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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2/22 15:07:57瀏覽13922|回應10|推薦26 | |
~ 由「江戶前」《野壽司》談起 台北《野壽司》開張後,媒體、網友 bloggers 寫了很多,由於該店標榜「江戶前」(Edomae)壽司,剎時間江戶前也成了熱門名詞。江戶前是什麼?日本料理愛好者應早已耳熟能詳,陌生者 "Google" 一下也找得著,無需重複。對許多壽司迷、日本當地壽司界,江戶前壽司幾乎等同高級壽司。不過,這名詞也早就用「濫」,打著該名號的三腳貓很多,美其名為將此風創新、其實根本未下過功夫者也多。 野壽司是印象中台北首家打正江戶前旗號的壽司屋,朋友早促筆者一記;但是坊間已有那麼多敘述、自己又並未專注品嚐(午餐)之,所以延宕至今。日前才有機會前往晚餐、專注體會一下,較不辜負此「當下名店」,自然也得以較嚴格眼光來品評之。順便也兼談些壽司事、名詞,延續之前「壽司屋的考試」各拙文。 高級江戶前壽司屋一試材料(除鮮度及品質外,也看是否切題)、二試功夫、三試沾醬(たれ‧Tare 或詰め‧Tsume,以醬油、糖、高湯製成)、最後看整體。野壽司的入口不似江戶前壽司屋,習見的「暖簾」(のれん‧noren,表示店面營業中與否)未見,反而像個辦公室門口。內部倒是似足日本小壽司屋,不過,在房租相對低廉的台北似無必要弄成如此侷促。座椅大,櫃台反顯得擁擠。由於臨時訂位,無法坐在櫃前(Itamae san)主師傅藤永先生負責範圍,告知二師傅僅用握壽司、請其搭配,以一人十貫(個)為基礎、不夠再追加,初要求三樣江戶前應有的項目:蛤り(Hamaguri)、小肌(亦稱「小鰭」‧Kohada)、星鰻(穴子‧Anago),其中蛤り這傳統功夫樣式可惜沒有;後另直點鮮魷、貝類。以下逐項簡評: 真鯛(Madai):季節算尾聲,應非瀨戶內海真鯛,略有腥味。鯛魚自為冬季高級魚種,但是往往「非鯛也充鯛」,搞出石鯛(Ishidai)、姬鯛(Himedai)等,與真鯛(Red Sea Bream)肉質相去甚遠。此道雖是真鯛,但鮮度普通,頗弱的「開場白」。 鮪腹(Ootoro):第二道即上鮪腹,稍意外,冬季白身魚是主角,Ootoro 在順序、口味上都有些「搶先」,幸好風味不錯。 比目魚鰭邊(Hirame hire、en-gawa):回歸冬季魚王,材料新鮮、爽口。 小鯛(Kodai):多此一舉的一道,食畢真鯛再吃小鯛沒什麼意思,在比目魚裙後也有些「現醜」。 小肌:江戶前的「看板」魚種,此魚幼時稱為「新子」(Shinko)、小而貴,隨著魚齡及尺寸逐步增大而改稱「小肌」、「なかずみ」(Nakazumi)、「このしろ」(Konoshiro),到了最大時已不適做壽司、身價也跌到季初時的十分之一。合理的小肌則一尾適製兩貫握壽司,該店此道及格、無腥。 鮮魷(Ika):材料鮮度、光澤都可,略粘口沾齒,自非低粘度的頂級/高價白魷(Shiro ika)、真魷(Maika),應是常見、也適合壽司的鯣魷(Surume ika)。 海膽(Uni):的確用上馬糞海膽(Bafun Uni),雲丹瓣不大、味濃郁、色澤佳,非加拿大貨等可比。並未貪多堆放、紫菜也乾爽,軍艦卷功夫及格。 白蝦(Shiro ebi):台北越來越常見的材料,本身蝦香不錯。 鮭魚卵(Ikura):醃漬可以再透入些,及格邊緣。軍艦卷製作仍可。 蝦蛄(Shako):即海螳螂、瀨尿蝦,本非喜歡生食之材料(口感反不如熟食),不過因為該店沾醬有水準,還可接受。 星鰻:正確的關東式做法之一,漬、蒸再炙。可惜非當日殺、備,而是處理後蒸好冷藏,臨時拿出炙烤。以「兩吃」呈現,一為撒鹽、磨橘皮粉,另一為沾醬式。兩者調味都佳。星鰻處理耗時費事,最終成品宜在柔軟與綿爛之間的臨界點,可惜當天經如此週折後太過軟爛、已接近無口感程度。 帆立貝(Hotate gai):這道是途中要求增加貝類,帆立台稱鮮干貝,當天貝類甚缺、詢問之下僅帆立與北寄貝(Hokkigai),比較之下選擇前者,結果非常新鮮、且並非大而無味之輩,甘味與磯味(Iso aji,有些難形容、即海的味道)兼備,是當天材料首選。 玉子燒(Tamago yaki):壽司屋必備、幾乎也是「必考題」,該店玉子燒是厚型,所以直接食用而不是跨在醋飯上的鞍型(Kurakake)。加入鵪鶉蛋製成的質感、味道皆有趣。 味噌湯:該店湯類只有味噌湯,本地味噌加上魚貝海鮮湯底,味道複雜濃厚。乍喝濃豔,越喝卻越希望它只是簡單的柴魚昆布底。收尾何需這麼濃? 甜點:寒天(Kanten、日式洋菜)果凍,口感似果味(日式)羊羹(Youkan),清爽但普通。 醋飯是合格的,但第一、二品飯粒溫度有異,正在納悶,見到師傅檯上醋飯快用完、由檯下再舀盛,恍然大悟:一人同時用了大小二個「飯桐」(Hangiri、盛飯淺桶),難怪溫度不一。與高級壽司屋用畢整桶更換不同。 雖然沒坐在日籍師傅面前,原並不以為忤,因為高級壽司屋水準應該劃一、能站得了檯前者必須跡近同級實力。可惜不然。日、台二壽司師傅(台籍師傅本有兩位,過完年走了一位)連製作手法都不同,一位捏出船形(Funa gata、上平下小)、一位捏出俵形(Tawara gata、長團狀)壽司,相信口味也難一致;這在有歷史的壽司屋是無法想像的。 不過,這位台籍師傅手藝本身還不弱。 檯內太忙了,二壽司師傅沒停過手,第三位小徒弟則甚麼都做(由切大根蘿蔔絲、備甜點到烤星鰻十項全能,看到傻眼)、也是不可開交。可能因為如此,師傅們與客人互動不多(除了日籍師傅與面前兩位日本客),少了那份壽司屋檯前特有的氣氛。筆者在日多次造訪從未去過的高級壽司屋,首次經驗即愉快,不似此處皆是冷冷淡淡、機械化的氣氛。 用餐感覺有些怪:材料新鮮、製作算是精確、但是沒有什麼料理的「心意」能夠傳達給客人。食畢,同伴以日語評之『冷たい店..』(Tsumetai mise‧好冷淡的店),應不會主動再訪。 總之,該店確有江戶前壽司風味、材料在台也算上乘,部份食品與源頭之店《逸喜優》(東京目黑區,由於老闆娘重病,曾經低沉一陣,後亦轉戰銀座)也一致。不過,兩位日台師傅之組合尚難挑起 14 席加兩桌之大樑。野壽司在台北或可曰中上之選、可藉江戶前之名風光一陣,如果在東京、恐怕只是另一家尋常壽司屋罷了。 2006‧02(Picture courtesy of Peray 的 blog 首部曲) 延伸閱讀:壽司屋的考試(上)、壽司屋的考試(下) 延伸圖集:野壽司 (Per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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