床邊，我早就淚如雨下。小湘看到我哭，她也嗚嗚嗚地哭了，我們三人就這麼抱著痛哭，彷彿世界上沒有時間的存在。
我哭著向媽道歉，向小湘道歉，我沒有辦法再陪她們生活，家裡也要蒙受汙名之累。但媽媽只是拍著我的背。
她說：「媽媽只祈求妳能平安回來，真正的自新，不要再讓我們傷心了。」
爸爸從後面抱住我們，他也忍不住流淚：「媽媽跟我的生日以後都停辦。等你真正回到家裡，真正的重新做人，我們再一起慶祝，好嗎？」
我嚎啕大哭，我為自己的罪行而懊悔，為妹的死去而悲傷。她曾經是那麼的叛逆，那麼的壞，但小時候最喜歡黏著我玩的就是她。我想起她童時那清澈的雙眼，天真的笑容，怎麼小學以後我和她就漸行漸遠了呢？
門外剛報到的女警正在交班，時間差不多了，檢察官往我們這邊瞧，我猜想是要來拘提了。
小湘擦了擦眼淚，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小包東西。
「姊姊，我們來吃。我們來祝媽媽生日快樂！」
媽媽再度泣不成聲，嘴裡斷斷續續說著不要了不要辦了……整個人卻把小湘抱得更緊。
我哽咽著幫小湘打開海綿捲的包裝，那是超商買的，一小片海綿捲蛋糕。或許昨天小湘就藏了在口袋裡的吧？
我用手指掰了一小瓣下來，放入嘴裡。海綿蛋糕傳出淡淡的甜香，還雜有淚水的鹹味。我其實吃不下，淚水早把眼中的爸媽洗得一片模糊。
我聽到檢察官和女警們走向我的腳步聲，在病房裡，那聲響沉重而低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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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