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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的葬禮隨筆(二)
2011/08/10 22:26:14瀏覽858|回應0|推薦0

生育之恩

婆生了一大堆的孩子,其中一個二叔,因為小時候很頑皮,老是喜歡放火燒鄰居的房子,婆不得已,將他送給高雄一個公務人員家庭當養子,送過去的時候,因他們是服公職的,因此生活過得比在婆家還要好,吃香喝辣的,穿得體面,生活過得很優越,反而婆家過得非常窮困,有一餐沒一餐的,但過了三、四十年之後,二叔的養父母都過世了,二叔結婚後,生了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兒子是腦麻的,也因為有了這個討債的小兒子,二叔家就被這個孩子拖垮了,住的地方只一丁點大,小的好像雞籠一樣,日子過得很缺錢,也很辛苦;二叔在聽到婆過世之後,說了很多的理由,不來參加婆的出殯儀式,說是要包白包就好了,大伯十分不高興,回嗆他說:「如果不能來,白包也不用包了。」就這樣兩兄弟吵了起來,大伯怪二叔不念生育之恩,二叔怪婆把他送給別人當養子,讓他一生都受苦,因此在訃文上他堅持不要寫上,他說:「早就把他送人了,死了才要掛上孝子的名,也不用了」。

 

最後還是在訃文上填上二叔的名字,畢竟生育之恩不可忘記啊!況且婆生前對於把這個兒子送給別人,內心很不忍也不捨得,經常在唸「若不是那個孩子,一天到晚放火燒鄰居的房子,我不會這麼忍心將他送去。」是啊!父母親即使再辛苦,都不會將自己的親骨肉送給別人的,更何況是婆,雖然那個時代,生活真的很辛苦,婆自己生了五男四女,一個夭折,一個車禍過世,就這個二叔調皮,婆在年輕時,爲了養活這一大群孩子,每天天未亮就挑著擔子沿路賣饅頭、包子,賣完了回程時又去批發新鮮的魚沿路賣回家,一大家子的責任全都扛在婆的身上,爺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全家的生活都靠婆一個人支撐著。

 

大腳婆婆

婆那一雙腳,不知走過多少里程的坎坷路途,走過多少的鄉鎮,刮風下雨也得行,懷孕挺著肚子也得行,甚至剛生完小孩,依然要挑起擔子出去叫賣,看著婆過世後露在往生被外的一雙大腳,真的要對著這一雙腳行大禮,沒有這一雙走遍鄰里鄉間的大腳,這一大家子的子孫焉有活命的機會呢?但婆的這一雙腳,在往生後只能穿上一雙紙黏的繡花鞋,這個辛苦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呢?

 

「入棺」之後的頭七法會,在615日的早上九點舉行,「頭七」就是人死後的第七天,依照道教的說法,在第七天死亡的人才知道自己已死亡了,在茫茫四顧之下,需要道士指引到終南山道,魂魄才有依歸,因此,頭七這一天需要舉辦法會來引渡,定且告訴亡者,你已不屬於人間道了。

 

入棺後的清晨三點,看護說爺一個人自言自語,好像跟人在對話,因為他講的話看護聽不懂,因此就解讀爺在跟婆說話,那時候婆剛過世不到24小時,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已經過世了嗎?還是因為爺思念婆太甚,睡不著覺,自己在那裡自言自語呢?爺自己也說不清楚,因為爺也因為身體機能退化,無法行走,甚至連語言也無法表達清楚,人邁入老年,身體總是隨著年齡成正比,越年輕身體越好,越年老身體當然就越不好,這是必然的。

 

婆的出殯儀式在往生後的第十五天舉行(622日),剛好滿半個月,家裡放著一副棺木半個月,真是很不方便,況且客廳又窄小,每次通過走道,總要與那一副棺木擦身而過,有時候我真的會害怕,放太久了會不會流一些什麼東西出來,想一想婆躺在那個那麼小的空間中,會不會難過呢?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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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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