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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4 15:04:28瀏覽256|回應0|推薦0 | |
場:57 景:教室 時:日 人:曉月、振平、同學們 ------- △ 月放下便當上的湯匙自右窗邊的座位站起追了出來,追至左側講臺前的門邊,遭平無意的轉身撞個滿懷,退了步,含羞帶氣的。(不聚焦的朦朧狀。) 場:58 景:平寢室 時:日 人:振平 △ 平在舖位上思及前景搖頭後的冷獰狀。 △ 旁白:(平冷笑及心誦聲)呵…,「第三個原因能夠幫我們解釋,為什麼人老是回到舊時的情境,當我們離開目標物一段時間之後,目標物美好的一面,就顯的十分動人,並把不美好的一面……… 」 , 呵 …,那你又為什麼又老愛用這些書裡面的句子來調侃自己呢?不這樣難道你就承受不住嗎? △ 平望的緲遠的停駐貌。 △ 旁白:(曉月)你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我的 ? △ 旁白:(振平)老師第一次帶妳進到教室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啦,妳那個時候自我介紹的樣子好可愛,妳那時候說的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 旁白:(曉月)我那時候說什麼話? △ 旁白:(振平)不告訴妳,讓你自己想 。 △ 旁白:(曉月)好討厭,告訴我啦 ! △ 旁白:(振平)不告訴妳,讓你自己想 。 △ 旁白:(曉月)…… △ 旁白:(振平)…… △ 旁白:(曉月)我那個時候臉色好白對嗎 ? △ 旁白:(振平)喔,這個倒沒有覺得。 △ 旁白:(曉月)那時候我才墮過胎沒幾天。 △ 旁白:(振平)喔? △ 旁白:(曉月)我那時候到學校你們都沒有覺得奇怪嗎? △ 旁白:(振平)別人我是不曉得,是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並沒有想到這裡來。 △ 旁白:(曉月)嗯。 △ 旁白:(振平)那妳爸爸、媽媽不知道嗎? △ 旁白:(曉月)知道啊,就他們帶我去的。他爸爸、媽媽也知道啊。 △ 旁白:(振平)那幹嘛還要這樣子? △ 旁白:(曉月)我們都還在念書啊!不然能怎麼辦! △ 旁白:(振平)喔?怎麼會這麼早就發生這種事? △ 旁白:(曉月)還不是每次都聽我解解跟他同學在那裡講什麼好爽好爽的! △ 旁白:(振平)…… △ 旁白:(曉月)…… △ 旁白:(振平)妳有個姐姐?那她現在呢? △ 旁白:(曉月)她高中一畢業就嫁了,不過跟他先生處的不好,現在帶著兒子住在家裡。 △ 旁白:(振平)嗯。 △ 旁白:(曉月)你有沒有哭過? △ 平吸氣狀。 △ 旁白:(平心誦聲)不,不是這些的, 一切一定都可以自自然然的 ,這是你自己認為的,只是你自己後來的無能罷了,她不是妳的目標物,一切本來就是從自然開始的,這些你當兵後再見到她前不都也釐的清清處楚了?只不過……,哈…… 場:59 景:甲板 時:夜 人:船上所有成員 ------ △ 漂浮中逐漸飄離船隻的竹筒,十幾艘漁船聚在同一海面的漁火。 △ 平站在駕駛室的窗口望著,興走近。 建 興: 風景不錯喔! 振 平: 嗯 ! 建 興: 要是每天都像這幾天這樣做就比較剛好喔? 振 平: 怎麼說? 建 興: 沒有啊!每天天亮以後夠做兩、三個小時,我們人也不會累壞,船長又有成績,不會臉臭臭的,也不像上次做到魚都臭了,人也幾乎受不了。 振 平: 嗯 ! 建 興: 不過聽說我們這幾天是在日本的旁邊偷抓,不知道真的還假的,還有聽說有些船長早就來了,我們船長不知道是看抓的不好才來的! 振 平: 那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聽說,不過那得去問船長才知道! 建 興: 其實我們來抓一些魚也沒什麼,以前日本人殺過我們那麼多中國人! 振 平: 喔? (轉頭看興) 你這樣想喔? 建 興: 本來就是啊!不然還有什麼不對? 振 平: 按照國際的法律來說這不太對! 建 興: 法律,那他要戰爭的時候難道還有跟你講什麼法律! 振 平: 這我不曉該怎麼說,這也不是兩個人在打架。說正經的,對 以德報怨 那種說法我也懷疑過,不過能怎麼樣,發動戰爭的也不是現在這些人囉,不然你要他們怎麼樣?難道要叫劉備的後代跟曹操的後代拼來拼去是不是?這樣也不會比較快活囉啦! 建 興: 那那些日本人來臺灣玩女人要怎麼算? △ 平低下頭。 振 平: 這你要去問他們,不然你就回去問教育部長、經濟部長,不過歷史也不是他們發明的,他們可能也沒有辦法跟你回答,國防部可能也沒有在管這個。 △ 一艘較小的船隻在竹筒邊逆向走過。 建 興: 船走的那麼近,那很危險的。 振 平: 嗯! △ 船長探頭出窗。 船 長: 大副!趕快,起網。 大 副: 怎麼樣,那魚呢 ? 船 長: 這一網不要,有日本船靠過來,緊快起起來,要走了!(轉大聲)那前面的啊!咳!咳!先別照啊! △ 各就各位匆忙狀。 △ 熄滅中的燈火。 場:60 景:平寢室 時:日 人:振平、建忠 ------- △ 天花板上平關閉床頭燈後的另一個仰角的樸克牌。 △ 平躺下拉了拉棉被中,生進來。 △ 生打了個哈欠,坐上床,平躺下,拉上布簾後只剩眼部以上的身體。 △ 平閉上眼後,又睜開眼睛。 △ 旁白:(平心誦聲)那你剛剛想起這些又是為了什麼?那就是你體會的生存競爭嗎?還是這個世界向來就是如此?那麼,…… 呵 …… △ 旁白:(振平)為什麼要問這個? △ 旁白:(平表弟)你先回答我嘛! △ 旁白:(振平)這要怎麼說?吱,那些資料你如果看過,你應該之到墮胎對一個女人身體及心裡所造成的傷害是如何的深刻,那甚至影響道他對於生命的態度,吱,這要怎麼說,這關聯到生命的態度,而生命的態度又關聯到個人與個人、個人與群體,尤其那在現再的社會狀態下,那甚至關係道一個經濟至杜下的人口政策、產業政策,甚至是一個政治體系下的兵役制度、學制,都是,太多太多了,這部太容易說的清楚,那甚至可以是一種國際關係! △ 旁白:(平表弟)嗯! △ 旁白:(振平)嗯? △ 旁白:(平表弟)如果我告訴你我上個月剛跟我女朋友去墮胎,你相信嗎? △ 旁白:(平心誦聲)那這些呢?這些又是什麼?是教育裡給你的那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理想,還是你把它視做錯不在你的推脫之辭呢?阿民的情況你甚 至告訴姨丈都不敢,那單就是他們生意上的焦頭爛額嗎?但是就算他們當時沒有 那堆債務,一切境況真的就又能不同嗎?「生氣的窮,怨人的苦」,呵 ,是啊, 但當兵時二姐在告訴你《千江有水千江月》那個故事的時候,你能告訴她什麼呢 ?你能問她萬里有雲卻又如何嗎? 呵 ,「萬里無雲萬里天」?「萬里無雲萬里天」? △ 生的嘆氣聲中平轉頭。 △ 旁白:(曉月)(電話中)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十萬塊錢? △ 旁白:(振平) 怎麼回事?怎麼一下要這麼多錢? △ 旁白:(曉月)(電話中) 不是啦,不是我自己要的,是楊世…… △ 旁白:(振平) 喔?(略停)我現在在打公用電話,旁邊還有人在排隊,談這件事不方便,見面時再說好不好! 。 △ 旁白:(曉月)(電話中) 好,那你還有什麼事沒有? △ 旁白:(振平) 妳信裏講的那件事是怎麼回事? △ 旁白:(曉月)(電話中) 那也見面再說好不好? △ 旁白:(振平) 好,那我掛電話了。 △ 旁白:(曉月)(電話中) 再見。 △ 旁白:(振平) 再見。 △ 生翻身按熄香菸後燥型的翻轉。 △ 平平躺後木然向上的眼神。 場:61 景:平寢室 時:夜 人:振平、志生、建忠、慶榮 ------- △ 旁白:(志生) 我二姐有一個朋友吱有錢的,有一次我媽住院,胃出血,要開刀,那時候家裡又沒錢,她打一通電話叫她朋友來,他到了立刻從皮包拿三萬出來 ,還說若是不夠的話她再去領! △ 平著著雨衣縮在舖位上,面朝內,舖位的另一頭掀開的床墊、棉被等。忠靠站在平舖位旁煙注意聽著! 建 忠: 就是出港前跟你下來的那個嗎? 志 生: 不是啦,那個是我四姐!我四姐最可憐,去年大肚子,我媽問她是誰的,不管怎麼問她,怎麼打她,她就是不講,這次借支後我也拿一些錢給她! 建 忠: 那你怎麼會想要來跑船?以前在做什麼? 志 生: 國中畢業就去我大姊做的那間電子公廠做了快一年,工廠在三重埔,做不習慣啊!X,那領班看到那女的就有說有笑,看到我就一個屎面,每天就推那台送件的車,一點意思都沒有啊! 建 忠: 喔 ! 志 生: 說到我大姊我就滿肚子火,我要走的時候還跟我講什麼你知道嗎,還說那個月的伙食費就不跟我算了,住她那裡我每個月房租錢也不曾少給她了,那沒幾天也在講! 建 忠: 那你大姊嫁人了沒?要嫁人了人家也有她的生活跟家庭啊! 志 生: 嫁人了!國中畢業不到一年就嫁了! 建 忠: 那阿榮你呢?以前在做什麼? 慶 榮: 做翻砂,做翻砂前在酒店替人開門! 建 忠:做 翻砂聽說不是粗重? 慶 榮: 是啊!不過錢比較多啊,也不用看人臉色! 建 忠: 嗯,那你們剛剛不是講想說要賺錢買機車! 志 生: 是啊!讀國中的時候我跟阿榮常跟幾個鄰居常騎腳踏車去士林夜市跟圓山玩,X,有一次晚上就在爬那圓山飯店邊啊那個坡有沒有,有幾個同學跟一票踢頭嬰仔就載一些女的從旁邊過,還跟我招手,神氣的,那時候就想畢業賺到錢第一個就是要買機車。X!不過就是省不起來沒,想說來跑船看能省起來嗎 ! △ 說話間小白臉進來探頭,示意工作。 志 生: 好了!改天再說了,輪到我們找魚了`! △ 生、榮站起朝外走,忠打個哈欠伸腰,平坐了起來。 建 忠: 不好意思 ,你在睡覺吵到你了。 振 平: 還好啦,別常常就好。 場:62 景:平寢室 時:夜 人:振平、志生、建忠、慶榮 ------- △ 船隻一個微震後,平翻動了下身子,船隻轉彎中又遇大浪,船身一個大傾斜,平撐著床側的木板平衡。 △ 旁白:(志生) 吱!X! △ 平坐起後,吸氣,朝生處看。 △ 布簾後的生又點起煙。 △ 平四處看了下,也點起煙,深深的吸吐著。 場:63 景:餐室、平寢室 時:夜 人:振平、文成 ------- △ (溶接)從通道遠遠的餐桌,被通道遮住只剩一小長條的電視機,電視機上放映著A片,生後椅條末端上的成站起遮住電視機,走向通道。 △ 旁白:(文成) 我們的酒呢? △ 旁白:(振平) 『我們』的酒? △ 旁白:(文成) 加一些啦!那麼省要幹嘛,酒蟲在搔囉! △ 旁白:(振平) 酒蟲在搔,你的在搔,我的沒在搔囉!省一些以後才有的喝,還好幾個月才靠港,本來還是打算要喝到回高雄的! △ (溶接)成飲了口嘻笑說著下面旁白時的臉部特寫。(慢格) △ 旁白:(文成) 讚!有夠香的!喝完再來打算啦!想的那麼多人會快老欸! △ 旁白:(振平) 那麼愛喝自己又不帶,那麼可憐要做什麼! △ 旁白:(文成) 呵,就是怕說已經那麼愛喝了!要再帶的會不是就更愛喝了! △ 旁白:(振平)牽拖!喝酒又看那個,你不怕說受不了 ? △ 旁白:(文成) 看那個就會 受不了,這樣就糟糕了! △ 旁白:(振平) 看那個要不會受不了 ,不就更糟糕 ? △ 旁白:(文成) 那你連看都不看,這不更糟糕 ? △ 旁白:(振平) 好了啦,說不贏你好不好!不要跟自己的身體機能開玩笑!酒也倒了,可以出去了,要睡覺了! 場:64 景:平寢室 時:日 人:振平、大金剛、建興、金源 ------- △ 音效:一陣追跑的腳步聲後。 △ (溶接)自一本鮪魚魚訊雜誌的「魚訊」兩字後推,雜誌後的平坐在床頭床頭側目。(慢格) △ 旁白:(振平) 怎麼啦,怎麼啦,又怎麼了!弄的乒乒乓乓的! △ 旁白:(建興) 他啦,他啦! (略停,嬉笑中被口水哽住似的) 我好心借給他看,嘻嘻,他嘎我打手槍在頂頭啦,嘻嘻,夠敢拿來給我看,嘻嘻。 △ (溶接)剛左手護頭站在一旁,喘著氣。(慢格) △ 平擋過興的手,厲目向剛,手向著剛的頭,想戳指,見其右手上的疤痕,輕點了下,猛搖頭,興又打了剛兩下肩。 △ 旁白:(金源) 你還敢笑,你喔,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你! △ 旁白:(振平) 好了啦,別再打他了啦,他這個人怎麼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打也沒效了! △ (溶接)興拿著一本女體的圖畫冊打著剛的頭,笑裂著嘴,說話像被口水噎住,口齒不清的特寫。(慢格) △ 旁白:(金源) 你不能這樣一直護他,不然他會越來越不是樣,這個不打不會乖啦! △ 旁白:(振平) 那你自己呢?你就沒有做錯的時候?你做錯時也要人家打你? △ 旁白:(建興) 這個有夠天的,上次在旗津海水浴場他也差點淹死,還是我跟三、四個人給拖上來的! △ (溶接)剛離開時,興故意的擋住不讓過,剛側著身子過,搥了其肚子一拳。(慢格) △ 旁白:(振平) 他要不是這樣,他母親就不會跟人千拜託萬拜託叫人照顧他了。那天晚上,就你跟我講他差點淹死的那天晚上,我去過他家,看過他爸爸跟他媽媽 ,他爸爸媽媽對他也是頭疼,不知要怎麼辦好,唉!不過看他那兩個妹妹又不會像他這樣,那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 場:65 景:平寢室 時:日 人:振平、志生、建忠 ------- △ 平搖頭中,眼睛盯著床尾。 △ 床尾角落不規則堆成一疊的書籍,在《奈何天》上,《凱旋門》、《罪與罰》、《卡拉馬助夫兄弟們》下的一些會計、經濟、企管書籍。 △ 旁白:(建興) 你在看什麼? △ 旁白:(振平) 早上大副拿給我的,鮪魚這方面的資料! △ 旁白:(金源) 那大副好像比較疼你齁!還會拿這些給你看,做事情也都找你。 △ 旁白:(振平) 不知道,可能我認識他比較久,船長還沒有到這隻船,你們還沒來前,我就隨工隨了一個多月了,他叫習慣了啊! △ 平微仰頭。 △ 倒在幾根木條釘成的書架上的《開放社會及其敵人》上下冊。 △ 旁白:(平心誦聲)呵,「角色」、「地位」、「功能」、「互動」、「文化衝突」、「社會異動」,這些當時你為什麼離開的呢?是你的環境裡看不出這些的需要性?感覺到那只是一些名詞呢?還是你那時候痛惡那些在學習這些前已成的錯誤呢?你那時只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裡?那當兵的時候你不也感覺到一些了?那為什麼還是又走了出來?那讓你疑惑的又是什麼呢?是這些思想可靠性?還是那些歷史、英雄的不確定性呢?你有讓你自己去解開這些疑惑嗎? △ 平(煙燒到了手指)痛醒的表情,拿起煙頭放進罐頭裡。 △ 長長的煙灰掉在濕汙的地上。 △ 平盯看地上後回頭。 △ (溶接)興說下句旁白的臉上表情特寫。 △ 旁白:(建興) 齁!那有夠髒的,有那性無能的,還有那十三、四歲的! △ 平搖搖頭,手上無意的又拿起煙進口中,在又搖頭中放下煙。 △ 平苦笑中不覺的又點上煙。 △ 心聲:(振平)『殘暴的法國大軍,在早起的尿液裡………』呵,那當年訓育組長在同學們前念這段文字之前,你知道有這類書籍嗎?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麼?是在背梁唐晉漢周?還是銅汞銀鉑金?還是在跟同學抄歐陽飛飛的《愛的路上我和你》?那你在告訴報務員要船長放片的時候考慮這些小大哥的時候,那不是跟當時的沒收跟被導師罰跑一年多的操場相同?你不也懷疑過是不是某些學習的契機當時被一種力量遮蔽住,不過你不也懷疑過這些又該如何學習呢?你不也矛盾過是要先從「了解」、「尊重」、「責任」、「照顧」說起,還是從「雜婚」、「圖騰婚」、「群婚」的演變,那是你自己對這些缺乏自信呢?還是怕那…… △ 旁白:(建忠) 平啊! 振 平:(愣轉頭) 怎麼? 建 忠:(哈欠中指走道的日光燈) 那光,不能睡覺,關掉好不好 ? 振 平: 我是沒意見,你問阿生,上次他講不好! 建 忠: 怎麼不好? 志 生: 不要啦!上次船長按電鈴,沒燈光,害我差點踏到阿榮,頭還碰了個大苞,有夠疼的。 建 忠: 喔! △ 忠失望的仍背對外的側躺回去,身長縮的更短。 △ 平目視著忠的睡態,目光停留在床頭柱上的幾個小字。 △ 樂效:海上花演奏曲。(輕輕的、平腦海響起的) △ 平又掀窗上的布幕,注視著兩個情字外的水幕雨花。 △ 平聳了下肩。 △ 旁白:(曉月)生氣啦! △ 旁白:(振平)唉!(嘆氣後的用力吸氣聲) △ 旁白:(曉月)…… △ 旁白:(振平)吱!林語堂有一本書叫《紅牡丹》的,有沒有看過?(略停)那你找找看,要找不到我再寄給你! △ 旁白:(曉月)喔! △ 旁白:(振平)吱!(吸氣聲) △ 旁白:(曉月)那你們生日都做什麼,還沒有開始啊! △ 旁白:(振平)喝酒、唱歌啊! △ 旁白:(曉月)我唱歌不是很好聽,你待會別叫我唱喔! △ 旁白:(振平)喔! △ 旁白:(曉月)那我現在唱給你聽好不好?我想想唱什麼喔?嗯, 白牡丹,笑汶汶,妖嬌 …… △ 平搖頭中放下布簾,低頭看著窗縫滲出的微弱小水柱。 △ 旁白:(平心誦聲)呵……,『我還沒向你說我在船上遇到的那個大學生呢,我的心屬於金祝,身體卻無所謂,那不像交好,倒像是一種野蠻的舞蹈。』呵…… △ 平取毛巾擦拭。 △ 旁白:(平心誦聲)不是的,這不是你當時要告訴他的!你當時甚至是連自嘲都不懂的魯男子。你檢討過的,你那時候只是生氣,無所適從,甚至不是抵抗、不是發問,不然你不會後來連他看了沒有都沒問,你那時將感情看的太單純,甚至連應對進退都覺得不該在裡面的! △ 忠翻動的聲音中,平轉頭,吸氣仰頭後,拉上隔幕,盤起左腿。 △ 旁白:(平心誦聲)那退伍後呢!你還不是什麼都沒說!難道就只是他就在眼前了,笑靨下的那一句:等多久了!(略停)真的是嗎?還是又是等他的時候園環裡的那座蔣中正的塑像呢?你把所有的因因由由都歸給他,而你也認為退伍了,只要還能再見到她,那一切就都不在了? △ 旁白:(曉月)那你又要打工又要念書,哪裡還有時間陪我?(略停)而且你當兵的時候我怎麼辦? △ 旁白:(平心誦聲)呵…,「金祝」?是「金」、「祝」?還是「今駐」?那紅牡丹最後的歸宿呢?那在林語堂筆下的結局裡,你又認為那是屈就於現實的一種幸福呢,還是對愛情的諷刺! △ 平靜默的低下頭。 △ 旁白:(平心誦聲)『「那麼要使女人跟男人擔負同樣的任務,她們就一定要接受同樣的教育?」、「是的!」,「男人所當受的教育是音樂和體育?」、「是的!」』是的,是的!是的?那你到今天還能認為那是導致這一切可能的背後力量嗎?那你不能克服的又是什麼呢?是炎黃世冑、東亞稱雄?還是那年那首《就在今夜》的流行呢? 振 平:呵……,(輕哼)『就在今夜我要離去,就在今夜一樣想你,雖然…… △ 平低頭看忠,從輕浮的自嘲中,又現凝重。 場:66 景:平寢室 時:日 人:振平、建忠 ------- △ (溶接)平坐在床上低頭苦冷的看忠。 △ 旁白(建忠唱):所有一切重演,你是否會在乎永不永遠,還是熱戀以後,簡短說聲再見,給我…… △ 忠坐在一旁邊唱邊朝平擠眼。 △ 平在忠唱過『不再為誰而把自己改變,歷盡生活』後切隨身聽。 建 忠: 怎麼不聽了?是我唱的太難聽啊!呵…… 振 平: 沒有啊,我沒有講喔!再唱啊,聽你唱就好了啊! △ 忠笑,刻意上下打量平,瞇了下眼後唱: 建 忠:『那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不要把殘缺的愛留在這裡,在倆個人…… △ 平笑出了聲,仰頭抑笑。 建 忠:『為什麼道別離,又說什麼在一起,如今依然……』, 齁,音起了太高,唱不起來了! △ 平指著榮舖位的床頭柱。 建 忠: 什麼? △ 平繼續指著,忠下船蹲下看。 建 忠: 喔?「 海上花 」 ,「原來的我」 ,「港都夜雨」,「放浪人生」,這誰寫的?阿榮喔? 振 平:(搖頭) 上船來就有的,以前的船員。跟你一樣愛唱歌的吧,現在會來跑船的可能都愛唱歌的吧! 建 忠: 那你是不是? 振 平: 是啊,讓陳一郎給害的,當兵的時候旁邊的人放 《 行船人的純情曲 》 放太多了! △ 兩人大笑後停止。忠探頭看了看牆上的照片。 建 忠:「希望再見你時你是一條龍而不是一條蟲?」 這誰寫的?你曾做過蟲啊? 振 平: 呵……,可能是啊!最少有人這樣認為過。 △ 平探頭貼近忠瞪眼看忠,忠故意回瞪,靜默,忠噗嗤一笑避開。 振 平: 那麼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嗎? 建 忠: 怎麼想的? 振 平: 我本來想要跟他講我不是蟲,也沒想過要做龍,只想要好好的做人。(略停)不過那個同學雖然比我大兩歲,比我還天真;一個僑生,想說別跟他講好了,不過最近在想,做人不一定比做龍、做蟲還難做! △ 忠不置可否的點頭! 振 平: 那時候腦袋裡很多事情,很亂,另一個朋友看我那樣,跟我講一個他朋友的一個哥哥,說他…… △ 平大笑後搖頭的沈默。 建 忠: 怎麼不說下去?無聊的很! 振 平: 無聊?無聊就不能講給你聽!別讓你聽顛倒了。你說好了,我們阿忠比較會講話,我聽就好了,說點你的故事來聽? 建 忠: 什麼故事?以前以前啊? 振 平: 隨便啊,我們阿忠就瀟灑的,故事一定很多,不然說點你的初戀來聽好了! △ 忠再坐上床舖。 建 忠: 你想要聽喔?好啊!那不先丟支煙來!這樣比較講的出來。 △ 平笑笑遞過煙,忠點上吸了兩口,看平。 建 忠: 你別笑成那個樣子好不好?不然我不會講。 振 平: 好啊! 建 忠:(沉思轉嚴肅) 我跟他是高中同學,那時候我念夜間部的,不過我念沒半年就沒念了! 振 平: 嗯! 建 忠: 那是差不多又半年多,我算算看喔,不是,差不多有一年後才遇上的。 △ 忠停頓思考狀。 建 忠: 那時候我在西餐廳做有一段時間了!他來應徵,剛開始我還不認得,兩、三天後我才想起來的,兩個人開始很有話講的,常常一起,(略停)不過他做沒三個月就走了,要走我也不知道,也都沒講起,是為什要走我現在還想不清楚,以後也不曾看到了! 振 平: 那你沒去找他? 建 忠: 要怎麼找,那時他就住在宿舍,他家在哪我就不知道啊! 振 平: 嗯,那你會走來跑船,就為這個? 建 忠: 沒有啦,後來又出了一件事,那天跟朋友到舞廳坐,要出來時給三個人堵到,還跟我暢聲講他報哪裡的,我那天剛好又帶了一把刀,氣到我就砍囉! 場:67 景:平寢室 時:日 人:振平、建忠 ------- △ 忠的睡姿。 △ 平搖頭貌。 △ 旁白:(平心誦聲)呵……不是這樣的,『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你沒有看到那個『橋』字,那對你自己也只不過是另一類風花雪月的句子罷了。 △ 旁白:(曉月)我前一陣子下過幾次台中欸! △ 旁白:(振平)喔? △ 旁白:(曉月)王俊明出事了, △ 旁白:(振平)喔,他出什麼事? △ 旁白:(曉月)他拿他排長的槍跑出來,被抓了 △ 旁白:(振平)他為什麼要拿槍出來? △ 旁白:(曉月)聽說是為了賭債,還有一個冰果室的女孩子。 △ 旁白:(振平)那為什麼要妳去看她? △ 旁白:(曉月)他媽媽說我去他的心情會好一點! △ 旁白:(振平)喔?……,這個還妳。 △ 旁白:(曉月)怎麼?連生日禮物都不要了? △ 旁白:(振平)能要嗎?要了又怎麼樣? △ 旁白:(平心誦聲)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你剛問過她你好好好唸書的那種未來,她問了那得幾年,她大概也不曉得自己在問的是什麼,你也不是嫉妒他那種善良,只是你自己剛在柏拉圖的那些群婚裡的那些影子的懷疑,懷疑那是不是她永遠也放不下的,你那時甚至還沒有進入到《來生說》,同樣是你那自私的自然觀,你想要那種從自然就一直開始的愛情,想都沒想過那種峰迴路轉、斬妖伏魔的!呵,你那時候還問教官那些軍法的問題,告訴她那些解決的方法,好一個既幼稚又天真的和偕觀啊! △ 忠睡不著的嘆氣聲中平再看向忠。 場:68 景:冷凍艙 時:日 人:慶榮、振平、志生、二副、金源、建忠、徐復 ------- △ 滑板上滑下的魚貨。 △ 榮彎腰挺腰,一次次的拋擲給平,平拋給生,生再拋給二副。 △ 榮按了按腰,目光示意平,平接過位置。 △ 平拋了幾箱後抬眼等著。 △ 平又拋過幾箱,拋完,整了整擋魚貨的碎布袋。 △ 旁白:(金源) 等一下喔!這一間出完了囉,要換一間了。 △ 二副用力的使用呱路間開魚貨,生將魚貨塞進,用木槌敲進。 △ 二副又擺放幾箱。 志 生:二 副啊!要換人了,每次都我幾個在下頭,像徐復、阿忠!看曾經下來過嗎?其他人也都沒下來幾次。上頭沒那麼冷我也知道,像那徐復,冷凍鞋分就分新的,就在上頭,我們幾個穿這破的就在下頭,這樣難道公平嗎? 二 副: 那我呢?我還不曾上去過呢! 志 生: 你不一樣啊!你是幹部啊! △ 二副思考狀,看了看慶及平,走下魚貨。 二 副: 好啊!我叫他們來換,以後用輪的。 △ 旁白(:金源)我上面準備好了!要開始了喔! 二 副: 等一下,大元,你幫我叫阿忠、徐復下來!還有你也下來。 △ 旁白:(金源) 好啊!你們把樓梯搬來啊! 振 平: 你說這要做什麼,多爬上爬下的,叫那徐復下來能做什麼,拖時間有啦,練給他習慣不比較好! 志 生: 沒有啊!人爽啊!你不會冷喔? △ 平笑笑。 △ 生、平搬過樓梯架好。 △ 元、復爬著梯子。復剛進梯,忠搭著滑板下來,嘻皮笑臉的。 建 忠: 怎麼樣?怎麼樣? 二 副: 你在這裡做,都不曾看你下來過! △ 二副命令的語氣,忠臉僵住。 建 忠: 那你是說我這邊都沒有在工作啊?你講那是什麼話? 二 副: 我講那什麼話!不然你那又是什麼臉孔?是要打架啊?我叫你到這裡來做難道不行啊? △ 忠衝了上去,兩人抱住,急速的拳頭互相打在背上,倒在地上,平及生將兩人拉開,拉開時忠頭上又挨了幾拳。 二 副: X!我你也敢打,別跟我拉啦。 △ 忠掙著開榮、生捉住的手。 建 忠: 你再念!你再念! 振 平: 都少說一句好不好,打架那麼好看啊?沒事情的這樣是要做甚?一人忍一點!阿忠!先上去! 建 忠: 你拉我的時候我就沒再動了!他還繼續打欸!你別插手! 振 平: 先上去!先上去!都冷靜一下好嗎,上去啦! △ 平用力將忠推至梯邊,忠站在梯上仍忿恨的回望,平吱了聲抬頭用眼神拜託,忠才移步。 △ 喘著氣的二副。 二 副: 好了啦!放手啦! △ 二副捏了捏剛才被生抓住的手腕。 二 副: X!阿平!你去幫我問,看他到底想怎樣,敢跟我動手? 振 平: 好了沒有,好了沒有,一定要弄到不能收拾才高興?幾歲的人了? 二 副: 不然你們別擋我,讓我自己上去! △ 二副站了起來,榮、生站出來擋住。 振 平: 你問阿榮、阿生!看他們有可能放著你們去打嗎?也不是什大事情了,打架就會解決的嗎?船上就沒幾個人,別弄成這樣好嗎! △ 平站了下,歎了口氣。 振 平: 你們顧著喔,別讓他給上去喔! △ 平上梯。 場:69 景:工作艙 時:日 人:文成、振平、建忠 ------- △ 平上至急速冷凍艙。 文 成: 怎麼?打架喔! 振 平: 嗯! △ 平側過身出去。 振 平: 你別跟來,我比較好講話! △ 平經過大金剛、小白臉出至艙口,忠忿目持著魚鉤。 振 平 :拿著那支是要做什麼? 建 忠: 你去把我叫他上來! 振 平: 怎麼?要殺人了喔?好了沒有?用腦袋稍想一點好不好?事情不弄大條不好玩啊? △ 忠握緊不放。 建 忠: 你去把我叫他上來! △ 靜默對視。 振 平: 在這裡賭這種氣魄要做什麼,你不是說你殺了人才到這來,那這次要是再出事你是要走去哪?不是要去跳海? △ 忠仍咬著牙。 振 平: 齁!剛才也挨了你們兩下!現在才知道疼! △ 忠睨了眼平。 振 平: 好了啦,笑一下啦!那種表情難看啦! △ 忠頭轉走。 振 平: 不然抽煙啦,抽一支煙,氣吐一吐。東西先放落啦! △ 平將及打火機煙放在忠手前,手輕扳忠手,忠不放。 振 平: 你自己放,大家一起要搞成這樣就沒意思了啦! △ 平眼睛看著忠,忠才鬆手,摜在地上。 振 平: 你就別一直想剛才那個,要想就想些你們博攪時兄弟那樣不就好了啊,平常兩個又像師公神杯,這樣一起不更快活! △ 兩人點煙。 振 平: 等會看是要回去房間還是留在上頭,改天再下去做給不看就好了!在下頭也沒什麼,把它當成練寒冰掌就好了啊!再怎麼做也是這樣,做不死人,脾氣那麼大做什麼,最多受不了爬上來而已! △ 忠眼神又突轉憤恨的看平。 振 平: 好,好,後面那句話算我沒講,我先下去,自己節一下,別又出事喔! 場:70 景:平寢室 時:夜 人:振平 ------- △ 平搖頭苦笑狀。 △ 旁白:(平心誦聲)呵……, 師公神杯 ?不然又能怎樣呢?讓他們去打嗎?那你又懷疑什麼呢?不然後來你看他們又坐在一起高興的喊打槍 、 閃過 的笑容裡,為什麼又笑不出來呢?是大家樂嗎?是退伍後迎接你的大家樂社會?那你自己又是怎麼去接受的呢? △ 旁白:(振平)那妳呢? △ 旁白:(曉月)做組頭啊! △ 旁白:(振平)喔? △ 旁白:(曉月)怎麼,不相信啊! △ 旁白:(振平)不是不相信,是怎麼會! △ 旁白:(曉月)沒什麼啊!反正白天工作還有其他時間,我看我姐姐做,也做看看啊,我來以為我爸爸會罵的,不過他這次沒有講話,就做啦! △ 旁白:(振平)那你有辦法應付那些人啊! △ 旁白:(曉月)是啊!想起來也亂恐怖的,上次我就看到我堂哥追著他堂嫂打,還差點動刀子,我堂哥背著我堂嫂簽牌,那次大概輸很多,我堂嫂跟他吵。 △ 旁白:(平心誦聲)那你呢?你那時一樣還不是沒有看出那種嚴重性,知道姨丈他們賭的時候你雖然也勸,還不是想說既然勸不聽乾脆把他介紹給她,雖然第一次時你就後悔了,但 ‥,但那個時候她太忙,你又好想見他,那怕只是聽她說說話,但是即使你過後告訴姨丈覺得自己這樣卑鄙,你告訴他男女來往不要放進這種東西進去時,某些東西已經就種進去了,不是嗎?『不適合?』是嗎?呵,『 回首江南,相爛漫春光如海‥‥』不是,不是的,你笨到到那個時候還要跟他講白雪公主的故事,你也不耐煩她那種不耐煩的目光對嗎?你那時候不是還希望讓她給你點時間努力去做個白馬王子,只是,只是『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你在她面前總是慢半拍對嗎?那時候就在一座橋的前面,你為什麼想不到這一句,而現在那座橋又能還在嗎?『二十四橋仍在,二十四橋仍在』 , 呵 …… 場:71 景:後甲板 時:日 人:振平、大車、三車 ------- △ 颱風剛過的海面。 △ 平手上拿著煙眺看著海面時,大車叼著煙走近。背後的矮桌上三車喝著湯離開。 振 平: 大車! 大 車: 昨天會害怕嗎? 振 平: 呵……,不知道! 大 車: 你們是不知道好怕,我是怕怕的,北海( 指北太平洋 )這邊的天氣喔,這時候颱風特多的,像這時候來北海我也是第二次! 振 平: 嗯! 大 車: 吱,以後要是坐這隻船叫我來這我也不要了,危險! 振 平: 怎麼說? 大 車: 你不知道有感覺到嗎,這隻船要遇到浪大時會斜一邊! (搖頭) 振 平: 會斜一邊? (不懂的搖頭) 這隻不是還算新船?我們臺灣自己做的? 大 車: 那外殼而已,那些主機什麼的都也日本的! 振 平: 那是設計還有問題嗎? 大 車: 這也不一定,要檢查才知道,也不一定是出廠以後再改的部份! 振 平: 嗯,對啦,聽說咱這隻原本設計是雙拖的,那怎麼叫雙拖,又是怎麼做業的? 大 車: 那水泥那你看到沒?那絞的(機器)以前在那裡,雙拖就一邊起網一邊就休睏,比這有較輕鬆點,不過講多輕鬆也沒有! 振 平: 嗯,啊我們漁船除了這個、單拖、雙拖、放捆(鮪釣)、放櫺啊(流刺網)以外,還有那一種的? 大 車: 還有魷魚船,這是比較普遍的。另外還有一種新出的, 圍網 的,那個臺灣還沒有幾艘! 振 平:圍網? 那又是怎麼抓? 大 車: 那我自己也還不曾看過,聽說是一隻母船上頭帶有三、四隻子船,那船長看那裡有魚,會先放一塊大木柴,等魚靠的差不多了,那子船就會將網給四面圍起來,才起上母船上,那魚都也跑不掉,聽說國外較進步的,還有跟一隻直升機在找魚呢! 振 平: 嗯! 大 車: 怎麼樣,對這行有興趣嗎? 振 平:(抓頭髮) 這要怎麼講,就還要抓土目(鮪魚)呢,你不等回去的時候再問我! 大 車: 是在考慮什麼? 振 平: 也不是像你們十幾歲就上船來的,要到這時候也有稍稍的成績了,以前也不是學這個的,什麼都不懂!而且家裡也要考慮啊! 大 車: 這也是,最主要要有興趣啦,若有心學,你也不笨了,學這是很快,要有人肯教,說不定兩年就做船長了! 振 平: 用講的唔,兩年?那做起來不就 草菅人命? 大 車: 也不會了啦,不然開船是有多難,那張牌要考而已!你不想路上的車那麼多,海那麼闊,上次船長講他車牌就考不上你也在旁邊啊,他還不是一樣做船長! 振 平: 呵…… 大 車: 最主要還是要有興趣啦,不然那留在海裡頭也沒什麼意思,要走過兩趟海,你就一輩子在船上了! 振 平:喔?那又怎麼說? 大 車: 沒有啊,那你就習慣了啊,反正是再辛苦就這樣囉!也懶的去換囉! 振 平: 是不是像文成啊這樣! 大 車: 差不多!要是像他這樣也可憐,活著好像就為了那瓶酒似的!沒喝酒時那臉跟死人沒兩樣! 振 平: 嗯!那大車你自己曾想過回到陸上嗎? 大 車: 好像不曾欸!十幾歲就上來了,在這要連當兵算下去要二十年了,也靠這娶妻跟生子,當做自己的事業在做了,也習慣了! 振 平: 嗯!那大車幾個孩子了? 大 車: 二個,兩個都男的。 振 平: 嗯! 大 車: 說不曾好像又曾的樣子,這次出來前也有人叫我留著,嗯,我有省了些錢投資在親戚的工廠裡,我的專長那裡也用的到,我就想說要回去了不知道能習慣嗎! 振 平: 嗯! 大 車: 是還有考慮到一點啦,吱,( 略停 )我老婆不錯,目前還將我兩個子教育的不錯。成績說是多好是沒有啦,乖乖的也不會不愛讀書我就很滿足了,是說大的那個今年就要上國中了,差不多要轉大人了,對現在的國中沒什麼信心說,這我這次也跟我老婆商量過,這次是再出來,以後說一定也會考慮到他們! 振 平: 嗯,那算起來大車比船長還早娶喔! 大 車: 也不算早了,那時候也退伍了! 振 平: 嗯,你們那個時代那種家庭制度好像比較有在影響喔? 大 車: 這點也是,現在這個社會也不知道是怎麼在走,回去那些連續劇就快要看不懂,這個愛那個,那個又愛那個,霧颯颯! 振 平: 嗯! 大 車: 是講說兒子要真想學壞,做老爸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在這最少一個人的水電錢也省起來囉! 振 平: 喔?水電錢?你這話哪講給我們這少年輩的聽,可能會聽不懂,呵…… 場:72 景:平寢室 時:夜 人:振平 ------- △ 平掀起窗上的布簾,盯著窗上的七個『情』字。 △ 旁白:(平心誦聲)像大車那樣的世界你又真的走的進去嗎?能做那種羨慕嗎?『 這個愛那個,那個夠愛那個 』,真的又是這樣嗎?眼、耳、口、鼻、身、心、意,你自己不也弄不清楚這些又是什麼了。那不只是種人與人間的交流啊,別輕易的就走進祖母當年那種大丈夫何患無妻的霸道裡,只是你的意志力薄弱,目前的挫折使你的建立兩極罷了,真情無悔,包括這個你都做不到,你又拿什麼做勇氣去面對未來,如果一切都只剩下扮演,那只剩軀殼的人生你又要來做什麼呢? △ 旁白:(平心誦聲)「了解」、「責任」、「尊重」、「照顧」,你不是告訴過她嗎?呵,別這樣去懷疑E‧佛洛姆,這些你自己又做到了多少,那又是不是你中的心理分析與自我實現糾結的暗毒呢?雖然說你一直告訴自己把她當自然人來尋求一種自然,但單就這,在刻意的規避裡,你又真的放下了那些社會心裡、社會問題嗎?包括這些知識對你都還不夠自然的啊! △ 平再次的望向床尾書架上的《開放社會及其的敵人》,緊閉起唇輕搖起頭來。 △ 旁白:(平心誦聲)「柏拉圖的符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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