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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27 15:47:47瀏覽956|回應1|推薦29 | |
引用文章蛻變,荒林之夜(二): 夢
『頭戴竹笠喂,遮日頭啊喂,手牽那犁兄喂, 行到水田頭。』同梯邊以他那個客家八音唱腔混著客語跟河洛話哼唱著,邊用刺刀雕刻著他取水時撿回來的那塊台灣匾柏。 項煮著早餐,抬頭一看,身邊的螢火蟲隨著日出而漸漸消失,身邊出現的是被火燒過台灣冷杉林形成的白樹林。太陽光從南湖大山後面露出,把遠處冷杉林,箭竹原,以及圈谷地上被白雪覆蓋著的蘚類等特有的綠色直接照映到項的視覺神經,加上同梯的歌聲,項完全忘了身上的傷痛與當兵的不安。 項拿起煮好的稀飯,走到同梯身旁坐了下來。『你在刻什麼?沒想到最愛翹美勞課而且工藝課都找槍手做作業的你,竟然會在這山上邊唱歌,邊玩起木雕。』 同梯抬起頭,項看到他手上的木頭似乎還有點模樣。同梯把木頭拿給項,接過了稀飯。『沒有啊,就是剛剛在黑水塘邊看到幾隻黃底白斑的鳳蝶,覺得很美,隨手拿塊地上的木頭,就來試試看刺刀多利。』 『黃底白斑?』項手上端詳著這隻翅膀半開的木頭蝴蝶,笑著說:『鳳蝶,我只聽說過黑色的,或是綠色的,黃色的,你確定?這裡還有兩千多公尺,蝶類很少可以飛到這麼高的海拔吧。』 『管他是什麼蝶,就算我在做夢也好,只是想把黑水塘邊的美景記下來。』同梯說著,『只是,這個底座該刻些什麼呢?』 『刻一跎大便就可以了!』項逮到機會,趁機虧同梯,『反正大便的紋路最好刻,省得底座刻不好,破壞你的“鳳蝶“大作。』 『嘿,蝶類吃什麼?』同梯好奇的問。『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每一種蝶的毛毛蟲都有它們特定的寄生植物,蝴蝶我倒沒研究,搞不好真的吃屎ㄟ。』項半認真,半開玩笑的逗這個做什麼都很認真的同袍。『說真的,你剛剛發春,在唱什麼山歌啊?』 『隨口哼哼,這首歌好像在很多地方都聽過,以前很討厭公園裡唱山歌的人,一堆板凳用完都不收。可是,到了南部唸書之後,卻開始懷念這些歌了。而且,這首歌好像也可以用河洛話唱。』同梯滿嘴稀飯,模模糊糊的回答。 『你看,台灣的教育就是很奇怪,大家什麼滿江紅啊,梅花,龍的傳人的歌都這麼會唱,最基本來追女生的歌卻都不知道去哪裡學。』項笑著說,用他那渾厚的嗓門邊唱:『我勸那犁兄(妹)喂,不可叫艱苦,那哎喲犁兄(妹)喂,為的是增產,大家哪合力啊喂,來打拼哎呦喂。』,邊用他的刺刀隨著歌曲的韻律雕塑著那塊木頭。 『這是我外婆在我小時候,插秧,打穀的時常唱的歌之一,我想是嘉南地區的歌曲吧。』項接著說,『其實,工藝課更是一大問題,我阿公從小就是這樣,給我們一把刀,一塊木頭,讓我們消耗時間跟精力,刀,是離不開男人的。不像國中工藝課,動不動都必須用一大堆器具,什麼鋸子,鐵鎚,砂輪,車床等等先進的工具,連基本的空間觀念都沒教,就像是強迫還沒站穩的小孩子練十項全能嘛!』 『不知道該怪誰,我爸把我帶到他任教,在郊區的學校,雖然工藝,家政課沒有被拿去教學科,但是我好像也沒學到什麼東西。』同梯回想著,『國中是我唯一找不到藉口蹺課的地方,可是為什麼還是不記得學到什麼呢?到了高中,尤其碰上學校的三怪之一,對工藝課更是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感。』 『老師的關係最大吧,你不覺得台灣一大堆老師就擺明在混?』項邊回答,手上那塊木頭上跟項的歌聲一樣變成了充滿生命的班蝶。『怎麼樣,站在屎上,仍能顯出斑碟的絢麗吧!』 同梯端詳著這片成品,雖然只是一塊木頭,在項流暢的遒勁之下,那個斑蝶的黃底,呈現的清清楚楚,隨著他用削,刻,鑿等不同刀法的運用,木頭的深淺與紋路,班蝶的翅膀栩栩如生,而幾點白斑,也在項刻意的挖鑿之下,清清楚楚,尤其是項在刻那跎屎的時候,把木頭轉了一個角度,斑蝶透過嘴中的長管吸食著汁液的感覺,以及利用年輪來呈現天然的顏色。原來,木雕也可以如此具有韻味。『在這個腐爛的制度之下,要能夠出人頭地,真的需要靠自己,怨天尤人真的不是辦法。』 項回道:『你是說,早該像郭李一樣,把自己養胖一點,不用當兵,還是像黃文博一樣,快快當兵,然後想辦法調到陸光棒球隊,或是左訓中心?』,項停頓了一下,『我指的是你,全世界都知道,在軍中,你是一百蛙式成績最好的,為何你跟我一起在山上呢?』 『那你呢?那些在棒球隊的人,尤其是廖敏雄那些準備去打奧運的人,誰能說你不如他們呢?』同梯說:『靠自己在台灣是靠不住的,我早決定了,一退伍就出國,闖出一片天之後再說了。制度的腐敗,不是我可以適應的,去年出國之後,我更確定,自己可以在外國發展的很好,不需要把精力花在台灣這種不健全的研究所制度,那你呢?』 項說:『可能先跟我老爸去大陸發展吧,反正他靠的那些大官早就已經在大陸鋪好路了,有台灣的錢,在現在的大陸是超好用的。準備撤營吧,還有路要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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