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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2 09:44:21瀏覽112|回應0|推薦1 | |
每當情感陷入一種失落情況的時候,有一個場景後的臉孔通常昇起的很快,雖然算一算那已經是十八、九年前的一段記憶了。 記得那天的成功嶺上有個很大的太陽,我們操練的課目正進行至三行四進,而下課的號角音響過後,擴音機中接著傳來的是施孝榮《拜訪春天》的輕快歌聲。 當班長的哨音響起時,我們正好在一個坡地上滾著,而狼狼狽狽的集合後,班長還喊了個「向前三步走」的口令,好避開一個學員受不住這個滾完跑步震盪所吐出的穢物,而雖然班長曾頗慈悲要病號把槍交給鄰兵下去休息,但我們少不了的又承受了陣他「少爺」以及「我們以前操練……」的排頭。 槍架起後,天氣真的很熱,大家似乎都走向一棵還在成長中的樹下,但我和一個叫阿彬的學員,似乎還是先走向了草叢,雖然點煙的時候,阿彬直喊熱要我點一支就好,而或許真的也是太熱,我深吸了幾口後,仰頭大力的吐口氣,將煙交給阿彬後,也趕忙的朝向附近另一棵更小的樹的樹蔭走去。 頗合理的那時班長就坐在那棵樹的樹幹旁,兩旁圍坐著其他的學員,而似乎就在我正要坐下的時候,我聽見了班長以稍大點的聲音起音後的一段話語: 『你們知道什麼?那時候我快要當兵了,那天她要上臺北念書,就在車站邊我們常去的咖啡廳裡,我們分手,那個時候咖啡廳裡面就是放著這首歌的。』 當班長說完這些時,我也看到了班長那一個值星肩帶上左邊臉頰上擠、牽動鼻頭昇動眼鏡、目帶鄙憤的臉孔,而就在這個臉孔的同時,我也才注意到那原本應該帶有十足陽剛的空氣裡,歌曲早不是《拜訪春天》,而換過的歌詞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張破碎的臉,……』,但那曲調似早不是蔡琴的《恰似你的溫柔》裡的溫柔。 當然的,隨著那個階段生命的流轉,那一個強烈也沒能有太大的留駐,畢竟那在當時還不是一個自己可思可想的情境,因此那個臉孔,也只在我腦海角落的角落不曾萌發,直到一年多後自己也遭逢情難後才再出現,然而或也是記下了那個臉孔吧,那個我不喜歡在眾人間出現的臉孔,我耍著強拒絕那個切入的角度,也同時拒絕那種拜訪春天的「拜訪」或恰似你的溫柔的「恰似」,當然的,或許當時的我並不知道要做到不耍強,將會有更多要走的路。 當然的,慣性的馳騁讓這些更多要走的路走來更是跌跌撞撞,當然的,更多的路裡有更多的歧路,而更多的歧路裡有更多的孤寂,只不過我真的無法接受自己出現那樣的臉孔,因此也就只好相信自己的抉擇是良善的、是不得不的。 你將拜訪春天嗎?是的,春有百花後如果馬上就要接上盈虧確實殘忍,但也不希望你記住太多這些帶有腦部動作的言語,而是真心,不過不只據說,也見過許多,這個世上有更多殘酷是植根於這樣的所遇出發來的。當然的,關於情事謹慎絕非良能,當然的,也自知腦海的兩極更非良方,願只願你的自為自在,若在人海就別太動物,倒也不是才子、佳人也有他的夏秋冬,或許吧,這只是我的自私,我不只無法接受那張破碎的臉,我更畏懼眾多破碎的臉所集合成的一幅後現代景像。 ( 1992 /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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