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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09 15:18:00瀏覽1608|回應0|推薦10 | |
比起瀨崎,牧村的加害者形象更沉重。 她本來是個繪本作家,單純的家庭主婦。二年前先生和女兒被闖紅燈的建設公司老闆廣田裕次撞死,廣田仗著眾議員父親向山路警官施壓,將是非翻轉,牧村不僅承受失去幸福家庭的痛,更蒙受先生女兒寃死的恨。 於是她藉著「unfair是誰」這個線索和素未謀面的蓮見結合。蓮見要錢,牧村要fair,她們共謀綁架美央和牧村自己,然後以雪平和佐藤夫妻為標的。因為雪平是個爭議性的刑警,擁有媒體宣傳的效應。因為佐藤是個社會版的主編,對媒體有一定的把握度。這或許也是他們婚姻破裂的主因吧,美央被綁架,二人還是誰也不讓誰。 佐藤說:「犯人很明顯在耍我們,一定是懷恨你的人幹的。」 雪平回答:「又是我害的,什麼都怪我。你是社會組主編,比我更可恨,一定也有人恨你。」 這對夫妻的精彩度真是不相上下,綁匪提的條件也很奇特,開放雪平的帳戶,讓全國民眾以一人十元捐款救美央,募款目標12億。「十元救美央」的贖金捐款,當然是為了羞辱雪平,如果以此類推,台南鄉親所發起的「十元挺扁」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還蠻值得研究。 雪平不接受扮演悲劇型的母親,對歹徒說:「拿證據給我看,證明我女兒在你手上,否則我不會配合你,美央有任何事,我一定親手抓住你,判你死刑。」 但親情終究無法偽裝,見到美央的圖畫,她還是妥協了。捐款帳號雖然公佈,民眾卻冷漠回應,雖然有山上那句:「安本很擔心你,看來你還沒有被全人類討厭。」顯然對捐款一點幫助也沒有。只是蓮見錯了,為了匡正不義,雪平早已目中無人,她才不在乎人氣差不差,拒絕接受以牧村的悲劇拉抬贖金。透過電話,她仍然憤怒多過恐懼:「就算沒有贖金,我還是會救回女兒,一定要把你逮捕。」蓮見決定和她鬥法,讓美央在電話這一端發出訊息,邢警和母親的角色衝突,雪平崩潰了,她流露母性的真情,懇請歹徒不要殺害自己的女兒,她願意配合所有的要求。這是第一次雪平讓我們看見她的真我,也是再一次讓我們見證母愛下的柔弱與真誠。 有一位作者說:「比起快樂,痛苦能教我們更多東西。」雪平和佐藤這對怎麼看都像怨偶的夫妻,卻在女兒的綁架案中有著平凡卻真誠的互動,商量公開牧村先生女兒二年前的報導,佐藤說:「把同情牧村的新聞寫出來,警察的形象會更差,危及你的工作你沒關係吧。」雪平說:「沒關係。倒是報導也會危及你的記者生涯,沒問題吧。」佐藤也回答她:「美央是無可取代的。」 牧村的不幸顯然比雪平的人氣高多了,捐款快速達成12億目標,按計劃將贖金買了廣真建設的股票,廣真建設的老闆正是造成牧村不幸命運的廣田裕次。原來蓮見的完整計劃是製造綁架事件,幫助牧村復仇,打擊雪平的自尊,自己獲得暴利,然後讓一切圓滿落幕。 可是蓮見再一次錯了,牧村不是要復仇,她是要公道。擊垮廣真建設不能彌補她所受的苦,她要廣田裕次身敗名裂,還要讓她先生女兒蒙上不白之寃的警視廳謝罪,公佈真相,她要求還給她程序的正義。她知道無論做些什麼先生女兒都回不來了,她無法要回分配的正義,所以她要個道理。 但蓮見沒打算幫她要回公道,或者說她不能,那個造成牧村不幸的警視廳元兇,正是蓮見的外遇對象山路警官,牧村要在利益糾葛的這些人身上要回正義,太困難了。其實即使在正義化身的雪平面前,牧村也沒有一絲希望。 她問雪平:「丈夫和女兒雙雙去世,剩我一個人,社會卻無法為我做些什麼?警方沒有好好的調查,犯人連被起訴也沒有,我去過車禍現場好幾次,終於找到目擊者的證言,和警方的調查完全不同。如果我知道犯人是誰,可以請你重新調查二年前的真相嗎。廣田快活的過日子,警方助紂為虐,你能允許嗎?」 雪平把難題轉移:「這件事我無法決定,山路警官你認為呢。」 單面鏡背後的山路回應:「不會重新調查。」 雪平對牧村說:「我很遺憾。」 臨走牧村丟下一句話:「unfair的是警方。」 這段對話讓人對牧村的命運感到淒涼,一個弱勢者要求程序的正義是多麼的困難。分配的不正義,寃有頭債有主,還可以一較高低;匡正不正義,對雪平而言名正言順,認定誰是誰非就能理直氣壯,可是程序不正義卻是共犯結構,而主持公道還得仰賴不知道能否信任的執法他人,這種失控感,的確對受害者是個折磨。 所以當執政者犯下分配不正義之罪惡,卻口口聲聲以「靜待司法判決」為卸責之盾,當人民有「法院的老闆是犯人」之疑慮,要人民相信法官、檢查官、行政官員敢於忽視自己利益,而以高道德主持程序的正義,是多大的考驗與折磨。 牧村一度想妥協,接受蓮見的建議成為完美的受害者,尤其回歸平靜之後,美央一樣愛她,佐藤仍然信任她,邀她共飲。 牧村感動的說:「我們像真的家人一樣。」 佐藤說:「請你把我們當成家人,你一定很孤單吧。」 牧村回應:「這麼體貼的話,以前從來沒人對我說過。」 但溫情畢竟是假象,不能寬恕過去,人無法重新出發。發現安藤詐死,牧村知道大勢已去,她得靠著最後一擊要回公道,她要用自己的手匡正不義,但匡正不義是雪平的任務啊,一場免不了的對決終於發生。 雪平早就認定牧村是犯人,她說:「對警察的仇恨,對加害者的復仇,牧村紀世子就是犯人。」 因此當牧村持槍對廣田:「你殺了二個人卻還能平靜生活,我要懲罰你,去死吧。」 雪平立刻拔槍:「如果你殺廣田,我也會殺了你。」 牧村說:「我丈夫和女兒去世時,沒有人幫我。警方和政客,大家聯合起來欺騙我,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雪平回應:「不要讓我開槍打你,不要讓美央再難過了。」 用美央終結牧村的不公,似乎太簡化了。我當然可以理解編導用這麼濫情的手法解除危機,是為了避免讓雪平背上槍殺牧村的罪名。當雪平舉槍時,佐藤在一旁提醒:「雪平,你連牧村小姐都要殺害嗎?」 這是多大的質疑,牧村所做的事和雪平有何不同,在牧村眼中,廣田是殺害二個人的犯人,殺死廣田難道不是匡正不正義。這不正是雪平的正義法則嗎?安本說:「雪平自從父親被害後,就變的憎恨犯罪者,以前她是一個躲在父親背後的柔弱女孩,所以她的所做所為應該是憎恨殺人。」牧村不正是雪平悲劇人生的翻版嗎?唯一的不同就是雪平當了刑警,所以她成了有體制加持的神,而牧村卻仍然是個無助的人,結果就變成雪平可以在程序正義的保護下匡正不義,而牧村卻不行。 至於牧村,我相信這樣的悲劇仍會繼續,畢竟在利益當道的現實人生裡,相信仲裁第三者可以如神般的無私,真的是人性的考驗。只能相互期許,不公道的相反不是公道,而是慈悲。渺小蒼生,請對自己慈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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