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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罪惡假汝之名-非關正義(三)
2006/09/17 13:43:14瀏覽2042|回應0|推薦10

 對雪平怨恨最深的原來是安藤。

 瀨崎、牧村與雪平產生關連也是因為安藤。

 這一切都源自五年前柏青哥店的兇殺案,連續殺人後脅持店長的17歲少年豐,被雪平一槍斃命。安藤和豐在孤兒院相依長大,為了幫助安藤上大學,豐努力工作,卻連微薄的薪水也遭到壓榨,安藤和豐追討公道卻被暴力凌虐,豐為了保護安藤終於走上極端,而安藤心痛的看著豐死於雪平的槍下。

 接下來的人生,安藤只有一個目標:「五年來活著只為了向你復仇,要讓你嚐嚐像我一樣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

 他架設「是誰unfair」網站,連結不義的受害者懲罰不義,自己則同時進入警界,伺機報復雪平。他以為接近雪平是報復的起點,卻不懂現實人生的法則不是如此。在人的世界裡,親近是了解的加分,了解是愛的加分。走進雪平的世界,安藤發現拔槍射殺豐的不是真正的雪平,是貼著「懲罰犯人」標籤的刑警,那是雪平刻意偽裝的正義之神。脫下盔甲的雪平,是那個滿屋凌亂,不懂生活的女人,拼命努力仍然當不好母親、妻子的女人,而那樣的柔弱笨拙,卻是安藤所愛。安藤錯了,他錯在愛上做為人的雪平,卻無法不恨做為神的雪平。

 因此,當他把報復目標設定在傷害雪平所愛時,就讓自己踏進了陷阱,會愛的雪平是人不是神,安藤如何懲罰?當蓮見的罪行曝光,當佐藤被誤陷,雪平的確情緒崩潰了:「如果當個家庭主婦也好,每天送和夫出門,送美央上學,那樣就不用逮捕朋友和丈夫了。原本相信的人,最後都幻滅,所有的人都背叛我,我不相信任何人了。」

 愛的失去、愛的背叛,雪平的痛苦不正是安藤所期望。錯了,痛苦讓雪平回到人性的無助與孤獨,那卻是安藤所愛,他緊緊的擁抱雪平,接納她所有的對與錯。如果有救贖,與其說安藤死於雪平槍下是他的救贖,我寧可相信是在這一刻。

 因為不是第一次看這部日劇,在已知結局的情況下,我特別留意瑛太在整部戲中的表情變化,在這場戲裡安藤始終維持愛與憐的情緒,不像其他和雪平相處的場景,只要不在雪平的視線裡,安藤的表情立刻陷入陰沉。

 這是安藤的悲劇,雪平用神的方式懲罰不義,安藤卻用人的方式。如前所述,在分配公平、程序公平和匡正公平的正義圖譜中,雪平只執行匡正不義,她不問誰是誰非,不問過程如何,不顧人情義理,只問目標:「誰是罪犯?」然後「懲罰犯人」。這樣的二分,簡化了情感的困擾,卻強化了破案的效率。

 可是安藤無法這樣自欺,茹素的他怎能對噬血釋然,每一件殺人案即使宣稱「懲罰不義」,仍是罪惡感與內疚的累加,對雪平的怨恨,我認為他早已失去自信,他只是希望在雪平手上要一個命運的歸宿。復仇對他實在太沉重了,既然所有的事件都由他這個黑幕所操緃,綁架美央卻不傷害美央,如何重擊雪平。可是安藤不但無法傷害美央,甚至不忍讓美央重演自己的命運,成為孤兒。

 美央對安藤說:「媽媽討厭美央,因為美央不會講話,美央是個壞孩子,所以媽媽不想住在家裡。」

 安藤回答:「媽媽為了大家很努力的工作,你要相信媽媽。」

 為雪平辯護的過程中,安藤不自覺的合理化雪平的行為,對她的信念產生移情作用。怨恨必須很偏執,怨恨必須很無情,雪平做的到,她只要戴上「正義」的面具即可,但安藤做不到,正義太複雜,那不是有情的他可以無情以對的。所以他選擇讓雪平終結他的人生,留下遺憾。

 山上薰告訴雪平:「如果奪走你所愛的人是安藤的目的,那麼他已經達到目的了。」我其實不太喜歡這種一廂情願的解釋,彷彿安藤讓自己成為雪平所愛,因此安藤的死對雪平可以成為某種形式的報復,這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正義。

 人是孤獨的,個體的遺憾無法由他人承載,相互取暖也只是暫時的自欺,比起平配的公平、匡正的公平,我更在乎程序的公平,那是平等的個體所應獲得的尊重,即使無法還給利益的公道,至少還有人情的撫慰,智慧的學習以及價值的超越。人生總有理想無法到達的現實,不被過去糾纏的往前走才是真正的成長。

 否則我們終究無法擺脫雪平的矛盾:正義!多少罪惡假汝之名。

(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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